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不會是你自己做的吧?」
封玄逆眨了眨眼睛,強強壓制住內心的驕傲,「是不是像是大師的手筆,怎麼樣,你夫君是不是很有天分。」
俞思綿看著他滿眼寫著求誇獎,求表揚的眼神,嘴角抽了抽,這麼丑的東西,她實在是沒法違心地誇讚。
可是她那帶著震驚的眼神,看在的封玄逆的眼中,卻變成了感動,他得意極了,「你不用那麼感動的,不過是隨便弄弄而已,哎呀!我也沒想到自己那麼有天分!」
俞思綿眼神古怪地看著他,「……」
您可太有天分了。
封玄逆指著上面最大的那個珠子說道,「聽說這東西是鮫珠,傳言那玩意是半人半魚的,這東西是它的心臟,也不知真假!」
俞思綿笑容一僵。
確實是個好東西,但是您能不能說的別那麼嚇人。
「還有這個瑪瑙,我找了很多都覺得成色不好,勉強在泰和齋看到一個紅瑪瑙頭面上的這個最大,我就給薅下來了,當時那個老闆哭著喊著說,我禍害好東西,我生氣的差點沒要了他腦袋,爺又不是不給錢!」
俞思綿:「……」
紅瑪瑙頭面,您薅下來一個最大的,那這個頭面不是廢了嗎?
人家說你禍害好東西,你還不服?
「周圍這些南海珍珠都是我找來的,六顆一般大的,我可是找了一堆,按個比對的,老不容易了!」
「這兩顆紫色的小夜明珠五千兩一個呢,就是在你喜歡的那個凜南的柏翠樓買的,我發現你好像很喜歡柏翠樓,等你夫君有錢了,將那地方買下來,送你好不好!」
俞思綿撫摸著那簪子的尾部,這樣成色的木頭一看就是金絲紅木,就是這雕刻的手藝實在是太爛了,這些珠子隨便薅下來都是好東西,但是聚在一起吧,咋說呢,就亂的讓人看不出個數來,也難為封玄逆是怎麼把他們都鑲嵌在一起的,這鬼斧神工,也確實不容易。
「謝謝阿玄,辛苦你了!」俞思綿違心地誇獎。
「你喜歡就好!」封玄逆拿過俞思綿手中的簪子插到了她的頭上,「嘖!這簪子真好看!」
俞思綿笑了,這沒人夸,還帶自己夸的。
「我媳婦真好看!」封玄逆沾沾自喜,難怪外面的人都在傳,一朵鮮花插在了……咳咳!他哪裡差了,他也很優秀好不好。
他能配得上他媳婦的。
俞思綿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忍不住笑出了聲,她突然想到師父說的暴發戶,大致說的就是她這樣的吧。
這樣的簪子帶出去不得被人笑話死。
封玄逆見她笑的這麼開心,更高興了。
「好啦,太晚了,寶寶也要休息了,咱們也睡吧!」封玄逆一把將人抱起,向床上走去。
……
第二天,封玄逆早早便出門了,下午的時候,俞思綿跟小翠去看戲了。
俞思綿包了間包房,讓小翠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將她易容成了自己。
小翠不敢置信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驚訝極了,「哇,娘娘,您還有這手藝?這也太厲害了!」
俞思綿將提前準備好的男裝,穿在身上,給自己的容貌也稍微改變些,她穿的是個寬大的袍子,很好地遮蓋住了肚子,不仔細看應該看不出來的。
「好啦,你就坐在這裡看戲,若是遇到什麼問題就舉牌子,喊這裡的小廝,那個叫小源的是咱們自己的人,遇見危險,他會幫你,喜歡吃什麼就隨便點,今天你就是娘娘!」
「好噠!」小翠美滋滋地說道,「那我要吃那個糯米糕點,再來一壺好茶!」
「沒問題!」俞思綿笑著摸了摸小翠的頭,「我走了!」
俞思綿輕車熟路地去了後台,來到弘昭獨立的化妝間。
弘昭一眼就認出了她,連忙走了過來,「師姐,你來啦!」
「嗯!」俞思綿對他點了點頭,「咱們走吧!」
……
陰暗的牢房,到處都充斥著一股發霉腐爛的味道,一間間像是鐵籠子一樣壓抑潮濕的牢房裡,時不時地傳出哀嚎聲。
一隻碩大的老鼠不知從哪裡嗖地竄出來,被牢頭一腳踢開。
收了銀子的牢頭帶著兩個財神爺,笑嘻嘻地來到一間牢房門外,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易容成少年模樣的俞思綿透過鐵柵欄看著蜷縮在稻草堆上的男人。
男人一身髒臭的囚服,蓬頭垢面,面貌漆黑,一張黑洞洞的眼睛,在俞思綿與弘昭靠近時,便一直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喂,給你帶好吃的來了!」
弘昭將食盒裡的燒雞拿了出來,那人看到燒雞後,立刻爬了過來,抓起燒雞便往嘴裡塞。
弘昭一開始來看他時,怎麼叫他都不應,問什麼都不答,氣的他團團轉,最後還是俞思綿提議,讓他每次過來都帶些好吃的,才勉強引那囚犯靠近些。
「問你幾個問題!」弘昭說道。
「別白費力氣了,人是我殺的!」男人嘴裡含著雞腿含糊不清地說道。
俞思綿危險地眯了眯眸,突然開口,「打他一拳!」
不等那人反應過來,弘昭一拳打在了他胸口上,將他整個人打倒在地,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你……」男人憤怒地抬眸看向他們,惡狠狠的眼神倒是有幾分凶神惡煞的匪徒模樣。
俞思綿幽幽起身,神色冷漠地看著他,「就憑你,也配說自己殺的了戰功赫赫的俞國公,你有那個本事嗎?」
男人眼神陰沉,隨即轉身靠在冷牆上,垂眸不在理會二人。
「你為何要替人頂罪?」俞思綿冷冷地問道。
男人一聲不吭。
「讓你頂罪的人給了你什麼好處,這種殺頭的買賣你也干,你不要命了!」俞思綿慢條斯理地詢問。
那人捏著手腕上的紅繩,神色麻木,看都不看俞思綿一眼。
弘昭頭疼,又進入這種怎麼問都不吭聲的階段了,往日裡也是,給他吃的,能說上一兩句,吃完立刻翻臉不認人,就坐那發呆。
他就說問不出來什麼的。
然而,俞思綿似乎極有耐心,她緩緩地蹲下來,死死地握住面前的鐵柵欄,直勾勾地盯著那男人。
「聽說你們山頭所有兄弟和家人都被官兵屠殺了,就剩你一個了?」
男人的眼尾突然劇烈的顫抖了下,捏著紅繩的手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