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
自從柳家出事之後,宇文墨就閉門謝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管家擔憂地望著他,勸道:「殿下,您可不能這樣消沉下去啊,得想辦法把婚事退了才是。」
宇文墨冷冷地剜了他一眼:「你以為我不想退?可又有什麼辦法?」
柳家出事之後,他大怒。
可冷靜下來之後,還是往宮裡寫了一封奏摺,想求明帝解除賜婚。
柳清辭已淪為京城笑柄,連帶著他,都成了笑話。
如果真的按照婚約娶了柳清辭做側妃,那將來他在京城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管家悻悻地道:「要不,請郭老爺子幫忙?他是您的祖父,又曾是皇上太傅,說不定皇上會給他幾分薄面。」
宇文墨臉色漆黑,冷笑道:「自從姜寶晴被打入死牢之後,郭家就如縮頭烏龜一樣,不再露頭,母妃可是他的親生女兒,被打入冷宮他都不帶露面的,你以為他會為我求情嗎?」
管家尷尬地撓了撓頭,重重地嘆了口氣。
「難道真的只能迎柳清辭進門了?」
宇文墨冷厲的眸子眯了眯,唇角掀起陰毒的笑。
「其實,這個問題也很好解決。」
管家一愣,下意識地看向宇文墨:「殿下,你是說……」
宇文墨冷硬的下巴動了動,面無表情地開口。
「只要柳清辭死了,我自然不用迎她進門!」
管家瞪大眼睛,心跳加速。
他喉結滾動,緊張不已:「殿下,這招也不是不行,柳家傾覆,她聲名狼藉,若是懸樑自盡,或者服毒自殺,倒也能說得過去。」
宇文墨和管家對視一眼,心有靈犀地笑了起來。
管家深吸了口氣,道:「殿下放心,我這就讓人去辦!」
話剛落音,就匆匆來了一個侍衛。
「殿下,柳小姐求見。」
宇文墨眉頭一動,唇角揚起嗜血地笑:「這不是巧了?請她進來吧。」
說罷,意味深長地看向管家。
管家對著門口的小廝吩咐了一句,小廝點了點頭,去準備茶水點心。
不多時,柳清辭就帶著小綠進來了。
「清辭見過二殿下。」
宇文墨眉頭挑起,似笑非笑地打量她。
「柳小姐當真是好興致,竟還有心情來我府上,就不怕有去無回嗎?」
她衣裳髒污,臉上也灰撲撲的,早已經沒了之前那高高在上的貴女模樣。
她眉頭擰起,抬眸冷冷地看向宇文墨。
「怎麼,殿下要殺我?」
她知道宇文墨恨她,把她當作恥辱。
可宇文墨斷然不會殺了她。
宇文墨冷笑:「柳小姐可別胡說八道,世人再給我扣上一個草菅人命的罪名,我可承擔不起。」
因為那些被拐男人的事,他已經被明帝懲罰,被廢了王位。
再來一次,他怕是要被踢出皇族族譜,貶為庶民!
柳清辭笑得譏諷,冷聲道:「我知道殿下恨我,可我這次來,是來尋求合作的。」
宇文墨仰天大笑,似乎聽到了什麼荒謬的玩笑。
「柳清辭啊柳清辭,沒了柳寒淵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我合作?」
柳清辭早就預想到了會被瞧不起,倒也沒激動。
她眼神陰冷地盯著宇文墨:「二殿下,如果不是因為凌王府,我們二人豈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宇文訣和姜寧,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如今,我只盼著他們兩個死!」
宇文墨抬了抬下巴,神色倨傲地看向她,眼底滿是譏諷。
「你若是有什麼好手段能弄死他們,我還能高看你一眼,如果只有滿腹怨懟,還是算了吧。」
空有一腔恨意,卻沒有能力,這就是純純的廢物而已。
柳清辭勾起唇角,輕蔑地笑了起來。
「二皇子可知道我父親培養了不少活死人?」
宇文墨瞳孔一眯,眼底閃過精光。
「你知道怎麼煉製活死人?」
他聽過那些活死人的事。
那些人被用特殊辦法煉過,不知疼痛,不懼生死,戰鬥力極強。
最為重要的是,這些人對主人忠心耿耿,接受了命令之後,就一往無前,絕不退縮!
