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玄虛給的那幾顆丹藥他已經盡數服下,只覺得神清氣爽,仿佛年輕了幾歲。
也正是因為丹藥有效,他才對玄虛道長深信不疑。
自從服用丹藥之後,他總是還想接連再用,若非玄虛叮囑三日只能服用一顆,恐怕他一天便要服用好幾顆。
見明帝如此迫不及待,玄虛道長恭敬地說道:「皇上不必擔心,如今貧道已進入煉丹的最後程序,最遲兩日之內便能把這些丹藥出爐。」
「竟然還得兩日……」
明帝眼底閃過失望,忍不住嘆了口氣:「玄虛道長,那一顆丹藥也只管三天,三天過後朕若是不服用丹藥,便覺得渾身無力,仿佛年老了幾歲,如今朕已經離不開這些丹藥了。」
雖然還不足一月功夫,他也只服用了六七顆的樣子,可明帝心中深知,服用丹藥時沒有任何煩惱,若是斷了,那他就難受至極。
玄虛神色複雜。
「皇上,您雖然給貧道派了人手幫忙,可這些人手卻還都不熟練,而且煉製丹藥的藥材珍貴至極,又需要足足七七四十九道程序,急不得的。」
明帝神色頹然,無奈地道:「朕知道了,玄虛道長,朕立刻讓人去全國搜尋藥材,也給你加派人手,還請你務必要加快煉丹速度,切莫再讓朕停了這丹藥!」
「皇上放心,貧道一定竭盡全力。」
玄虛道長恭敬地行了一禮,又陪著明帝在摘星樓說了會兒話,才送他下去。
玄虛回來之後,沒有再管丹爐的事,直接去了隔壁的房間。
房間裡,皇后安然地坐著,正在品茶。
見玄虛進來,她神色坦然,沒有一絲意外。
「皇上走了?」
玄虛微微頷首,神色溫和地看著她。
「走了。」
「皇后娘娘,貧道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在丹藥中用了能讓人上癮的成分。
皇上已迷戀上了這種被力量充盈的感覺,只是這些都是在燃燒未來的元氣罷了。
等將來明帝的身體徹底掏空,自然也就油盡燈枯,即便是大羅神仙來了,都難以扭轉乾坤。」
皇后聞言,唇角揚起一抹欣慰的笑,目光溫柔地看向玄虛道長。
「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當年讓你冒險進宮帶走六公主,如今又讓你冒險回京和明帝周旋,本宮心中,對你感激不盡。」
「晉王若是知道你幫了他大忙,必然也是如此。」
看見皇后眼底溫柔之色,玄虛道長神色更加放鬆了些。
「皇后娘娘,晉王殿下畢竟是您的兒子。諸多皇子之中,貧道不幫他又幫誰?」
頓了頓,他眼底掠過一絲複雜。
「至於當年,因為那個錯誤有了六公主……若是她留在宮中被人看出破綻來,怕是會給你們惹來殺身之禍,我帶她遠離這陰謀算計的皇宮,去山上修行倒也落得輕鬆自在。」
玄虛嘆了口氣,眼底閃過遺憾。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不能告訴她和她的關係,皇上也依然沒有定下太子之位……」
隨著姜寧橫空出世,皇后在宮裡遭受重創,甚至,連晉王這個嫡長子都岌岌可危。
不得已之下,皇后只能讓他帶著宇文靈回來幫忙。
皇后眉頭擰了擰,警告他說道:「玄虛,本宮警告過你六公主是皇上的血脈,此事任何時候都不會更改,你若是再敢胡說八道,休怪本宮對你無情!」
掠見皇后眼底殺氣,玄虛苦笑一聲。
「貧道知道了,皇后娘娘放心,就是即便我死,也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去。」
房間裡氛圍頓時尷尬了起來,兩人沉默著看著彼此。
不知道過了多久,皇后輕輕地嘆了口氣。
「玄虛,當年的事本就是一個錯誤,可你我都為那個錯誤提心弔膽了多年,如果晉王能夠順利繼承皇位的話,從此之後我們再也沒有這方面的擔憂了。」
玄虛眼神複雜地抬眸看向皇后,他喉結動了動,問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晉王殿下並不介意?」
皇后唇角揚起成竹在胸的笑。
「他是本宮的兒子,本宮豈能不了解他?到時候略施小計,自然會放過你我。」
玄虛沉吟片刻,恭敬地對著皇后行了一禮。
「若真的如此,貧道必當拼盡一切幫助晉王殿下繼位。」
皇后微微點頭起身,道:「時間也不早了,本宮不能被人發現來了摘星樓,我就先回去了。」
玄虛送他到了門口,望著她的背影,眼底出現一絲渴慕。
他嘆了口氣,轉身正要回去,卻冷不防地瞥見拐角處一道紅色的身影。
宇文靈氣憤地站在原地,雙眼含淚地盯著玄虛。
玄虛渾身一冷,下意識地道:「六公主,您什麼時候來了?」
宇文靈渾身發抖,咬牙切齒地道:「師父,剛才你和母后在裡面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玄虛神色複雜,眼底透出著急,「六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麼多年來,他隱瞞自己和皇后母女的關係。
甚至剛才還答應了皇后,永遠不讓這個秘密泄露出去。
可現在……
宇文靈到底聽到了多少?
玄虛心中忐忑不已。
宇文靈傷心至極,如同受傷的小獸般惡狠狠地盯著玄虛。
「什麼叫不是我想得那樣?我剛才都聽明白了!你和我母后竟然有不可見人的關係,虧我還把你當做師父,當做……」
宇文靈緊緊地咬著牙,淚如雨下。
見宇文靈情緒激動,玄虛趕緊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六公主,此話可不能亂說,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宇文靈憤然地甩開他,聲嘶力竭地哭訴。
「你竟然知道是掉腦袋的大罪,為何要去做?你這樣把我置於何地?」
宇文靈雙眼通紅,氣得心口一陣陣地疼。
「這些年我陪在你身邊,難道你對我的情誼就沒有一絲絲地察覺嗎?」
玄虛臉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向宇文靈。
他喉結動了動,神色複雜地問道:「六公主,你我乃是師徒情分,而且貧道比你年長那麼多,你最好不要胡思亂想!」
宇文靈氣急敗壞,上前緊緊地抱住了他。
「可是師父,多年陪伴,我已經把你當作最為親近的人!我這輩子誰都不要,只要你陪在我身邊……」
見宇文靈果然對他有非分之想,玄虛臉色煞白一片。
他飛快地推開了宇文靈,臉色震怒。
「六公主,我可是你的長輩,你……你怎可如此?」
宇文靈可是他的親生血脈,只是宇文靈暫時還不知道罷了。
可此等大事乃至誅九族的罪過,怎可宣之於口?
見他無情地推開自己,宇文靈哭得更慘了,「師父,我究竟哪裡比不上母后,母后年事已高,如今甚至連頭髮都沒了,我年輕貌美不比她漂亮得多,你為何偏偏喜歡她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