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後心裡一緊,眼神躲閃,「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母后,最近全國各地都有小孩子失蹤,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封玄逆問道。
其實早在五年前,他就派戶部尚書的兒子馮科派人調查過,只是一直沒有查出來個所以然而已,其實馮志章一直是他的人,當年受俞國公連累判了刑,他對他毆打也不過是做給景陽帝看的,實則是為了保護他全家。
「我不知道!」瀾後忽然攥緊了帕子,心虛地垂下眸子。
俞思綿見她這副模樣,便知,瀾後一定是知道內情,「母后你別瞞著我們了,我們都知道了,是景陽帝做的!」
瀾後深吸一口氣,震驚地看向他們,「你們在亂說什麼,怎麼可能是你們父皇,你別亂說!小心隔牆有耳。」
「母后放心,我來時,已經命人守著宮門,不會有人知道的!」封玄逆說道。
瀾後深吸一口氣,知道今晚兒子兒媳是來審問她的,她守了那麼多年的秘密怕是要受不住了。
「母后,當年是景陽帝殺了我全家,就是因為我父親知道了他幹的那些喪心病狂的事,他想殺人滅口!」俞思綿激動地說道,「這樣的人不配為君,他對不起黎民百姓,難道您還要縱容他嗎?」
瀾後嘆了口氣,「你們這又是何必呢,他是一國之君,你們是鬥不過他的!」
「可是那些孩子是無辜的,咱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死啊!」俞思綿說道。
「孩子你們聽我說,封景陽遠比你們想像的還要心狠手辣,他可怕極了,你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吧,千萬別招惹他!」瀾後的眼睛忽然紅了,想到封景陽乾的那些喪心病狂的事,她就痛不欲生。
「母后!」封玄逆忽然跪了下來,拉住了她的手,俞思綿也趕緊跪在了她的身邊。
「母后,你以為你守口如瓶,就能讓他放過我嗎?他早就對我有了殺心了!」封玄逆說道。
瀾後呼吸已經 ,徒然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母后,當年他是故意將我送到北明,任由我自生自滅,我回來後,他又對我百般折磨,他從未見我當做他的兒子看待!」封玄逆聲音冰冷地說道。
俞思綿抬眸看向他,想到景陽帝不止一次將封玄逆打的體無完膚的情景,便有些心疼。
景陽帝真是太狠心了,有時,俞思綿都懷疑,景陽帝到底是不是封玄逆的親生父親。
「兒子那些事都過去, 那時,是母后沒有清醒,保護不了你,你父親對你有所怨恨,所以才那麼對你,現在母后已經清醒了,他不會那麼對你了!」瀾後眼神悽苦地說道。
「母后你錯了,他一直都想殺了我!」封玄逆忽然說道,本來這事他是不想告訴她母后的,但是現在看來是不說不行了,「兩年前,我上戰場,他竟然剋扣我的糧草物資,害的我差點沒死在西北,母后,他根本就沒將我當做兒子看待。」
封玄逆的話瀾後的瞳孔驟然緊縮了下,隨後染上一抹震怒,渾身都跟著顫抖了起來,「他怎麼敢!」
眼看著瀾後臉色鐵青,呼吸都有些喘不上氣來,俞思綿趕緊抱住了她,「母后,別激動,深呼吸!」
俞思綿掏出針來,扎在她的穴位上。
封玄逆也嚇了夠嗆,「母后你怎麼樣了!」
他之前不敢告訴她。就是怕她受不了,果然!
半晌後,瀾後的臉色逐漸好了些!突然她痛苦地捂住胸口,眼淚唰地流了下來,「畜生,他怎麼敢,他明明答應過我,要好好對你的!他……」
瀾後用力地咬住了唇瓣,她就知道,不該相信他。
「母后!」封玄逆愧疚地看著她。
不管怎麼說,封景陽雖然對他不好,但是對他母后確實極好的,他也許不該將她牽扯進來。
瀾後深吸一口氣,突然一把握住了封玄逆的手,「孩子,他根本就不是你父皇!」
封玄逆和俞思綿徒然瞪大了眼睛。
「母后你說什麼?」封玄逆意外又震驚。
「我明明與他長得那麼像,怎麼可能不是?」封玄逆不解地看著他,「難道我是……」
封玄逆忽然想到封景陽還有個同胞兄弟,封景逸。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的父親是封景逸?」封玄逆懵了,她母親背叛了他父皇嗎?
瀾後搖了搖頭,「不,你是封景陽的兒子,可是景陽他已經死了!」
瀾後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是封景逸殺了你父皇,取而代之!」
封玄逆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抹模糊的畫面,跌坐在地上,痛苦地捂住了額頭。
塵封在腦海中的記憶,忽然全都涌了上來。
他記起來了,記起來,當年是封景逸將他和妹妹騙到後山,親手將妹妹推了下去!
他母后和父皇趕來,父皇是為了保護他 ,死在了封景陽的劍下,他母后為了他委身於封景逸。
他高燒了三天三夜,最後將所有的事情都忘了。
「阿玄,你怎麼了?」俞思綿看到他這個樣子嚇的臉色都白了,趕緊伸手去給他把脈,封玄逆卻輕輕地推開了她,踉蹌著站了起來。
「玄兒!」瀾後擔憂地看向他,「你沒事吧!」
「母后你不用說了,我什麼都記起來來了!」一直以來,他都活在自責之中,覺得是自己帶著妹妹去了後山,是他害死父親和妹妹,所以才在那三天,又驚又怕,最後不敢去回憶,一直在逃避,才導致自己忘記了所有的一切。
原來不是封景陽不喜歡自己,而是因為,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爹,而是他的殺父仇人。
封玄逆苦笑一聲,難怪,無論他多努力,「封景陽」看都不肯看他一眼,難怪,他一見面就對自己滿臉厭惡,甚至給自己那樣痛苦的金瘡藥,任由他野蠻生長,成為人人討厭的紈絝,他原來從一開始就痛恨著他,恨不得殺了他。
是他命大活了下來!
再後來,他母后醒來 後,所有的父慈子孝都是他演給他母后看的。
血粼粼的真相被扒出來後,封玄逆忽然低低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