外面也開始下起了雪,天地間白茫茫一片,青石路上落了雪滑得厲害,嬌月咬著牙將蕭亭淵從假山的另一頭背了出來,探頭觀察一番,已經出了壽康宮,來到一處廢棄的宮室。
她將糊臉的雪揮了揮,暗罵自己,真是勞累命,坐在福寧殿喝茶賞雪不好麼,非得往假山里跑什麼,自討苦吃。
將蕭亭淵又往上託了托,接著罵道,你說你沒事砸石像幹什麼,不然咱們還能從假山大搖大擺的出去,要個火盆取取暖。
想到火盆,嬌月加快腳步,興許室內會有取暖的東西,即使沒有,擋擋風也是好的。
無遮無攔的雪瀑傾瀉而下,蕭亭淵朦朧中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嬌月的身子前傾,壓得很低很低,幾乎要貼到地面上,嘴裡嘟嘟囔囔著什麼給自己打氣,一步一滑,一滑一步地背著他,好不容易摸到了宮室門前的柱子,瞬間癱倒,有緊忙回身護著他的頭。
嬌月泄憤般的猛吸一口涼氣,並未在意到蕭亭淵一瞬間的甦醒後又暈了過去,只是用簪子撬開鎖後,將鎖重新掛好,才拖著蕭亭淵進去,小心翼翼將門關好。
從外面看過來,一切如常。
她先將蕭亭淵安置在床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整個人熱得燙手,要趕緊降溫才行。
嬌月環顧整個房間,光線幽暗,但還能看出一些物品的大致輪廓,桌椅茶壺,和一個淨手銅盆,再無其他。
嬌月皺眉,冷宮都應該比這裡的物件齊全。
嬌月不再抱怨,先將銅盆拽到床邊,用袖中的匕首將椅子劈裂,扔進盆里,視線掃過蕭亭淵腰間的香囊,詫異他從來不帶這種娘氣的東西,也不知誰繡給他的。
念頭一轉,扯了下來,引火扔進盆子,又往茶壺裡裝了些雪,室內溫度暖和的同時壺裡的水也滾燙沸騰。
嬌月又趕緊將床上的厚重帷幔拽了下來,抖了抖灰後將蕭亭淵從頭到腳包裹嚴實,
想要降溫,必須將蕭亭淵的衣裳都脫去,再用溫帕子擦拭全身。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更衣。
嬌月立在床邊,看了看外面已經快黑了的天,只能再次咬牙,手慢慢伸進蕭亭淵蓋身的床幔里。
觸及他滾燙滑膩的體溫,手還是顫了顫。
做都做了,那就做到底!
眼睛一閉,扒!
外衫,腰帶,中衣,裡衣……
嬌月的手在床幔里快速的起伏,臉慢慢紅透,燒到耳根,燃遍全身,到最後她都分不清是他更燙還是她更熱。
嬌月將這一堆被雪打濕的衣物,搭在桌子上儘快烤乾,一件一件攤開,最後一件,突然停了停,那是一件小的白色的專為遮擋某個部位的衣物。
想到它曾緊緊托住的部位,嬌月趕緊將它扔開。
浸濕帕子,開始給蕭亭淵擦身降溫。
擦到心臟的時候,嬌月突然觸到一處微微隆起,隔著帕子熱得灼手,好似蕭亭淵渾身的滾燙都由此而來,而不是她一開始猜想的感染風寒後的悲怒攻心,但嬌月用手摸上那處凸起,熱感卻立刻消失。
她心中詫異,之前蕭亭淵在床上折騰她的時候,都穿著衣服,她未曾注意到他胸前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