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盛唐深吸了一口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開口道:「玄兒,你今天有空嗎?我帶你去見見你的外公。」
封玄逆聞言,目光一凝:「外公?他肯見我了?」
瀾盛唐神色愧疚,沉聲說道:「你母親當年決定離開瀾家,我父親氣得與她斷絕了關係。但其實,心底里他始終事惦記著這個女兒的,正因如此,這些年來他既怨她,也一直想念她,之前我沒敢帶你去見他,是怕他無法接受,但昨晚,我想了想,覺得不能再讓你與他之間有隔閡,這也是我唯一能補償你的方式。」
封玄逆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好,我去見外公。」
「你帶上永樂吧,或許他會讓老人家高興些。」瀾盛唐說道。
瀾盛唐帶著封玄逆和封永樂來到山裡瀾家老宅前,外面古樸寧靜,顯得格外安詳。
封玄逆站在門口,心中五味雜陳。
瀾盛唐輕聲對封玄逆和封永樂說:「你們先在這裡等我,我去跟父親說一聲。」
封玄逆點了點頭,牽著永樂的手站在院外,目光透過門縫望向庭院深處,永樂微微抬頭,心中充滿了好奇,雖然還未見到老者,但他已經感受到了一種陌生而深厚的威嚴。
瀾盛唐輕輕推門走進院子,庭院中央,白衣老者正坐在石桌旁,悠閒地品著茶。他看見瀾盛唐走近,抬起眼皮淡淡問道:「怎麼突然來了?」
瀾盛唐心裡一緊,走到老者身前,恭敬地行禮,然後低聲說道:「父親,我帶了人來見您。」
白衣老者微微一怔,眉頭微蹙:「哦?什麼人?」
瀾盛唐深吸一口氣,斟酌著開口:「是……逆兒,您的外孫, 若曦的兒子!」
話音剛落,老者原本平靜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猛地一拍桌子,怒聲道:「外孫?我瀾家什麼時候有過外孫?那個逆女早就被我逐出家門,我不想見他!」
瀾盛唐早已料到父親會如此反應,趕忙安撫道:「父親,妹妹她已經去世多年,逆兒是她唯一的血脈。您難道真的一輩子都不想認這個外孫嗎?」
白衣老者冷哼一聲,撇過頭去,嘴裡嘟囔道:「逆女!逆女!當年她毅然離家出走,如今還想讓我見她的兒子?不可能!」
瀾盛唐看著父親的固執,正要再勸,卻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聲稚嫩的聲音:「老爺爺,我們可以進來嗎?」
白衣老者聽到聲音,不由得一愣,轉頭看去。只見一個小男孩正站在門口,帶著面具,身後站著封玄逆。他一眼認出了那正是和自己下過棋的孩子,眼神頓時亮了起來。
「是你?」
他震驚地看著封永樂,不敢置信,那個天才少年居然是自己外孫。
心中的怒火和複雜情緒頓時湧上心頭,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封永樂愣了下,他也沒想到他的曾外祖父居然是那天與他們下棋的老爺爺
「老爺爺,怎麼是你啊,你居然是我爹的外公?我們可以進來嗎?」封永樂再次問道,稚嫩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小心。
白衣老者的喉結微動,心中五味雜陳。他死死地盯著封永樂,仿佛想從那張稚嫩的面龐上看出什麼端倪。終於,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柔和:「罷了,進來吧。」
瀾盛唐見狀,心裡微微一松,連忙對封玄逆和封永樂說道:「進去吧。」
封玄逆微微點頭,牽著封永樂的手走進庭院。
封玄逆帶著封永樂走進庭院,心裡還在琢磨著剛才的情形。他疑惑地低頭看向兒子,問道:「永樂,你什麼時候認識了這位老爺爺?」
封永樂聞言,心中一緊,他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這段緣分,只能訕訕一笑,含糊地說道:「爹,等回頭有機會,我再跟您解釋吧。」
他躲開父親審視的目光,心裡暗自祈禱老爺爺別再說出什麼讓他難以解釋的事情。
封玄逆眉頭緊皺,看著兒子那一副含糊其辭的樣子,只好暫時壓下心頭的疑慮,跟著永樂一起走進屋內。
