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玄虛道長果然在宮裡開壇作法。
月色晦暗不明,涼風靜謐。
嬪妃們聚集在一處,看著法壇之上的玄虛道長,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這玄虛道長相貌堂堂,真是可惜了,竟是個修道之人……」
曇妃聞言,一臉回味。
「當年玄虛道長第一次進宮時,丰神俊朗,英俊瀟灑,可比現在好看多了。」
眾女人有些驚訝:「曇妃姐姐,原來玄虛道長竟很多年之前就來過了?」
曇妃驕傲地抬起頭。
「那可不?當時是為了皇后的頭疼病來的,後來六公主身體有恙,玄虛道長就又進宮,把六公主帶去宮外撫養……」
眾人嘖嘖稱奇。
「哎,聽說當初六公主在宮裡日日哭鬧,人都險些沒了,後來卻被玄虛道長收為徒弟,這道長必然是有真本事的!」
「玄虛說咱們宮裡有妖氣,不知哪位姐妹見過妖怪啊?」
一群女人嘰嘰喳喳,說著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蘇公公的聲音響起,眾嬪妃立刻起身行禮。
「臣妾見過皇上,見過皇后娘娘。」
明帝微微頷首,道:「都起身吧。」
說罷,看向曇妃:「愛妃,你來朕這裡。」
眾嬪妃艷羨地看向曇妃。
如今這後宮之內,也就只有曇妃能有此等寵愛。
「臣妾遵命。」
曇妃一臉羞澀的走向明帝,不忘給皇后行禮:「臣妾見過皇后娘娘。」
皇后淡淡地點了點頭:「曇妃,你膽子小,一會兒道長做起法來,別嚇到了你。」
「有皇上在,臣妾沒什麼害怕的。」
曇妃笑著看向明帝,安全感十足。
皇后臉色沉了沉,似笑非笑的看向玄虛道長:「道長,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玄虛看了看天色,正色道:「皇上,時辰已到,貧僧這就開壇做法。」
明帝微微頷首。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玄虛,眼底滿是好奇。
玄虛讓人牽來一隻黑狗,和一隻紅頂公雞,當場宰殺。
一時間,狗和雞的慘叫聲充斥著皇宮,極其悽慘。
宮嬪們看的面露驚恐,無所適從。
「這也太驚悚了,為什麼非要當著我們的面宰殺?」
「真是嚇死個人,嘔……我都想吐了……」
聽著眾嬪妃竊竊私語,曇妃忍不住道:「皇上,這也太血腥了,實在是嚇人的很。」
她雖然害怕,可如今既管理六宮,就得為姐妹們出頭。
明帝安撫道:「愛妃莫怕,朕在這裡,玄虛道長說要當場宰殺,才能震懾妖孽,為了除去妖邪,愛妃且忍一忍吧。」
曇妃面色發白,勉強點了點頭。
只見玄虛把黑狗血和公雞血擺放整齊,敬奉上天。
「天上諸神,聽我號令,熱血正氣,斬盡妖邪,急急如律令!」
他手持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一番舞弄之後,端起盆子裡的狗血雞血,灑向四周。
「啊!」
眾嬪妃被灑了一身,頓時驚叫起來。
曇妃也沒能倖免,被溫熱的黑狗血澆了一頭一臉,頓時驚叫起來。
「皇上!皇上,這道士太過猖狂,竟敢這樣對臣妾!」
看著驚慌失措的曇妃,明帝眉頭擰起,不悅地看向玄虛。
「玄虛道長,這未免也太過分了!」
環顧四周,諸位嬪妃都被灑上了狗血,也就只有他和皇后倖免。
玄虛道長臉色如常,持著桃木劍上前行了一禮。
「皇上見諒,貧道是看諸位娘娘身上妖氣太重,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玄虛這麼說,明帝縱然有不悅,卻也只能忍下。
「既如此,道長除妖氣除的如何了?現在能否讓諸位妃嬪回宮清洗?」
眾嬪妃眼神幽怨,心底忿忿不平。
可這玄虛道長是明帝親自找來的,深得明帝信任,她們也只敢在心裡埋怨。
玄虛眉頭緊皺,搖了搖頭。
「陛下,經我作法探查,發現後宮之主空無實權,反而是旁門左道在位,這對皇上和皇后不利啊!」
桂嬤嬤拿帕子給曇妃擦拭臉上的髒狗血,聞言臉色一沉。
她若有所思的看向玄虛道長,又看了看皇后,心中已經瞭然。
曇妃也逐漸反應了過來,神色著急地看向明帝:「皇上,這道長莫不是在說臣妾掌權?可這協理六宮之權是您給的啊!」
說完,她狠狠地瞪了玄虛一眼。
這臭道士,鼓搗來鼓搗去,弄了她一身黑狗血,竟是為了奪走她協理六宮的權力!他分明是跟皇后一夥兒的!
明帝聞此,心中憂慮重重。
他神色晦暗不明地看了皇后一眼,又問玄虛:「玄虛道長,朕把協理六宮之權給皇后,是因為皇后身體虛弱,難以管理,如何就對朕和皇后不利了?」
玄虛不動神色的開口:「皇上,六宮之權易主,代表著中宮後位易主,皇后是您的結髮妻子,對你的運勢影響頗大,還請皇上收回六宮職權,哪怕不給皇后娘娘,也絕對不能落入其他人手中。」
六宮嬪妃神色複雜地看向明帝,心中忐忑不安。
明帝如何處理此事,幾乎能決定以後後宮的形勢……
曇妃眼巴巴地看著明帝,眼底滿是委屈:「皇上,您知道的,臣妾對您忠心耿耿,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給您分憂……」
明帝臉色難看,沉吟了許久。
為保自身與皇后安康,還是下令:「傳朕旨意,將曇妃協理六宮之權收回,交予皇后。」
曇妃滿臉的難以置信,看向明帝的眼神逐漸失望。
但皇命難違,只能無奈接受。
「是,臣妾遵命。」
皇后眼底划過得意,也沒有推辭:「皇上放心,臣妾身體漸漸康復,一定能為皇上管理好六宮。」
說罷,她冷冷地看向曇妃,神色倨傲。
曇妃本就是心思單純的蠢貨,沒了宇文訣和姜寧,別說管理六宮,她連在皇后面前露面都難!
見事情已處理的差不多了,玄虛對著明帝行了一禮。
「皇上,後宮妖邪已經除盡,只要諸位娘娘把貧道所畫的符拿回去貼在床頭,就不會再被妖邪驚擾。」
說罷,他身後的小太監上前,挨個兒分發符。
眾女人領了符,才得以散去。
曇妃對明帝行了一禮,先回了乾清宮清理。
她怒氣沖沖,氣道:「什麼妖孽,分明是皇后的計謀!她聯合那玄虛道士,處心積慮的算計本宮,當真是無恥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