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冷笑,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陸大人,這是我獨家秘藥,只需要一個呼吸就能麻醉人的身體,使人喪失所有能力。」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眼神幽冷地看向地上驚恐的陸行舟。
「你在兵部擔任要職,如今又暫代侍郎之位,前途大好,究竟為何要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陸行舟躺在地上,看向姜寧的眼神驚恐絕望。
他渾身上下都軟掉了般,根本沒有任何力氣。
他拼盡全力想要說話,可頂多也只能讓嘴唇顫動。
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眼前這寧九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如此厲害?他真的只是個小小軍醫嗎?
姜寧有些餓了,確認過桌上的糕點水果無毒之後,甚至好心情地吃了幾口。
「我知道陸大人現在回答不了,不過不著急,等你背後那所謂的貴人來了,我也就知道答案了。」
對於陸行舟這種人,她有無數種方法讓他開口。
不過,現在並不急著讓他認罪。
最重要的是,是要等到陸行舟口中的「貴人」!
姜寧頗有耐心,冷冷地盯著陸行舟,鳳眸里寒芒瀰漫,不知在想什麼。
陸行舟驚恐無比地躺在地上,渾身冷汗直冒。
姜寧雖沒說什麼,可他,卻隱隱猜到了一個可能。
這段時間,京城有許多傳聞。
凌王妃姜寧,力大無窮,能單手舉起幾百斤的石獅子。
她又精通醫術毒術,甚至,聽說能解凌王體內的狼毒!
眼前這男生女相的寧九,就連名字都和凌王妃相似,都有個「寧」字。
他又是凌王身邊的人。
陸行舟只覺得,細思極恐。
如果眼前的「寧九」,並不是所謂的軍醫,而是凌王妃喬裝改扮……
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事情真的像他猜測的那樣,今天,不是「寧九」死,就是他亡!
陸行舟正在胡思亂想,卻見姜寧不慌不忙地湊了過來。
她眼含笑意,漆眸深處,卻冷光閃爍。
「陸大人,想什麼呢?該不會還在想著如何殺我吧?」
說完,又抬眸看向窗外。
「天色快要黑了,你背後那貴人怎麼還不來?」
「……寧……」
陸行舟掙扎著,用盡了全身力氣,累得大汗淋漓,才費力地說出一個含糊不清的字。
「陸大人想說話了?再等等吧,等到了皇上或凌王面前,你有的是機會開口說話。」
姜寧勾唇,瀟灑利落地站了起來。
陸行舟臉色慘白,眼底溢出絕望。
普通人遇到這等事,頂多是報官,提提京兆府。
可這寧九,開口就是皇上凌王,她必是凌王妃無疑了……
陸行舟隱隱覺得,自己死定了。
門外,見陸行舟遲遲沒有出來,一個守衛有些擔心。
「老爺怎麼還不出來?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另一人道:「閉上你的烏鴉嘴!老爺是什麼人?常年在河邊走,怎麼會讓這麼一個小東西弄濕了鞋子?」
其他人也噁心地笑了起來。
「興許是這小東西味道太好,老爺忍不住先試用一番了……」
外面那些聲音令人作嘔,姜寧聽在耳中,眼底掠過殺氣。
地上,陸行舟也聽了個一清二楚。
心底更是膽戰心驚,後悔不迭。
他本就危機重重,手底下這些蠢貨卻還火上澆油,生怕他不死……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貴人到來之後,能殺了這寧九,否則,他恐怕再無生還機會了!
這邊,追風帶著御林軍和王府侍衛展開搜索,到處詢問。
宇文訣則帶著鐵騎虎衛,殺氣騰騰地去了兵部。
威風凜凜的紅衣虎衛金戈鐵甲,烈馬踏兵部。
兵部的人一驚,看清是來人是宇文訣,以及傳聞中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虎衛,頓時嚇得腿腳一軟。
「拜見凌王殿下……」
眾人腿腳發軟地跪下,甚至不敢抬頭逼視。
兵部尚書杜懷瑾正在處理公文,聽到外面殺氣騰騰的,馬蹄聲有地動山搖之勢。
「難道,兵變了?」
杜懷瑾心中陡然一驚,連忙走了出來:「何人這麼大膽,竟敢帶兵擅闖兵部?是要謀逆嗎!」
他眉頭緊皺,鬍子氣得一顫一顫的。
院子裡,宇文訣一襲黑袍,殺氣凜冽地騎在駿馬上,冷峻的臉如結了冰,讓人不寒而慄。
「杜尚書,本王是來找人的。」
杜懷瑾揉了揉昏花的眼睛,看清了宇文訣和他身後的虎衛。
「原來是凌王殿下!」
他態度頓時弱了幾分,可看著兵部人馬對峙都低著頭不敢作聲,心中怒火漸起。
又仗著自己是年紀大的前輩,便輕咳了聲,板起了臉。
「凌王殿下這是幹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竟帶兵闖進兵部?!」
如果換個人,他們是可以先斬後奏,告對方一個謀逆之罪的!
可眼下這人是凌王,他們就得掂量掂量了。
宇文訣冷哼,深邃狹長的眸子裡寒氣翻湧。
「杜尚書,本王的……軍醫在你們兵部附近被擄,此事是不是該你負責?」
杜懷瑾愣住,一臉疑惑地問:「殿下,臣不知道您什麼意思。」
宇文訣眼底閃過戾氣,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地握住劍柄。
那劍鋒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嗡嗡錚鳴著想要離鞘。
「上次本王過來找李侍郎,身邊帶了一個小軍醫,他今日來了兵部,卻再也沒有回去,有人目睹他被人帶上馬車,不知去向。」
姜寧身份特殊,絕不能讓人知道她是姜寧假扮。
否則,這次被擄走之事,將來必然會成為某些人對付姜寧的利刃。
女兒家最重要的就是名節,即便是姜寧這樣的,也不能再冒險!
頓了頓,宇文訣聲音里寒氣凜冽。
「杜懷瑾,你還不承認嗎!」
杜懷瑾眉頭擰得更緊,蹙眉掃過兵部眾人:「殿下,臣確實不知那小軍醫的下落,他又來了兵部?你們可有人看到了?」
常虎面色為難,從人堆里站了出來。
他眼神緊張,看著宇文訣結結巴巴地問:「凌王殿下,您所說的小軍醫,是不是那水靈靈的寧九兄弟?」
宇文訣臉色陰沉,立刻知道常虎說的是誰。
「你……見過她?」
常虎連連點頭,緊張地道:「何止見過?寧兄弟說玉佩丟在兵部了,我還幫忙找了呢!可惜沒找到,我就找了一輛馬車送他回去了……」
說著說著,常虎面色發白,忽然想到了什麼。
他倒吸了口涼氣:「凌王殿下,不會就是那馬車擄走了寧兄弟吧?」
宇文訣忍著殺氣,聲音陰冷地問:「你可認識那車夫?他都在哪裡活動?」
常虎道:「殿下,那車夫老張,家住城北五里坡,我經常坐他的馬車回去,很是熟悉。」
杜懷瑾也意識到事關重大,恭敬地對著宇文訣行了一禮。
「殿下,既然您的軍醫確實來過兵部,此事我兵部也不會袖手旁觀。」
「常虎,你帶上人手,陪著殿下去城北找那車夫,無論如何也要把殿下的人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