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聲音里忽然傳出畏懼,咬牙切齒地道:「軒轅……軒轅煜!」
皇后說完,就徹徹底底地昏迷過去。
姜寧面泛冷色。
上次從皇后這裡套話之後,她就私下調查過西昊那邊。
「軒轅」是西昊皇族的姓氏,不過,她從來沒聽過軒轅煜這三個字。
不過他既然能成為太后的死對頭,身份必然也貴重。
接下來,她只需要查軒轅煜即可。
姜寧把這三個字牢記在心,隨後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金嬤嬤進來時,皇后也醒來了。
她擔心地看著皇后,問:「娘娘,您感覺如何?」
皇后眉頭擰起,聲音有些疲累。
「頭上有些疼,其他的還好。」
方才,她似乎做了個夢,夢到有人問她西昊軒轅家的事。
此事事關姜寧,她必須得小心為上。
皇后眼神謹慎,緊緊地盯著姜寧:「凌王妃,本宮昏迷的時候,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姜寧一臉無辜:「您只說害怕,頭暈,別的倒是沒什麼。」
見她神色平靜,沒有任何撒謊的跡象,皇后才放了心。
「好,凌王妃,這檢查什麼時候能出結果?」
姜寧笑吟吟地道:「明天,明天正好我要進宮給皇上請平安脈,到時候,一併把結果告知您。」
明天要給明帝送吐真藥,宮裡興許又要有大動作,她怎麼能錯過呢?
皇后點了點頭,吩咐金嬤嬤:「金嬤嬤,送凌王妃出去。」
金嬤嬤應下,恭敬地送了姜寧離開。
離開鳴鸞宮之後,姜寧隨後招來一個小太監。
「你叫什麼名字?」
「回凌王妃的話,奴才小徐子,你有何吩咐?」
那小太監受寵若驚,眼巴巴地看著姜寧。
聽說如今的凌王妃頗為受寵,早已今非昔比。
而且,她手中有皇后和郭家給的診金,加起來足有好幾百萬兩銀子!
姜寧勾唇,叮囑他道:「小徐子,我這會兒要出宮,忘了把太上皇的藥送過去,你幫我跑一趟如何?」
說著,姜寧拿出一錠銀子,足有十兩。
小徐子欣喜若狂,連忙道:「凌王妃您放心,奴才一定安全送到!」
姜寧把那瓷瓶遞給他,細細叮囑。
「一定要親自交給福公公,且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皇上知道了,一定會責怪我照顧不力,知道了嗎?」
小徐子接過瓷瓶和銀子,點頭如搗蒜。
片刻之後,姜寧離開皇宮。
小徐子腳下生風,喜滋滋地去了壽康宮。
凌王妃果然出手不凡,一下子就是十兩銀子的賞錢,這可是他好幾個月的月例銀子!
到了壽康宮之後,小徐子收斂了神色,恭敬客氣地道:「我有些事要見福公公,勞煩轉告一聲。」
看門的小太監眉頭緊蹙,問道:「你是誰?找福公公做什麼?」
想到姜寧的叮囑,小徐子面色為難:「這,是有人吩咐奴才過來的……您只管轉告就是。」
看門的搖了搖頭:「不說清楚可不能讓你進去,你回去吧!」
小徐子急得滿頭大汗:「這位哥哥,我真的有要事……」
一道身影從大殿裡出來,正是福公公。
小徐子遠遠地瞧見他,驚喜地道:「福公公!福公公,奴才有要事!」
見他一臉急切,福公公駐足,凝聲道:「進來吧。」
小徐子這才得以進門。
他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盯著,才鬼鬼祟祟地拿出一個瓷瓶交給福公公。
「福公公,小人小徐子,是宮裡的灑掃太監。
這瓶藥是凌王妃讓小人送來的,說是今天有要事耽誤給太上皇送藥了,請您莫怪。」
福公公接過瓷瓶,眼底掠過複雜。
他凝聲問:「你確定是凌王妃讓送來的?」
太上皇是裝瘋賣傻,姜寧對此再清楚不過,平常給太上皇開的藥,也只是強身健體,加強記憶的而已。
怎麼會突然讓人送藥過來,而且,還背著人?
小徐子連連點頭,舉手發誓:「福公公,小人發誓,是凌王妃讓送來的。」
福公公臉色凝重,拿出一兩碎銀子給他。
「我想起來了,凌王妃確實說過給太上皇制了新藥。」
小徐子接過賞錢,眉開眼笑。
「多謝福公公,那奴才回去了?」
福公公笑著道:「瞧你跑得一身是汗,必然渴了,去喝杯茶再走吧。」
說完,吩咐身邊人帶小徐子去喝茶,自己則轉身回了大殿。
望著安靜清幽的壽康宮,喝著清香的茶水,小徐子笑得合不攏嘴。
只是跑了一趟腿,卻足足賺了十一兩銀子,而且,還入了凌王妃和福公公的眼!
將來,他必然前途無限!
小徐子開心不已,哼著小曲兒離開了。
這邊,福公公走向窗邊,對窗邊觀湖景的老者行了一禮。
「太上皇,剛才有個叫小徐子的太監過來,說凌王妃讓轉交這瓶藥。」
太上皇接了過來,精神矍鑠的臉上揚起冷笑。
「她明明在宮裡,卻不能自己過來,看來是不太好出面。」
說完,太上皇親自打開了藥瓶。
瓶子裡只有一個藥丸,以及一張字條。
看完那字條,太上皇唇角揚起冷笑,隨後,把字條撕成碎片,扔到窗外。
碎片很快隨著湖水飄走,無跡可尋。
福公公關切地問:「太上皇,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太上皇道:「你不必知道。」
此事知道得越多,越是沒有好處。
福公公應了一聲,低下頭不再言語。
不過,心中卻難免謹慎起來。
太上皇和凌王妃都如此神秘,必然是大事……
鳴鸞宮。
皇后靠在鵝絨軟墊上,眉頭緊皺,細細地思索著什麼。
金嬤嬤給她倒了杯茶,問道:「娘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皇后看向那杯氤氳著熱氣的清茶,臉上神色驚疑不定。
「本宮昏迷時似乎想到了容氏……」
金嬤嬤眼神閃爍:「娘娘,容氏都死了那麼多年了,您想她做什麼?」
「不怕本宮自己想起,就怕是那姜寧有心問的。」
皇后深深地吸了口氣,眼底戾氣橫生。
「如果她的真正身份泄露,老四當太子恐怕就是板上釘釘,為了晉王,本宮不得不防。」
金嬤嬤沉吟片刻,安慰道:「娘娘,凌王妃再厲害,也不能鑽到咱們的腦子裡去,她只要咱們不說,她又能知道什麼呢?」
皇后扶額,面色凝重。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等本宮痊癒之後,絕對不能單獨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