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著你!」俞思綿也想看看封玄逆發病時,到底是什麼樣的,這樣好對症下藥。
「不用!」封玄逆抬眸看向她,眼神很抗拒,「我沒事,雪停了,我就立刻好了,你別擔心我!」
俞思綿蹙眉,「這怎麼能行,你相信你我,我能治好你的!」
「真的不用!」封玄逆態度堅決。
他知道他那不是病,是心病!
治不好的。
俞思綿看著他突然變的疏離又抗拒的眼神,咽下了想要說的話。
算了,還是別勉強了。
晚上的時候,果然下起了大雪,俞思綿被安排到了別院,與封玄逆的院子僅有一牆之隔,白天的時候,蕭七讓人將窗戶釘死了,遮上厚厚的棉被,密不透風,封玄逆被綁住了手,躺在床上,頭上蒙著厚厚的棉被,依舊覺得寒冷無比。
外面呼嘯的風雪聲,像是一股魔咒,肆虐無情地敲擊著他的內心,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就仿佛能看到寒光森森的刀要斬落他的頭顱。
太可怕了……
只有在這樣的雪夜,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原來如此的怕死!
他是個懦夫!
卑微,怯懦,為了活著,苟延殘喘的做盡了卑微的事情。
他根本就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王爺,而是一個為了一塊饅頭,就卑微地跪在人前乞討,靈魂腐爛到底的賤民。
他不過是一個被所有人拋棄的人而已。
俞思綿那樣出身高貴又聖潔的人,不會喜歡他這個樣子的。
封玄逆將自己蜷縮在一個角落裡,渾身瑟瑟發抖。
他怕,他好害怕!
具體怕什麼呢,他也記不清了!
夜深了,風雪肆虐,這個夜裡的雪似乎比往年的雪夜都要大,俞思綿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愣是沒有想睡的意思。
她輕輕地推開了窗戶,看著窗外紛揚的大雪,心裡五味陳雜。
終於,她還是沒有忍住,推開門,向隔壁的院子走去。
輪流守在門口的護衛看到俞思綿走了進來,詫異地站直了身子,「娘娘,你怎麼來了?」
「我進去看看他!」俞思綿說著便要推開門。
護衛連忙攔住她,「抱歉,娘娘,殿下吩咐,誰都不能進去!」
俞思綿向來溫柔的臉突然冷了下去,她抬眸看向他,「放本王妃進去,有本王妃為你求情,他頂多是責備你,但是你得罪了本王妃,本王妃想讓他殺了你,他都會聽,你也看出來了,你家殿下有多麼色令智昏!」
護衛被她冷厲的眼神看的心肝直顫,那日,他跟在封玄逆的身邊,親眼看到俞思綿那雙溫柔的手射殺囚徒時的狠厲,他深知,他家這看起來溫柔似水的娘娘,狠起來,不遜於他家殿下的。
於是默默地退後了兩步,垂下頭。
得罪不起啊!
俞思綿推開了門,冷風忽然灌入,原本瑟縮的人,突然渾身打了個顫將自己縮成一團。
俞思綿回身將門關緊,鎖上。
點燃了桌子上的蠟燭,一整晚,無人進入,屋子裡的炭火早就燃盡了,冷冷清清的,雖然門窗都遮蓋了厚厚的棉被,但是依舊冷的滲人。
俞思綿回身,怔怔地看著蜷縮在角落裡,蒙著被子,依舊瑟瑟發抖的男人,怔了下。
在她印象中,封玄逆永遠都是那麼猖狂的性子,動輒喊打喊殺,不怕死的衝動,何時像現在這般膽小懦弱地龜縮起來。
他這是怎麼了?
俞思綿輕手輕腳地上了床,輕喚一聲,「阿玄!」
蒙在被子裡的人,渾身一僵,抖的更厲害了。
俞思綿見半晌無人應答,便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被子,沒拉動。
她微微蹙眉,想了想,說道,「阿玄,我冷,被子分我一點好不好!」
被子裡的人依舊不吭聲,俞思綿拉了拉被子卻發現,他攥的沒那麼緊,於是用力一掀,鑽了進去。
突然入侵的冷氣,讓封玄逆本能地向後躲了躲,俞思綿卻突然摟住他,「阿玄,抱著我,我冷!」
封玄逆沒動, 任由他環住他的背,渾身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俞思綿能清晰地感覺到身下之人的顫抖,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封玄逆也會有怕的時候,可是他到底在怕什麼呢。
「阿玄,你告訴,你怎麼了?」俞思綿問道。
封玄逆死死地咬著下唇,就是不吭聲,急促的呼吸,宣誓著他內心的緊張和懼怕。
俞思綿蹙眉,想了想,掏出來胸前的項鍊,是封玄逆讓人給她做的那個含著夜明珠的銀魚。
微弱的光亮,在漆黑的被窩裡散開,俞思綿勉強能看清,封玄逆那張俊美的臉。
他渾身緊繃,蜷縮成球,連頭都不敢抬一下,臉色蒼白的嚇人。
「阿玄,告訴我,你到底在怕什麼!」
封玄逆將臉別過去,不看她。
「阿玄,這裡只有你和我,別怕!」俞思綿溫柔地伸手想要摸摸他的頭。
封玄逆卻突然裹著被子,向後移了移,不給她碰。
俞思綿愣了下,知道他緊張,便沒有繼續上前,二人就這樣坐著,足足有兩刻鐘。
俞思綿一直在想找機會跟封玄逆聊天,想讓他敞開心扉,對她說說到底是怎麼了,可是封玄逆死死地咬住牙關,愣是一聲不吭。
這樣怯懦沉默的封玄逆,俞思綿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終於,俞思綿的耐心耗盡,突然一把掀開被子,封玄逆驚恐地瞪大了雙眼,起身便要去抓被子,俞思綿卻看準了時機,猛然騎在了他的身上,吻了下去。
「嗚……」
封玄逆渾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俞思綿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靈巧的舌滑入他的口腔,在他的口內攪動風雲。
多次的親吻,俞思綿早就掌握精髓,她太知道了,怎樣才能讓身下的男人意亂情迷。
她抬手輕輕解開他腰間的玉帶,柔軟的小手緩緩上移,沒入他的胸膛。避開受傷的地方曖昧地撫摸,在他結實的肌肉上肆意點火。
封玄逆一時間忘記了害怕,茫然地盯著夜色,聞著她身上好聞的香氣,腦袋渾然變得昏昏沉沉。
她好像在他心尖肆意地點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