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氣極反笑。
「真是好大的膽子！」
皇后嘆了口氣，無奈地開口。
「皇上也知道，林氏跟臣妾沾親帶故，臣妾也不能袖手旁觀。
林氏是凌王凌王妃的長輩，挨了晚輩的打，面子上過不去，哭著鬧著不活了，侯府的人就求到了臣妾這裡。」
皇后說完，明帝的臉色已鐵青一片。
他冷笑道：「凌王凌王妃簡直囂張！
一個仗著自己有軍功，一個仗著自己救過太上皇，眼底竟沒有長幼尊卑，沒有朕這個皇帝了！」
皇后眼底掠過得逞的笑，低聲勸慰。
「皇上，莫要氣傷了龍體，明日把他們召進宮，好好教導一番也就是了。」
明帝臉色鐵青，「立刻召凌王和凌王妃進宮！」
京城這麼多世家盯著看著，他若是不及時處理，京城眾人怕是要以為他偏袒自己的兒子，不顧那些世家的死活！
等到時候寒了人心，再想挽回可就晚了！
皇后輕輕地吐了口氣，冷聲吩咐一邊的蘇公公。
「蘇公公，沒聽見皇上的吩咐嗎？還不快去？」
姜家。
林氏和姜寶晴都挨了打，為了方便照顧，姜遠山索性讓人把她們都搬到了一處。
林氏挨得板子少，雖受傷不能動彈，可情況倒是還好。
至於姜寶晴，受完了五十大板之後，奄奄一息，渾身血跡，至今都沒能醒來。
「孫大夫，寶晴情況怎麼樣了？怎麼還在昏迷？」
林氏心疼地看著半死不活的女兒，很是著急。
府醫頭上纏著紗布，昏昏沉沉地給姜寶晴把脈。
「夫人，二小姐受驚受傷，如今昏迷著，還發起了高熱，所以暫時醒不過來。」
林氏又急又怒，訓斥道：「既如此，還不快給她用藥？」
孫大夫不敢遲疑，立刻寫了方子，讓人去抓藥熬藥。
姜遠山進來，重重地嘆了口氣。
林氏連忙問：「侯爺，可讓人把信送到皇后娘娘處了？」
姜遠山坐下，喝了口茶。
「送到了，但是凌王打了勝仗回來，有功在身，皇后娘娘能有辦法嗎？」
林氏冷冷地笑了。
「侯爺放心就是，皇后娘娘可不是一般人，這次，我定要凌王府名聲掃地！」
她本以為，凌王是侯府、是姜寶晴的救贖。
可現在看起來，凌王恐怕要變成他們的仇家了！
皇后和晉王最是忌憚凌王，凌王如此囂張，皇后那邊定然會趁機打壓。
林氏臉色沉沉，眼底淬著恨意。
「侯爺，從今日起，咱們跟皇后娘娘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一定要時刻記得這一點。」
姜遠山坐得直了些，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凌王府。
深更半夜，蘇公公親自帶人，敲響了凌王府的大門。
藍管家匆匆起來，見是蘇公公，也不敢怠慢。
「公公深夜造訪，不知是為了何事？」
蘇公公淡淡地道：「皇上有命，要召見凌王和凌王妃。」
藍管家臉色複雜，還要再問，卻被不耐煩地催促。
「藍管家快些去吧，皇上今晚心情不好，咱們耽誤不起。」
藍管家心底一跳，連忙去書房稟報宇文訣。
「王爺，宮裡來人，說是要召見您和王妃。」
宇文訣剛處理完事，還沒睡下，聞言眉頭擰了起來。
「可有說是為了什麼？」
藍管家道：「沒說，不過據我猜測，應該是為姜家之事。」
他聽說，王爺王妃今日在侯府大發雷霆，把侯夫人和姜寶晴都打了。
除此之外，王爺王妃可沒有任何能讓皇上動怒之處。
「本王知道了。」
宇文訣開門出來，沉聲道：「你去稟報姜寧。」
管家連忙去了。
姜寧還沒睡著，得了消息之後也很意外。
不過，她很快反應了過來。
簡單收拾好之後，跟著宇文訣出了府。
深夜的京城，寂靜至極。
車輪滾動的聲音顯得尤其響亮。
姜寧抬眸，看向一邊端坐的宇文訣。
「林氏跟皇后沾親帶故，必然是她讓人進宮跟皇后傳了話。」
宇文訣臉色冷峻，沉聲道：「那又如何？難道皇后還能顛倒黑白？」
姜寧挑眉，輕輕地笑了起來。
「宮裡都是什麼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宇文訣沉默了片刻，放在膝上的手指悄然握緊。
姜寧說的沒錯。
宮裡都是吃人的凶獸，不可掉以輕心。
兩人沒再說什麼，不過，心裡都有了防範。
很快到了御書房。
明帝和皇后已經在等他們了。
見兩人進來，明帝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宇文訣和姜寧上前行禮。
「兒臣，兒媳，見過父皇母后。」
明帝沉聲道：「可知朕和皇后為何深夜叫你們前來？」
宇文訣低著頭，稜角分明的俊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兒臣不知，還請父皇明示。」
明帝冷哼，「凌王，凌王妃，你們好大的膽子，竟連姜侯夫人都敢打！」
皇后嘆了口氣，為難地道：「凌王，侯夫人可是你岳母，你怎好動手打她？
此事傳出去之後，將來讓她還如何做人？你恐怕也要落得個仗勢欺人的名聲。」
宇文訣臉色陰沉，抬眸看向明帝和皇后。
「父皇，皇后娘娘，事出有因，兒臣沒有任何過分之處。」
姜寧也沉聲開口。
「皇上，王爺雖是一介武夫，可也不是見人就殺，見人就打，皇上應該最是了解。」
見姜寧還敢開口，明帝心底頓時煩躁，冷聲呵斥。
「凌王妃，你還敢狡辯！朕都已經知道了，都是因為你那野種，才鬧出了這麼多事端！」
皇后深以為然地點頭。
「皇上，要臣妾說，那小野種是凌王府的恥辱，如今又因他掀起這麼多的麻煩，不如索性打死，也算給姜侯府和天下一個交代。」
姜寧俏臉頓時漆黑下去。
「皇后娘娘母儀天下，本該是心善之人，如此對待一個受了欺負的孩童，究竟是什麼道理？」
她袖中手指逐漸捏緊，指甲嵌入掌心，生疼一片。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勉強遏制住心底那殺人的衝動。
皇后臉色一黑，眼底怒火涌動。
心底，卻閃過得意。
激怒姜寧，本就是她的目的！
「凌王妃，你竟敢這樣跟本宮說話，簡直是目無尊卑！」
說完之後，她冷聲道：「來人，掌嘴！」
蘇公公立刻帶人上前，作勢要打姜寧。
明帝冷眼旁觀，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姜寧唇角掀起冷笑，手心兒空間一動，幾根毒針捏在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