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公公看來,小寶長得神似宇文訣,雖說也和晉王有幾分相似,卻遠遠不及與宇文訣的相似度。
興許,宇文訣才是小寶的親生父親呢。
聽著蘇公公獨特的聲音,小寶輕輕地笑了起來。
「蘇公公有所不知,娘親已經為我和壞蜀黍了,壞蜀黍並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他相信姜寧的醫術,也相信姜寧不會騙他。
蘇公公倒是不知此事,訝然地看向姜寧,心情忽然有些低落。
「凌王妃,當真如此?」
姜寧不知作何回答,只能點了點頭。
當初宇文訣懷疑小寶是他的親生父親,逼她滴血驗親,她也答應了為他們做親子鑑定。
當時,她的心中甚至還有幾分期待。
可結果出來,卻並不如人意。
也就是從那時起,她把自己萌動的春心又塵封起來。
因為她知道,她和宇文訣,可能永遠都無法修成正果。
路上,小寶眼神閃了閃,眼巴巴地看著姜寧,問道:「娘親,你能不能動動手腳,確保晉王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姜寧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無奈又責怪地看著小寶。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作弊可不是好孩子能做的事。」
小寶委委屈屈地撅起了嘴。
「在別的事情上我當然不會作弊,可是娘親,我不喜歡晉王,我喜歡壞蜀黍,我想讓壞蜀黍做我父親!」
「即便為此要作弊,我也在所不惜!」
他是想要爹爹,想要父愛,可他心中無比確定,他不想跟晉王在一起,更不想讓晉王這樣的人跟他有任何牽連!
姜寧伸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腦勺,說道:「結果不可作假,不過你放心,無論他是否是你的親生父親,你都依然可以留在娘親身邊。」
如果事與願違,她會傾盡全力保住小寶,絕對不會讓皇后和晉王把小寶搶了去!
小寶這才點了點頭。
不多時,眾人就抵達了御書房。
蘇公公進門行禮,恭敬地道:「皇上,凌王妃和小公子來了。」
姜寧牽著小寶進了大殿,對著明帝行了一禮。
「見過皇上,見過皇后娘娘。」
小寶奶聲奶氣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依然惹人喜愛。
皇后眼神閃了閃,眯起狹長的狐狸眼,打量著小寶。
她勾了勾唇,笑著的狐狸眼中卻沒有多少善意。
明帝最近頗為喜歡小寶的乖巧懂事和聰慧,見他過來,微微頷首道:「不必多禮了,都起來吧。」
姜寧和小寶這才起身。
他眼巴巴地看向宇文訣,眼神思念又帶著幾分可憐。
宇文訣心底一痛,心情複雜,緊緊握住了拳頭。
接下來,姜寧就要當著眾人的面為宇文訣和小寶做檢查……如果小寶真的是晉王的親生兒子,那他可怎麼辦?
宇文訣思來想去,心底越發煩躁,眉宇之間凝聚著濃濃的寒氣。
皇后笑眯眯地道:「姜寧,晉王和小寶都在,你現在也可以開始給他們做親子鑑定了吧?」
姜寧微微頷首,說道:「還請晉王殿下取幾滴血液給我。」
晉王面色一怔,驚疑不定地看向皇后。
之前,皇后說姜寧給宇文訣和小寶做親子鑑定時都是用的頭髮,怎麼到了他這裡就變成了血液?
晉王眉頭緊鎖,問道:「姜寧,非得取血不可嗎?本王這段時間受傷中毒,身體虛弱,不適合再有損傷。」
皇后也面色冷沉,不悅地道:「姜寧,晉王身份尊貴,小寶又年幼,都不適合取血,你可有別的辦法?」
如果姜寧執意取血驗親,那他們所做的準備也就功虧一簣了!
皇后緊緊地掐著手心,心底有些打鼓。
姜寧冷聲道:「血液鑑定結果遠比其他的要精準得多,皇后娘娘和晉王若是想知道確切的結果,還是取血吧。」
皇后面色複雜,開口哀求明帝。
「皇上,取血乃是沒必要的事,本宮聽說上次凌王妃做親子鑑定就是用的頭髮。如今到了晉王就得放血……她分明是針對晉王,請您為晉王做主。」
皇后說著,竟悄悄地抹起眼淚來。
玄虛一直安靜地立在一邊。見事情沒按皇后安排的方向發展,也忍不住開口助陣。
「皇上,貧道這幾日已測算過,天下宮中不宜見血,否則必有大災,還請皇上明鑑。」
見皇后和玄虛都如此抗拒取血,姜寧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寒色。
方才,皇后和玄虛還急著做親子鑑定,如今卻又不配合她的方法,堅決不肯放血……
難道說,其中有什麼貓膩?
這個念頭從姜寧心中閃過,她緊緊地咬了咬下唇,精緻雪白的臉上卻不動聲色。
聽到玄虛的話,明帝微微思索片刻,威嚴無比地吩咐姜寧。
「既然國師說不易見血,那你就換個別的辦法。」
小寶抬眸看向姜寧,黑漆漆的大眼睛裡有些緊張。
姜寧唇角笑了笑,不動聲色地道:「父皇既然如此說了,那就改為驗頭髮吧,請晉王拔下幾根帶毛囊的頭髮,我好為你和小寶檢驗。」
「好。」
晉王別過頭去,找到頭上的那一縷頭髮,假裝吃痛地拔了下來。
他遞給夏荷,夏荷把晉王的頭髮裝進透明袋子裡,又輕輕地從小寶頭上拔了幾根。
皇后心情激動,眼巴巴地問姜寧。
「姜寧,你這親子鑑定要多長時間才能出結果?」
姜寧勾了勾唇,眼底卻沒有什麼笑意。
「皇后娘娘不必緊張,一個時辰之後便見分曉。」
皇后若有所思,打量著姜寧道:「不知你準備如何用頭髮檢驗?本宮倒是想見識一下。」
姜寧醫術高明,手段眾多,甚至經常能從藥箱之中取出許多奇怪東西,她心中早已存疑。
今日在這御書房,自然要好好地問問姜寧。
姜寧眸色冷了冷,微微揚起了下巴。
「這是上古仙人留下來的驗親之策,即便我細細地跟皇后娘娘說了,皇后娘娘也不會明白。」
明帝只好奇結果,並不講究過程如何。
他微微頷首,淡淡地道:「皇后,你確實不懂這些,還是別讓凌王妃白費口舌了。」
皇后臉色難看了幾分,過了片刻才微微笑著應了一聲。
「是。」
宇文訣渾身冰冷,沉默地站在大殿中間,遲遲沒有說話。
一顆心,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多年以來,他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過了……
小寶看他心情不好,上前輕輕地握住他的大手。
察覺到自己的手指被一個小小的手掌緊握在手心兒,宇文訣心神一動,忍不住低頭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