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靈換了一身衣裳,重新回了宴席。
她落座,很快看向皇后。
皇后意會,唇角掀起涼涼的笑。
宇文訣黑瞳緊縮,沉聲問道:「六妹妹,你怎麼回來了?你四嫂呢?」
宇文靈眨了眨純真無辜的大眼睛,笑了起來。
「四哥跟四嫂果然伉儷情深,四嫂已經在蘭心殿歇下了,我想了想,覺得中途離開不太合適,就回來了。」
宇文訣蹙眉起身,渾身都泛著冷意。
「父皇,兒臣傷口有些疼,就先帶姜寧回去了。」
明帝微微頷首,道:「也好,你身受重傷,是該以身體為主。」
說罷,吩咐蘇公公。
「你陪著凌王去蘭心殿。」
蘇公公恭敬地應下:「奴才遵命。」
皇后輕咳了聲,道:「金嬤嬤,你也同去吧,正好把本宮給凌王妃準備的禮物送過去。」
宇文靈嬌聲問道:「母后,您給四嫂準備了什麼禮物?您可真是偏心,女兒在外多年,也未曾見您給女兒準備什麼禮物!」
皇后慈愛地笑道:「靈兒,你有所不知,前幾天你四嫂被那瘋了的郭妃所傷,額角受傷留下疤痕,本宮讓太醫院給她配了祛疤膏,這東西你又用不上。」
宇文靈這才作罷。
宇文訣淡淡地道:「母后費心了。」
皇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說這些,是為了彰顯她這個後宮之主的寬容慈悲。
可宇文訣知道她本性如何,自然不會感激涕零。
金嬤嬤取了藥膏,笑盈盈地跟上宇文訣。
「殿下,咱們走吧。」
宇文訣微微頷首,帶著蘇公公和金嬤嬤往蘭心殿的方向走去。
蘭心殿距離宴席所在的宮殿並不遠,走了沒多久,就到了。
大殿裡還點著蠟燭,只是有些昏暗。
眾人靠近,只聽得裡面傳出吟哦之聲,曖昧焦急,斷斷續續。
蘇公公常年在皇上身邊伺候,聽過明帝寵幸不少嬪妃,自然知道這聲音是什麼。
他老臉一白,驚恐地站住了腳。
「凌王殿下,這……」
宇文訣稜角分明的俊臉上寒氣分明,緊緊地握住拳頭。
「方才,六妹是不是說王妃在裡面?」
金嬤嬤俯身行禮,微垂的臉上滿是竊喜。
「殿下,六公主確實說把人送到了這裡,可王妃怎會和男人在一起……」
說著,她嫌棄地道:「在宮裡做出這等事來,簡直是恬不知恥,穢亂後宮!」
蘇公公結結巴巴,道:「凌王殿下,奴才記得王妃被六公主送來的時候已經醉了,莫不是有人趁機占了她的便宜?!」
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蘇公公早已經知道姜寧是什麼品性。
她雖狂傲卻也謹慎,怎麼可能如此放肆地在深宮偷人?
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金嬤嬤冷哼道:「裡面都這樣了,蘇公公還在為那賤婦說話!當初她不就是憑藉這招嫁給凌王的嗎?依我看,說不定裡面就是她的野男人!」
說完,金嬤嬤痛心疾首地看向宇文訣。
「凌王殿下,是可忍孰不可忍!您對姜寧和那野種這麼好,她還如此對您!此人簡直是罪該萬死!」
宇文訣漆黑的眸子裡滿是殺氣,他憤然地下令。
「來人,去通知御林軍來把蘭心殿守住,絕不可讓那對狗男女跑了!」
蘇公公無奈地讓小太監去傳令,金嬤嬤也沒閒著,直接讓小太監去找明帝和皇后。
「凌王殿下,出了這麼大的事,絕不可瞞著皇上皇后,奴婢也是為了您的名聲和將來,您能體諒奴婢吧?」
宇文訣蹙眉看向金嬤嬤,沒忽略她眼睛深處的得意。
「嬤嬤一心為了本王,本王心中都知道。」
消息很快傳開。
明帝帶著眾人,怒氣沖沖地過來了。
眾人聽說竟出了這等事,也沒了宮宴的心情,急匆匆地都跟著來了。
人群里,有人惋惜懷疑,也有人幸災樂禍。
「沒想到這個中秋過得這麼刺激,今晚啊,怕是要徹夜難眠了。」
「凌王妃怎麼會做出這等事?看她平日裡不聲不響的,沒想到竟是這種人!」
「她本就是這等人!如果不是當初使手段上位,就她也配嫁給凌王?」
「怎麼會這樣?是不是被人設計了?我記得凌王妃剛才明明醉酒了……」
「假借醉酒亂性而已,裡面的人說不定就是她的野男人!」
眾人議論紛紛,眼底閃爍著八卦的光澤。
明帝冷冷地站在蘭心殿前,聽著裡面的聲音,渾身都凝聚著怒火。
「恬不知恥,不堪入耳!簡直是穢亂皇宮!」
「皇上,說不定是誤會。」
皇后柔柔地勸了一句,又再次向宇文靈確定:「靈兒,這蘭心殿裡面的當真是凌王妃?」
宇文靈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
「父皇,母后,女兒親自把四嫂送來的,隨後四嫂就把我趕走了,可沒想到,她竟是為了跟野男人私會!」
曇妃急得兩眼一黑,險些栽倒。
她急切地道:「皇上,您知道姜寧的品性,她不是這樣的人,必然是有人蓄意陷害!」
她無數次讓人調查過姜寧,一是怕她對凌王府有二心,二是怕她給凌王府抹黑。
可無論她怎麼查,都查不到任何痕跡。
這足以說明,姜寧的生活作風並沒有問題。
宇文靈冷笑道:「曇妃娘娘是她的母妃,自然會護著她,護著凌王府的顏面!」
「只是她做出這等噁心之事,又把整個皇室的顏面放在哪裡呢?」
明帝臉色陰沉鐵青,冷冷地看向被御林軍包圍的水泄不通的蘭心殿。
「破門!朕倒要看看,她到底跟誰私通!」
御林軍破門而入,大殿裡頓時灌進冷風。
床帳里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的兩人驚叫一聲,也發現了不對。
女聲聲音驚慌甜膩,卻並不是多麼害怕。
「殿下!有人來了!」
男人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傳來,怒罵道:「誰?都給我滾出去!」
然而,來人並沒有滾出去,反而風風火火地闖進來許多。
明帝帶著皇后和宇文訣大步進了內殿,金嬤嬤提著燈籠,照亮了床帳里的兩人。
「皇上,您看,這就是凌王妃和她的野男人……」
借著燈籠的光,眾人看清了那兩人的真面目。
都瞪大眼睛,愣在當場。
宇文靈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道:「二哥?柳清辭?怎麼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