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思綿心裡咯噔一下。
「混帳!」
景陽帝終於還是沒忍住將硯台砸了下來,封玄逆笑嘻嘻地一歪頭,躲了過去。
「你睡了人家姑娘,你還想不負責!」
「我睡了就要負責啊,那父皇不如將萬花樓的頭牌也賜婚給我唄!」封玄逆笑著是說道。
俞思綿垂著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將她與妓子相比,本身就是對她的一種侮辱,不過若是今天她不能嫁給封玄逆,怕是以後還不如妓子。
「萬花樓的姑娘怎麼能跟俞丫頭相提並論!」景陽帝覺得要被這逆子給氣死了。
「可是我就是在萬花樓睡的她呀!」封玄逆抬眸笑著看向俞思綿,「不如你說說看,費盡心機爬上本王的床,你有何目的,總歸不是你家那傳說中的藏寶圖,無人繼承,你看我比較合適吧!」
俞思綿深吸一口氣,對著陛下扣叩了個頭,「回陛下,民女冤枉,民女在與閨蜜喝茶時,突然被人打暈,在醒來時,便在玄王的塌上,民女家裡沒有什麼藏寶圖,民女跟玄王在一起時,所有衣服都被他撕碎了,走的時候,穿的是他的衣服,身上根本就沒有藏寶圖!」
封玄逆唇角勾了勾,他就提了句,這丫頭倒是激靈,借著他的手,撇清了和藏寶圖的關係。
「可不是嘛,本以為能從她身上翻出藏寶呢,結果鴛鴦肚兜都撕碎了,什麼都沒有,寶藏沒撈到,還送了個麻煩給我,我不干 ,誰願意娶,誰娶!」
景陽帝勃然大怒,「你這混小子,胡說什麼呢!人是你招惹的,你今天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來人,將俞姑娘給送到玄王府上,派個人看著玄王,今晚就成親!」
「今晚?」封玄逆氣笑了,這麼迫不及待,難道是怕夜長夢多?
「成啊,您是鐵了心要將人塞我被窩裡是不是,那別後悔啊!」
封玄逆突然起身,嘟嘟囔囔地向外走去,「今晚成親,明晚就拋屍荒野!」
「你……」景陽帝氣的拍案而起,意識到地上還跪著俞思綿,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俞丫頭,你莫要聽這小子胡說八道,你現在懷有身孕,他不敢拿你怎麼樣的。」
「多謝陛下!」俞思綿深深叩首,表面欣喜若狂,內心卻忐忑不安。
不敢拿她怎麼樣嗎?景陽帝是不是太低估自己兒子的狠辣程度了。
封玄逆前腳剛踏出景龍宮,後腳便有人追了上來。
封玄逆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在轉身時,臉上卻又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福公公,有何貴幹啊!」
「玄王殿下,陛下口諭!」徐福笑著微微傾身上前,低語:「……」
封玄逆挑了挑眉,思索了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好吧,我就給父皇這個面子!人收下了!」
夜幕降臨,整個玄王府都掛上了紅燈籠,和寓意吉祥的彩綢,俞思綿穿著有些不太合身的嫁衣坐在轎子中,被轎夫抬著繞著街頭行了一圈,才被抬入府里,全程連個鞭炮都沒有,更沒有敲鑼打鼓。
賜了正妃,成親儀式卻如此糊弄,本身就荒唐的詭異。
索性,俞思綿也不在意這些,她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喜帕,心裡忐忑不安,看封玄逆的態度,怕是不會那麼容易妥協,她要怎樣,才能想辦法留在玄王府呢。
花轎終於抬到府內,拜天地時,屋內卻傳來雞叫的聲音,俞思綿好奇地問喜娘,「怎麼會有雞叫!」
喜娘支支吾吾了半天,說道,「王妃,王爺他今晚有些急事來不了了,所以讓人用只公雞代替他與你拜堂!」
俞思綿:「……」
公雞代新郎?這麼聞所未聞的事,虧封玄逆想的出來,不過也好,她也不想看到他,索性閉上了嘴。
她就當她夫君是只雞好了。
最好,在外面玩個十天半個月的再回來,她好在府里站穩腳跟。
有急事回不來的新郎官此刻正在萬花樓與一群紈絝推杯換盞。
酒過三巡,這群富家子弟大多數都喝的有點高,懷裡摟著姑娘,嘴裡騷話不斷。
不知是誰提起國公府的慘案,有人意興闌珊地說道: 「國公府的大小姐,可是京都第一美人,出了名的才女,沒想到生性如此放浪!」
蕭七下意識看向自家悠閒喝酒的主子,大氣不敢喘一聲。
「就是,全家慘遭滅門時,她居然在跟野男人私會!當時我就在現場,她跑回來時衣衫不整,穿的可是男人的衣服 。」
野男人封玄逆笑著看向他, 「那衣服你眼熟不?像不像本王的雲華錦!」
大家哄堂大笑,所有人都覺得他在開玩笑。
「阿玄,你可真幽默!」宴侯府世子翟玉笑著說道,「俞小姐蘭心蕙質,端莊有禮,一手琵琶行彈的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看著不像是不檢點的女人,能不能是被人陷害了。」
翟玉回想起俞思綿那張溫柔又絕美容顏,怎麼都不相信她是那種人。
「玉世子,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是沒瞧見,俞思綿那小身段,比紅粉樓的頭牌還妖嬈,哭的梨花帶雨,小聲音勾魂的要人血命,當時我就在想啊,這若是在我胯下哭,我還不得上天啊!」
封玄逆面無表情地看向那人,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想起那晚,在她身下,無助求饒哭的悽慘的女人,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筷子一抖,一不小心就插到了那人的眼珠子上,撕心裂肺的尖叫聲,瞬間讓嬉笑吵鬧的人群變得鴉雀無聲,眾人齊齊看向他。
雙眼迷離,顯然是有些喝高的封玄逆,提著另一根筷子,笑的人畜無害,「哎,本王筷子呢,怎麼飛了?臥槽,長腿了。」
蕭七瞬間覺得解氣了,好歹是她家王妃娘娘,豈容他人放肆。
眾人眼角一抽,玉世子趕緊給下人使了眼色,將那人給拉了出去。
封玄逆向來喜怒無常,翻臉無情,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大家早就習以為常,更何況受傷的不過是七品小官家的兒子,無傷大雅。
宴會繼續,封玄逆卻突然起身,晃晃悠悠地向外走去。
「殿下,你幹什麼去?」
「今晚老子成親!回家洞房去!」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