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公沒有質疑,轉身往外走去。
果然,宇文訣沒有算錯。
不遠處響起馬蹄聲,宇文墨騎在馬上,已經帶著幾個世家公子朝這邊趕了過來。
蘇公公眼神一閃,立刻在臉上堆出笑容。
他迎了上去,恭敬地問道:「二皇子,您不是在北邊打獵嗎?怎麼跑到這邊來了?」
宇文墨高高地騎在馬上,沒有下馬,只居高臨下地盯著蘇公公。
「父皇在何處?」
蘇公公心底一陣警惕,問道:「二皇子問皇上的位置做什麼?」
宇文墨眼神閃了閃,唇角閃過冷笑。
「蘇公公,北邊我已經檢查過了,並沒有多少獵物。我聽說六妹妹病了,父皇要為六妹妹獵上一頭仙鹿,我特意前來幫忙。」
他身後的幾個世家子弟也紛紛應承。
「二皇子說得沒錯,我們是來幫皇上打獵的。」
「六公主常年在山上,好不容易才回宮,她年紀輕輕的,怎能當一輩子的植物人?」
「我們今日必然要獵得這仙鹿送給六公主,助六公主早日醒來!」
蘇公公神色複雜,不知是否該回答。
宇文墨冷冷地望著他,開玩笑般地道:「蘇公公該不會擔心我對父皇不利,所以不肯告知我父皇的位置吧?」
蘇公公眼皮跳了跳,連忙賠笑。
「二皇子說什麼呢?您怎麼可能是那種人?只是奴才跟掉了隊,如今已經不知皇上去了哪裡。」
宇文墨臉色頓時難看了下來,他眼神陰鷙地盯著蘇公公,冷聲警告。
「蘇公公,我看你真是越發大膽了,竟敢對本王撒謊。」
蘇公公連忙否認:「殿下誤會了,是奴才方才如廁,耽誤了一些時辰,是真的不知皇上身在何處。」
宇文墨氣得緊緊地握住韁繩,臉色鐵青難看。
忽然,他身後的一個世家子弟提醒道:「二殿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仙鹿湖就在前方不遠處,皇上若想獵得仙鹿,必然會去仙鹿湖,不如咱們也去看看。」
宇文墨冷聲答應:「也好,既然蘇公公不肯告知父皇的位置,那咱們就親自去找上一找。」
說罷,他策馬揚鞭往前方的仙鹿湖趕去。
蘇公公站在原地一頭冷汗,也只能翻身上馬追了上去。
這邊,曹三等人從暗處現身,目光擔憂地看向宇文訣。
「凌王殿下,二皇子他們已經去仙鹿湖了,咱們什麼時候去?」
宇文訣唇角泛起一絲冷笑。
不能急,他得在最關鍵的時刻現身,才能讓明帝看清楚宇文墨和郭家的真面目!
明帝帶人趕到了仙鹿湖附近。
秋日的陽光照在湖面上,泛起一陣陣的波光,看起來如同仙境。
幾隻九色仙鹿在湖邊飲水,安靜祥和,如同畫卷。
看見那幾隻仙鹿,明帝眼底掠過殺氣。
他緊緊地挽住手中弓箭,示意周圍人安靜。
周圍人連大氣也不敢出,只緊張地看著明帝瞄準了其中一隻仙鹿。
「嗖」的一聲,破空聲響起,箭支直接朝著其中一隻九色鹿刺了過去!
那九色鹿驚醒,拔腿就跑,飛出去的弓箭竟錯過那鹿,掉入湖中。
明帝見狀,頗為懊惱,立刻拍馬追趕過去。
「快追,不能讓它們跑了!」
那群九色鹿慌慌張張地四處逃竄,不少人挽起弓箭,幫助明帝獵殺。
不一會兒,幾頭鹿中了弓箭,便奄奄一息,倒在草地上半死不活。
明帝欣喜若狂,拍馬趕了過去,「有了這些仙鹿,說不定能救靈兒一命!」
眾人也立刻上前,諂媚地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這些仙鹿,必是上天給六公主的希望!」
「沒錯,六公主福澤深厚,乃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嫡公主,自有上天庇佑!」
明帝欣喜若狂,哈哈大笑了起來,吩咐隨行的侍衛們來收拾那些仙鹿。
「今日收穫頗豐,等回營之後,飲酒笙歌,朕要好好犒賞你們。」
眾人心底一喜,紛紛謝過明帝。
正在此時,宇文墨策馬帶著眾人趕了過來。
「父皇,您竟在這裡,讓兒臣找得好辛苦!」
看見宇文墨,明帝倒是有些意外。
他蹙眉問道:「老二,你怎麼來了,朕不是讓你在北邊狩獵嗎?」
宇文墨翻身下馬,行禮道:「父皇,北邊兒臣已經讓人仔細檢查過,根本沒有什麼獵物,兒臣聽說您在仙鹿湖,就迫不及待地趕來了,想要助父皇一臂之力,幫父皇獵得一頭仙鹿救六妹妹。」
說著,他目光崇敬地掃過那些仙鹿。
「可沒想到父皇如此英勇,就已經獵到了這麼多仙鹿。」
明帝撫須,驕傲地笑了起來。
「朕服用玄虛道長的仙丹之後,只覺得神清氣爽,年輕力壯,今日能獵得如此眾多的仙鹿,玄虛道長功不可沒。」
宇文墨唇角勾起笑容。
「父皇說得是,兒臣也聽說玄虛道長有大本事。」
宇文墨眼底卻閃過不屑,心中譏諷。
玄虛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坑蒙拐騙的道士罷了。
據他所知,那玄虛乃是皇后一派,進宮本就是為了幫助晉王奪取太子之位!
正因為這些壓力,他才迫不及待地想要翻身,再度博得明帝的寵愛。
若是再拖下去,他真的沒有跟晉王和宇文訣相爭的機會了!
人群中,身後一位皇后派的大臣涼涼地笑了起來。
「一樣的山林,北邊怎會沒有獵物?二皇子該不會沒有獵到,才跑過來蹭我們的吧?」
另外一人也出言嘲笑。
「二皇子奔波了這麼久,卻空手地來見皇上,當真是讓人汗顏。」
宇文墨面紅耳赤,狠狠地瞪了那兩位大臣一眼。
「我已經說過,北邊沒有獵物,你又讓我去何處獵得獵物?」
見宇文墨要跟那兩人爭執起來,明帝不悅地擰起眉頭。
「夠了,朕讓你出來,是讓你有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可不是讓你跟這些大臣來爭個高低的。」
宇文墨頓時語塞,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他不甘心地低下頭,緊緊地捏住手指。
「父皇教訓的是,是兒臣太過意氣用事,不該跟他們做口舌之爭。」
說罷,他親自朝著那兩人行禮。
「朱大人,李大人,是我方才一時氣急冒犯了你們,還望你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