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貴妃門外,曇妃帶著姜寧看笑話。
見郭貴妃欣喜若狂,曇妃眼底閃過譏諷。
「萬萬沒想到,她竟也有今日。」
多年來,郭貴妃一直是宮裡最受寵的妃子。
無論她做什麼,皇帝都不曾苛責。
可現在,墨王倒台,她也終於要失去貴妃之位了……
姜寧勾唇道:「她在宮裡為非作歹多年,許多人都等著這一天呢。」
雖和郭貴妃接觸不多,可郭貴妃的脾氣秉性,她已經摸透了。
郭貴妃就是一條美麗的毒蛇。
用人的時候會給一些甜頭,可一旦有人礙到她的利益,她就會毫不留情地露出獠牙,釋放毒液,置那人於死地!
曇妃冷笑,遠遠地看著這一幕。
郭貴妃欣喜地看著蘇公公,忽然發現宮門口的曇妃和姜寧。
瞥見曇妃臉上的冷笑,她心底忽然一驚,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曇妃和姜寧從來不和,怎麼會湊到一處,還來了她這邊?
難道……是來看她笑話的?
這個念頭從腦中閃過,郭貴妃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蘇公公已經打開聖旨,開始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貴妃郭氏善妒刁蠻,欺壓宮嬪,如市井潑婦,德不配位,對二皇子屬於管教,褫奪貴妃之位,貶為郭妃……」
宣讀完之後,蘇公公把聖旨合上,似笑非笑地看向郭妃。
「郭妃,您接旨吧。」
郭妃臉色煞白,跌坐在地:「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恍然醒悟般,衝到了曇妃的面前。
「曇妃,是你!是你在背後害本宮,對不對?」
皇上對她一向疼愛,怎麼會突然這麼對她?
必然是曇妃在背後慫恿!
曇妃嗤笑起來,冷冷地道:「郭妃,我怎麼可能左右得了皇上?你作惡多端,皇上厭惡了你!」
郭妃眼底閃過恨意,抬手朝著曇妃臉上打了過去。
「賤蹄子,本宮打爛你的臉!」
曇妃神色一慌。
她萬萬沒想到,事到如今,郭妃竟還是如此飛揚跋扈,竟還敢動手打她!
曇妃害怕地閉上眼睛,等待郭妃的巴掌落下。
可那巴掌非但沒有落下,身邊反而響起了姜寧冰冷的聲音。
「你和她一個位分,憑什麼打她?還是說,你忘了自己是因何被貶,還想惹父皇動怒?」
曇妃害怕地睜開雙眼,卻見姜寧身姿挺拔地站在她面前,只用了一隻手,就截住了郭妃的手腕。
姜寧的手腕明明那麼纖細,可卻力大無窮似的,無論郭妃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
曇妃心臟怦怦直跳,感激地看向姜寧,眼底甚至有著崇拜。
從前姜寧天不怕地不怕,總是反抗她,她還屢次動怒。
可現在她忽然覺得,姜寧簡直太厲害了!
望著姜寧,郭妃更是怒火中燒。
她仇恨怨毒,咬牙切齒地罵道:「姜寧!如果不是你出去亂晃,本宮的墨兒怎麼會被奪了王位?本宮怎麼會被牽連?」
都是宇文訣姜寧和曇妃害的!
姜寧勾唇,眼神冰冷地看著郭妃。
「郭妃,你有沒有想過,是你們母子倆作惡多端,才引得皇上動怒?這才廢了你們?」
這母子兩個當真是奇葩,做錯了事不反省自己,反而把責任推到受害人身上。
難道天下所有人都該任由他們欺辱?絲毫不能反抗?
當真是可笑至極。
仗著姜寧撐腰,曇妃也深吸了口氣,壯起膽來。
「郭妃,從今日起,你我品階一樣!如果你再敢欺負本宮,本宮一定告訴皇上!」
「賤蹄子!本宮要殺了你!」
曇妃的話對她而言,無疑是莫大的羞辱。
郭妃頓時紅了眼,咬牙切齒地要去踹曇妃。
蘇公公臉色難看地上前,帶人制止了她。
「郭妃還是安分些吧,否則再惹了皇上動氣,興許連如今的妃位都沒了。」
郭妃渾身一震,神色頹然。
姜寧這才放開了她,低聲在她耳邊提醒。
「對了,郭妃娘娘,險些忘了感謝你了。」
「如果不是因為你打砸了舒寧宮,母妃又怎麼能宿在乾清宮,和父皇重修舊好呢?」
說完,姜寧勾唇一笑,帶著曇妃往外走去。
剩下郭妃如同瘋了般,在後面咬牙叫罵。
「曇妃,姜寧!你們兩個小賤蹄子!本宮不會放過你們的!本宮一定要把你們碎屍萬段!」
曇妃好奇地問:「你跟她說了什麼,把她氣成那樣?」
姜寧挑眉道:「自然是替你感謝她了,如果不是因為她,您豈能住在乾清宮?」
曇妃聞言豁然開朗,掩唇笑了起來。
「姜寧,你這招殺人誅心,真不錯!」
桂嬤嬤也跟著笑了起來。
她跟了曇妃多年,自然知道曇妃是個很簡單單純的人。
只要是曇妃認定的事和人,就一定會堅持到底。
就如從前一樣,曇妃先入為主覺得姜寧壞,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為難她,逼她和離。
現在知道姜寧的人品,她將來必會善待姜寧。
壽康宮。
福公公驅散了下人,偌大的宮殿裡,只剩下太上皇和宇文訣兩人。
他親自守在門口,警惕地看著四周。
太上皇搖著蒲扇,掀起眼皮看向宇文訣。
「孤聽說,你小子把老二趕下馬了?」
宇文訣劍眉擰起,黑瞳冷漠。
「是他自作自受。」
太上皇輕嘆,搖頭道:「老二運氣不好,雖有野心,可沒有做太子的命,沒了王位也好,至少能保命。」
宇文訣眼神動了動,自然知道太上皇在說什麼。
多年來他一直不爭不搶,甚至都去了邊關。
可那些幕後黑手,還是沒準備放過他。
給他下了西域奇毒不說,甚至還用各種陰損手段泄露軍機,想讓他戰死沙場。
宇文墨如今不再位列太子之選,確實安全了不少。
見他不說話,太上皇問道:「你小子,總不會就為了喝孤一口茶吧?說吧,到底什麼事。」
宇文訣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著茶杯,抬眸看向太上皇。
「您可聽說神啟之說?」
「神啟?」
太上皇面色凝重起來,就連扇子都不扇了。
他眼神回憶,道:「年輕的時候還聽過這兩個字,後來就不信了。」
說著,又問宇文訣:「你從哪裡聽來的?」
宇文訣眼前浮現了姜寧的身影,眉頭擰了起來。
「父皇囚禁了西域國師元令仙,審問之下才知,那元令仙是來尋找神啟的。」
他不確定姜寧是不是在騙他,此事又格外兇險,還是暫時不把牽扯到她的好。
太上皇雙眸瞪大,眼底閃爍著興奮的光澤。
「你的意思是,神啟會在大乾降臨?」
宇文訣頷首道:「聽元令仙的意思,似乎是這樣。」
「哈哈哈……天佑我大乾啊!」
太上皇神色激動,驟然從小榻下來,鞋子都沒穿好,就走到了宇文訣跟前兒。
「老四,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