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勾唇,聲音輕快。
「父皇,今天乃是中秋,皇祖父因為身體不便,獨自一人在壽康宮過節。」
「兒媳在蘭心殿休息了一會兒,覺得該去陪陪皇祖父,就去了壽康宮。」
福公公朝著明帝行了一禮。
「多虧凌王妃還惦記著太上皇,否則太上皇真是孤零零的,不知道多可憐。」
明帝聽出他言外之意,沒作聲。
姜寧好奇地看向四周,問道:「大家不該在宮宴上嗎?怎麼都在這裡?」
說著,她無辜掩唇,驚訝地問:「該不會都在這裡等我吧?」
宇文靈緊緊地捏著手指,冷聲道:「可不就是在等四嫂你?你不好好地在蘭心殿待著,亂跑什麼?」
她本無意回宮,是皇后千叮嚀萬囑咐,要她來宮裡辦一件大事。
皇后還說,這件事只有她來辦,皇上才不會起疑,不會責怪。
可如今,事情辦砸了,她簡直要氣死了!
宇文訣黑瞳銳利地看向宇文靈。
「六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倘若寧寧依然留在蘭心殿,豈不是要變成她被欺負了?」
曇妃也察覺到了不對,震驚地看向宇文靈。
「六公主,你該不會盼著你四嫂被欺負吧?」
宇文靈面色一僵,硬著頭皮道:「曇妃娘娘,四哥,我可沒這麼說,我只是擔心四嫂出事,畢竟方才大家都急壞了。」
曇妃冷哼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心中應該有數!」
縱然是她,都察覺到不對了!
姜寧神色越發疑惑。
「我去壽康宮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曇妃心有餘悸地看著姜寧:「凌王妃,你離開蘭心殿之後,二皇子和柳清辭就進來了,兩人竟在此處翻雲覆雨……」
姜寧瞪大眼睛,眼底滿是驚愕。
「二哥和柳清辭?怎麼會?」
她是真的驚了。
她察覺到不對,立刻離開了蘭心殿,順道兒多用了些藥推波助瀾。
她知道皇后和柳清辭要害她,可她也確實沒想到,後面進去的男人竟是宇文墨。
而且,柳清辭想嫁的人一直都是宇文訣,如今出了這種事兒……
姜寧只覺得好笑至極。
曇妃冷冷地道:「柳清辭說是被人下了媚藥,二皇子說他們是兩情相悅,如今皇上已經廢了柳清辭和凌王府的婚約,把她改嫁二皇子了。」
姜寧神色惋惜。
「竟發生了這種事……真是讓人驚嘆。」
說完,她抬眸看向明帝。
「父皇,柳清辭一直對我家王爺愛慕有加,甚至不惜以高價進府照顧王爺,她怎會和二哥兩情相悅?不會是中了別人的毒計吧?」
皇后這招計策,當真是陰毒。
先讓宇文靈給她下毒,隨後又把中了軟筋散的她放在蘭心殿。
如果不是她機靈,不是柳清辭橫插一腳,今晚出事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姜寧美眸掃過在場眾人,唇角揚起冷笑。
整個京城的貴族可都在此處。
如果被抓到的是她和宇文墨,那她必然落得一個浪蕩私通的罪名,最後只有死路一條!
明帝臉色陰沉,心中也覺得有些不對。
可還是道:「朕已經讓蘇公公查過,蘭心殿裡並沒有那種下三濫的藥。」
蘇公公也道:「凌王妃,是沒有查到媚藥,不過我們趕到的時候,柳小姐神志不清,把二皇子錯認成了凌王殿下。」
「還真是奇怪。」
姜寧眼神閃爍,問道:「父皇,我隱隱覺得此事不對。」
「如果我沒有去壽康宮探望皇祖父的話,今晚出事的恐怕就是我了。」
明帝眉頭緊鎖,緊緊地抿著唇。
「凌王妃說得沒錯,今晚的事,反而像是有人蓄意設計。」
想到宇文墨和柳清辭,他就噁心不已。
可心中卻也知道,柳清辭不會捨棄宇文訣,轉而投降宇文墨。
這分明是有人從中作梗!
明帝威嚴冷厲的虎眸掃過四周,最後落在皇后身上。
皇后一陣心慌,委屈地行禮道:「皇上,臣妾全程都在您身邊,根本不知道此事啊!」
宇文靈走過去,扶住皇后。
她一臉無辜,咬唇道:「父皇到底是懷疑母后還是懷疑我?可是我親手把四嫂送到蘭心殿的!」
看著多年未歸,在山上受盡了委屈的女兒,明帝深吸了口氣,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他安撫道:「靈兒,你才回宮多久?對宮裡的一切恐怕都不熟悉,朕不會懷疑你的。」
說罷,又眼神陰冷地看向皇后。
「皇后沒道理這麼做,朕沒有說錯吧?」
皇后連忙行禮:「皇上,臣妾乃是後宮之主,怎會允許後宮發生這樣的事?分明是有人蓄意搗亂!」
姜寧勾唇輕笑,上前道:「父皇,夜色已深,王爺身上還有傷,我們就先告退了。」
宇文訣對著明帝行了一禮,和姜寧相互攙扶著離開。
福公公也道:「皇上,奴才也告退了。」
太上皇怕姜寧出事,特意讓他一路護送。
既然風波已定,他也沒必要在這裡礙眼。
明帝緩緩地點了點頭。
皇后眼巴巴地看向明帝:「皇上,今天是中秋,不如您去臣妾宮裡歇息?」
按照規矩,初一十五,皇上都該留在她這個皇后宮裡的。
明帝神色冷淡,反而握住了曇妃的手。
「靈兒好不容易回來,你們母女多說說話,朕陪著曇妃。」
曇妃受寵若驚,一臉驚喜地看向明帝。
「多謝皇上……」
明帝當著所有人的面如此疼愛她,足以說明,她已經是後宮第一寵妃!
甚至當年年輕的時候,她都沒這個待遇!
明帝溫和地看著曇妃,寵溺地笑了起來。
曇妃年紀雖大了些,可性子依然和從前一樣直率純真。
從前他還覺得曇妃長不大,有些厭惡。
可現在看起來,這反而是後宮裡最為難能可貴的了……
「是,臣妾領命。」
皇后臉色慘白,屈膝行了一禮,帶著宇文靈走了。
宇文靈回眸,眼神冰冷地掃過曇妃,渾身殺氣騰騰。
母女兩人氣憤地回了鳴鸞宮。
皇后氣得胸口起起伏伏,臉色陰冷地在小榻上坐下,緊緊地捏著白玉杯,恨不能把那杯子捏碎。
她冷冷地看向宇文靈,沉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姜寧是如何跑了的?」
宇文靈方才純真可愛的臉上,已經滿是陰寒之氣。
她冷笑道:「我如何知道?我親自把她送了進去,甚至點了依蘭香,給她下了軟筋散。」
她本以為姜寧這次在劫難逃,可沒想到,姜寧還是完美脫身!
反而,還拉了柳清辭那個蠢貨下水!
宇文靈眉頭緊蹙,不滿地看向皇后。
「母后又是如何設計的?柳清辭怎麼會出現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