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底滿是冷笑,似乎太子之位已勝券在握。
她似譏似諷,喃喃地道:「當年皇上登基時,本宮以為這太子之位已是勝券在握,可沒想到,太上皇偏要搞什麼能者居之……」
「皇上也是庶子出身,心底過不去這坎兒,竟硬生生地讓晉王等了這麼多年。」
金嬤嬤驕傲地揚起頭。
「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這人的出身最為重要,像曇貴妃那樣的蠢貨,又能為凌王籌謀什麼?凌王沒像她那樣無腦,倒真是上天眷顧。」
提起曇貴妃,皇后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那蠢貨還想協理六宮,真是可笑至極。」
曇貴妃的腦子,甚至遠不及郭貴妃。
連郭貴妃都鬥不過她這個皇后,更何況是曇貴妃?!
翌日,雲水城。
一大早,姜寧就去了粥棚,檢查糧食帳冊。
張之鳴和朱太守匆匆趕到。
張之鳴接過下人手中的冊子,客客氣氣地笑著道:「凌王妃,您每天治療幾百上千的病人,已經頗為辛苦,這種小事交給下官來做就好。」
自從姜寧和宇文訣來雲水城之後,百姓們對兩人讚不絕口。
如今宇文訣好不容易病倒臥床,姜寧竟想把手伸到賑災糧上來,簡直是把他這個欽差當空氣!
朱孝天訕訕一笑,臉上的肥肉也跟著一動一動的。
「凌王妃,張大人說得沒錯,您只管好好照顧兩位殿下和病營就行,其他的事,就不勞您操心了。」
見這兩人攔在自己身前,鐵了心地不給她看,姜寧微微上揚的鳳眸里閃過冷笑。
「張大人,朱太守,我是奉王爺之命來查帳,兩位如此阻攔,倒是讓我不好跟王爺交代啊。」
張之鳴和朱太守對視一眼,卻沒有挪開。
「凌王妃,凌王殿下都病倒了,當務之急是好好養病。」
「沒錯,等殿下好了之後,我等自然送上帳冊。」
這可是賑災銀河賑災糧,只要他們能稍微做些手腳,就能獲得無數油水。
宇文訣好不容易病倒,無法防範他們,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姜寧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兩人大人如此堅定,倒好像這帳本有問題似的,我倒是非要看看了。」
張之鳴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他冷聲訓斥道:「凌王妃,雖然你身份尊貴,可到底沒有官職,帳本這等私密大事,如何能讓你動?」
張之鳴聲色俱厲,似乎真的在維護朝廷的尊嚴。
姜寧聽到此話,那絕美的面龐上瞬間浮現出一抹滿含嘲諷的冷笑。
她挺直了脊背,猶如一位不可侵犯的女戰神般,聲音清冷而又洪亮地開口。
「張大人,朱太守,你們口口聲聲說著為朝廷、為雲水城盡心盡力,然而,在我和王爺來到雲水城之前,這漫長的時間裡,你們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為何百姓依舊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為何雲水城的諸多問題遲遲得不到解決?你們所謂的盡職盡責難道只是一句空談嗎?」
姜寧的話語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利刃,直刺張之鳴和蘇志寬的心窩,讓他們毫無反駁之力。
那氣場更是強大,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張之鳴和蘇志寬對視一眼,臉色都難看至極。
張之鳴心底惱怒,暗罵姜寧仗勢欺人,絲毫不給他面子。
他緊緊地握住拳頭,冷聲問道:「凌王妃,前段時間雲水城一直下雨,凌王妃又想讓微臣如何作為?」
粥棚旁邊已經圍了不少百姓,眾人看姜寧和張之鳴對峙,紛紛站在姜寧這邊。
「張大人,下雨就如何不能作為?凌王、凌王妃冒雨開山,帶領我們填補河堤時,你們又在哪裡?」
「沒錯,難道你這個欽差比凌王、凌王妃還要尊貴不成?」
「切,凌王妃雖是女子,可也是鐵骨錚錚!哪裡是他能夠比的?」
「這麼長時間以來,百姓們流離失所,朝廷派來這麼多人,也只有凌王和凌王妃為我們考慮,為我們認真做事,可這些貪官污吏竟然還敢阻攔凌王妃,真是豈有此理!」
百姓們義憤填膺,恨恨地盯著張之鳴和朱孝天。
朱孝天眼底閃過畏懼,尷尬地笑了笑勸道:「張大人,要不就把這個帳冊給凌王妃看看吧?否則一會兒激起了眾怒恐怕不好收場。」
宇文訣只是病了,又不是死了,有姜寧這樣的神醫在,他不日就能痊癒。
等宇文訣痊癒之後發現他們竟然欺負過姜寧,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張之鳴驟然回頭,眼神冰冷地看向朱孝天。
「朱太守,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朝廷的東西絕對不能任由一個女子亂動!」
追風站在一邊早就看不下去了,他上前護在姜寧身前,骨節分明的大手握著劍柄,身上銳利的劍意蓄勢待發。
「朱太守,張大人,難道你們是想趁著我家王爺病倒之際欺負王妃,真是讓人不齒!」
見追風渾身都是濃郁的殺氣,朱太守嚇得一哆嗦,連忙擺手解釋。
「追風侍衛,本官絕對沒有那個意思,本官只是…… 只是……」
朱太守神色複雜,說了許久,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無奈地看向張之鳴。
張之鳴是晉王殿下的人,他的意思便是晉王殿下的意思。
張之鳴想要趁著宇文訣病倒之際重新奪回雲水城的掌控權,可雲水城還有姜寧在,姜寧也不是善茬,如今他左右為難,誰也得罪不得,當真是難受至極。
張之鳴蹙眉看向追風,凝聲道:「難道你還要對本官動手不成?追風,本官告訴你,我是奉命行事,無論何時,都沒有讓沒有官位的女子參與朝廷之事的規矩!」
見張之鳴道貌岸然地說出這句話,姜寧唇角揚起不屑地笑。
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銳利地盯著張之鳴。
「張大人,你所謂的規矩,只是用來掩蓋自己不作為和心虛的藉口罷了。」
張之鳴臉色難看:「凌王妃,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樣針對微臣?」
姜寧眼底閃過寒氣。
「我且問你,我和王爺來到雲水城之後,積極解決各種難題,為百姓謀福祉,而你們呢?除了在這裡高談闊論所謂的規矩,又為雲水城做了哪些事?」
「今天,王爺不過是想要查看帳冊,你就百般阻攔,究竟是何居心?難道這裡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讓你如此害怕被王爺知曉?」
張大人額頭上泛起冷汗,卻依然堅持。
「凌王妃休要胡攪蠻纏!若是凌王親自前來,微臣自然把帳冊奉上!可你是女子,恕我難以從命!」
姜寧嘖嘖稱奇,含笑道:「張大人剛正不阿,這話說得似乎也有道理。」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還請張大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