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訣蹙眉,黑瞳深不見底。
「二哥心機深沉,鬧翻是遲早的事,本王也不只是為了維護你。」
姜寧勾唇,輕輕地笑了起來。
「那你倒說說,是為了什麼?」
宇文訣俊臉僵硬,深吸了口氣道:「自然是為了本王的尊嚴!」
姜寧才不信他,聲音清脆悅耳,尾音上揚,如同羽毛輕輕划過,撩得人心裡痒痒的。
「可據我所知,你不是這樣跟人針鋒相對的人啊?」
他連中毒這麼大的事都能隱忍下來,如今又剛被封為戰神,更該隱忍低調,以圖大謀。
可偏偏此時,跟墨王鬧翻了臉。
要知道,這對宇文訣可沒有任何一絲好處。
宇文訣被看破了心思,耳根漸漸紅了起來。
他喉結動了動,眼神閃躲,不肯看姜寧那張笑意盈盈的臉。
「你什麼時候這麼了解本王了?」
見他死鴨子嘴硬,姜寧勾唇,問道:「宇文訣,你該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宇文訣渾身一震,蹙眉否認。
「怎麼可能?」
他和姜寧,明明是兩條路上的人。
而且,姜寧身份詭秘,還跟別的男人有牽扯。
如果哪天小寶兒的親生父親出現,說不定姜寧直接甩開他走了……
他怎麼可能喜歡她?!
「最好是這樣。」
姜寧湊近,黑白分明的鳳眸細細地打量著他,隨後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輕地吹了口氣。
「宇文訣,終有一日,我會離開凌王府的。」
溫熱曖昧的氣息鑽進耳朵,無數細小的電流流經四肢百骸,微酥,微麻。
宇文訣耳根的紅逐漸攀上俊臉,眼神也漸漸晦暗起來。
這種感覺彆扭又舒服,像是爬上了雲端。
可在姜寧面前,他又不想失態,只能緊緊地握住大掌,勉強控制情緒。
「姜寧,只要你給本王解了毒,本王自然不會留你……」
姜寧笑了起來,後退兩步,步伐瀟灑地出了門。
大殿裡,宇文訣卻眼神複雜,漸漸握緊了大手。
「還真是無情……」
姜寧依然和從前一樣,對他和凌王府沒有任何留戀。
「啊?王爺,您說誰無情?」
追風剛進來,就聽到宇文訣自言自語。
他瞪大了眼睛,眼下黑眼圈越發明顯。
他昨晚親自盯梢,留意著李府附近的動靜,直到今天清晨才回來。
宇文訣眉頭緊鎖,問道:「可找到線索了?」
追風正色道:「王爺,您別說,還真不是一無所獲。」
宇文訣頓時來了精神,沉聲道:「說。」
追風恭敬地道:「王爺,昨晚屬下在李家附近盯梢,雖然沒發現那黑衣人,卻發現了有人在李家附近轉悠……」
宇文訣眉頭擰了擰:「說重點。」
都什麼時候了,追風這小子還在賣關子!
追風嘿嘿一笑:「王爺,那人也是兵部的人,您猜是誰?」
宇文訣黑瞳眯了眯,渾身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該不會是杜懷瑾吧?」
杜懷瑾,乃是當今兵部尚書,深受明帝器重。
他平日裡謹言慎行,無論是對哪位皇子,都客氣疏離。
可越是這樣的人,越是危險,越是深藏不露。
追風眼前一亮,驚喜地道:「王爺,您還真沒猜錯!正是杜大人!他在李家后街踟躕許久,沒去正門,卻在後面燒了紙……」
宇文訣眼底寒氣瀰漫,眼神冷得像是化不開的堅冰。
「杜懷瑾應該知道些什麼,甚至,可能跟此事牽扯匪淺。」
追風激動地摩拳擦掌。
「王爺,要不,咱們去傳杜懷瑾?」
宇文訣眉頭擰了擰,下意識地看向梧桐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