凌王府的那些侍衛可都是上過戰場殺敵的,功夫高強,作戰迅速。
可即便是他們,對付那些活死人都極其困難。
如果他能擁有煉製活死人的秘法,別說是殺了宇文訣和姜寧,就連逼宮都不在話下!
看著宇文墨眼底激動,柳清辭就知道,自己一定沒有賭錯。
她勾唇一笑,冷冷地道:「我雖不知道煉製方法,可卻知道我爹把那些人藏在哪裡。」
這些年,柳寒淵在大乾各地搜羅乞丐,孩童,甚至連許多囚犯都被落入他手中。
那天去刺殺姜寧的活死人,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宇文墨緊緊地握住拳頭,盯著柳清辭問:「你願意把這些活死人都交給我?」
柳清辭歪了歪頭,無辜地笑了。
「都交給你,那我豈能有活路?不如殿下按照婚約娶了我,將來我們是一家人了,自然也就不分你我了。」
宇文墨臉色驟然黑了下去。
「柳清辭,你痴心妄想。」
柳清辭這樣的女人,簡直是恥辱。
如果當初不是看在柳家的權勢上,他才不會碰柳清辭!
柳清辭冷笑:「殿下既然不願意,那就算了,我去找皇后娘娘合作,她和晉王也恨極了凌王府,她必然會願意的。」
說著,柳清辭轉身往外走去。
小綠心情緊張,卻也只能跟上。
在踏出正廳門檻兒時,她眼底閃過絕望。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跟皇后合作。
皇后詭計多端,心狠手辣,遠不如宇文墨好控制。
可現在,宇文墨卻鐵了心般,根本不開口留她。
柳清辭臉色煞白一片,心底懊惱又煩躁。
難道,是活死人的吸引對他不夠大?
可這已經是她能拿出最好的籌碼了……且是拯救柳寒淵的唯一希望!
「等等。」
終於,身後傳來宇文墨的聲音,宛如天籟!
柳清辭渾身一震,勉強遏制住臉上狂喜,鎮定自若地回頭。
「怎麼,殿下還有什麼要說的?」
宇文墨起身,冷冷地望著她:「我可以娶你,只不過,你和那些活死人都得為我所用!」
柳清辭心底鬆了口氣,腳步輕盈地走了回來。
她盈盈一拜,笑著道:「殿下放心,一家人自然不說二話,我的就是殿下的。」
宇文墨微微頷首,只是眼眸深處依然陰冷一片。
小廝進來,笑呵呵地送上茶水和點心。
「柳小姐,我家殿下特意為您準備了茶水和點心,您快用一些吧。」
「多謝。」
柳清辭道完謝,就去拿點心。
小綠在一邊,也眼巴巴地看著,眼底泛著綠光。
從昨晚吃了那兩個饅頭之後,她們兩個就再也沒吃過任何東西,就連水都沒能喝上一口。
就在柳清辭即將碰到糕點的那一刻,宇文墨快步上前,直接打翻了那盤糕點。
柳清辭震驚至極,憤怒地看向宇文墨。
「殿下這是何意?」
宇文墨才剛剛答應了合作,現在竟羞辱她?
真是豈有此理!
宇文墨冷笑道:「裡面有毒,我這是在救你。」
說著,他湊近了柳清辭,雙眸陰冷如毒蛇。
「柳清辭,你記住,如果你不聽話,我隨時都能要你的命!」
柳清辭渾身一冷,如墜冰窟。
她身體僵硬,呆呆地看著地上的糕點,心底一陣害怕。
原來,宇文訣本是打算毒死她的?
宇文墨已經大步往外走去:「管家,給柳小姐準備飯菜,找個院子安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