白衣老者原本臉色陰沉,看到他們進來,還是忍不住哼了一聲,將目光轉向別處。封永樂看在眼裡,心中暗笑,連忙快步上前,拉著老者的手撒嬌道:「老爺爺,您是不是生氣了?是我來得太晚了嗎?您看,我今天可是特意來陪您下棋的!」
老者本想繼續板著臉,但聽到封永樂軟軟的聲音,再加上他提到下棋的事,不禁心頭一暖,神情也緩和了許多。他瞥了永樂一眼,悶聲說道:「哼,你這小鬼倒是嘴甜,還記得跟我下棋的事。」
「當然記得了!」封永樂笑嘻嘻地說道,「上次答應了您的事我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呢。」
老者被他的話逗得忍俊不禁,眼角的笑意慢慢浮現,隨即搖了搖頭道:「好小子,老夫倒要看看你今天還能不能贏我。」
氣氛緩和了下來,老者看著封永樂那熟悉的面容,心中漸漸被一種溫情所取代。兩人坐下,開始擺棋盤。封永樂一邊擺棋子,一邊有意無意地提起他們之前的對弈,逗得老者笑聲不斷,怒氣早已煙消雲散。
老者看著永樂專注下棋的模樣,忍不住讚嘆道:「你這孩子,下棋果然厲害,比弟弟可強多了。他下棋臭得很,總是輸給我。」說著,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封玄逆,嘴角露出一抹調侃的笑意。
什么弟弟?封玄逆聽得一頭霧水,卻也不禁被這溫馨的氛圍感染,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慮,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老者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祖母當年也喜歡下棋,只是……唉,過去的事就不提了。罷了,這麼多年了,也該原諒她了。」
老者提到自己的女兒,神情中充滿了複雜的感情,既有怨恨,也有心疼。他看著封玄逆,目光里滿是憂慮:「逆兒啊,你母親當年跟人私奔,讓我們瀾家臉面盡失。你告訴我,她這輩子可曾後悔過?她……過得還好嗎?」
封玄逆聽到老者提起母親,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沉默片刻,低聲說道:「外公,母親她……一直心系瀾家,只是她無法回頭。她一直希望有一天您能原諒她。」
老者聞言,神色微動,嘆了口氣:「唉,這丫頭,當年就是太任性。」他轉頭看向封永樂,眼中露出一絲憐愛,「這個歌小傢伙下棋這麼厲害,倒是隨了你祖母的聰慧,不過你那個弟弟下棋就太臭了。」
聽到老者的話,封玄逆心裡猛然一震。他狐疑地問道:「外公,您剛才說什麼……弟弟?」
老者挑眉看向封玄逆,似乎有些不解:「當然是兩個孩子啊,你這小子怎麼回事?問的什麼話,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不是兩個還能是一個。」
說完,老者又看向封永樂,繼續誇獎道:「那孩子跟你長得一模一樣,也是個聰明的小傢伙。」
封玄逆瞬間愣住,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定睛看著永樂,聲音帶著一絲震驚:「永樂,他說的是真的?」
封永樂被問得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解釋,只能硬著頭皮訕訕一笑:「爹,這個……回頭再跟您解釋,好嗎?」
封玄逆目光如炬,緊盯著兒子,眼神中閃過一絲凌厲,「還解釋什麼,今天你必需給我說清楚了,到底怎麼回事?那個孩子是誰?」
封玄逆心裡咯噔一下,「 難道是魚崽?」
他兒子也不認識什麼朋友,最近只跟魚崽一起玩,可是魚崽怎麼會跟他兒子長的一模一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封永樂被他銳利的眸子盯著有些害怕,弱弱地點了點頭,小聲地說道,「是!」
「永樂!」封玄逆一把扣住孩子的肩膀 ,震驚地喊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