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眉頭緊鎖,眼神複雜地看向姜寧。
他斟酌了許久,才語氣晦澀地開口。
「姜寧,有沒有可能,小寶兒是本王的兒子?」
隨著宇文訣話落音,姜寧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炸開,頭皮也跟著發麻。
她咬了咬唇,問宇文訣:「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宇文訣眼神有些閃爍,「因為時間對得上,而柳清辭雖然知道細節,卻不知道最重要的細節,她應該不是本王要找的人。」
想到宇文訣找了很久的人,最後卻是自己的畫面,姜寧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宇文訣有些不知所以,可見她笑得那麼開心,唇角也忍不住揚起。
就連深邃的黑瞳里也漫上笑意。
「姜寧,你怎麼笑得這麼開心?」
姜寧揉了揉笑痛的腹部,鳳眸里波光瀲灩。
「我在想,如果我真的是你要找的人,那當初你對我發了那麼多的脾氣,這麼多年的苦難,豈不是都成了笑話了?」
還有院子裡那棵被她拔了又種上的梧桐樹……
她當初還懷疑宇文訣喜歡的人已經死了呢。
如果真的是她,那也太搞笑了!
宇文訣眉頭擰了擰,輕咳道:「不如回去之後我們滴血認親?」
他心中有種奇怪的預感,可又不敢跟姜寧說得太過明顯。
他期待著那人是姜寧和小寶兒,又怕不是姜寧和小寶兒。
姜寧平靜下來,臉上笑意卻遮不住。
「滴血認親不準確,不過,我們可以做個基因檢測。」
「雞因檢測?那是什麼?」
宇文訣黑瞳望著姜寧,心中好奇之餘,又有一種別樣的情緒。
姜寧可謂是博學洽聞,總是能說出許多他根本沒聽過的東西來。
姜寧解釋:「每個人都有一個基因序列,有直系血緣關係的人,序列的相似度極高,可以直接檢查出是否是親子關係。」
宇文訣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眼神深沉地看向她。
「那就聽你的,你都需要本王配合什麼?」
無論姜寧需要什麼,他都可以配合。
姜寧勾唇,笑吟吟地道:「倒也不需要什麼特別的東西,只需要幾根帶毛囊的頭髮就好了。」
宇文訣眉頭挑了挑,當即拔下幾根頭髮來。
姜寧檢查過,收入了袋子。
「宇文訣,過不了多久就能出結果,你耐心等著就是。」
宇文訣微微頷首,道:「我不宜在宮中多留,就先回去了。」
「好。」
姜寧點了點頭,目送他轉身離去。
宇文訣修長挺拔的身影還沒走出去幾步,姜寧又叫住了他。
「等等。」
宇文訣駐足回頭,深邃的黑瞳看向她:「怎麼了?」
姜寧依然笑著,眼底充滿好奇:「你不怕出結果後我騙你嗎?」
檢測結果,宇文訣是看不懂的。
真真假假,全靠她一張嘴。
宇文訣菲薄的唇勾起,道:「我相信你。」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堅定有力量,擊中了姜寧的心。
她眼神閃爍了片刻,試探道:「你就不怕我騙你,帶著小寶兒常年霸占凌王府?」
宇文訣眉頭挑了挑,「本王求之不得,是你一直要走。」
看著他深情的雙眸,姜寧心亂了幾拍,咬唇道:「我才不信你,你回去吧。」
呵,臭男人,之前分明是死對頭,最近總是用這一副深情的樣子來對她。
不就是看中她簡單省事兒,不願意和另娶別的女人磨合嗎?
宇文訣搖了搖頭,離開了鳴鸞宮。
姜寧在院子裡站了會兒,心情才平靜了些。
回屋之後,小寶兒立刻黏了上來。
小寶兒雙眼亮晶晶的,看她的眼神里滿是期待。
「娘親,剛才你和壞蜀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姜寧瞪大眼睛,輕輕地捏了捏他的小臉兒,「你個小東西,竟然學會偷聽大人說話了?誰教你的?」
小寶兒噘嘴,可憐兮兮地道:「我這不是好奇壞蜀黍想說什麼嗎?可是沒想到,竟然聽到了這麼大的事。」
他心裡也小小地驚了一下。
沒想到,壞蜀黍竟然懷疑當初的人是娘親……
不過,如果是娘親也好了,這樣至少,他們不用分開了……
姜寧道:「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小寶兒,乖乖睡覺去。」
小寶兒摟住她的脖子撒嬌,奶聲奶氣地問:「娘親,爹爹到底是誰呀?有沒有可能是壞蜀黍?」
「應該不是他。」
姜寧揉了揉小寶兒的腦袋,眼神複雜,心情也複雜。
當初的事,她已經不記得了。
可宇文訣總不能也不記得吧?
想到自己最近還跟夜尊發生了一些難以言喻的事,姜寧心底更煩躁。
她從小寶兒頭上揪下幾根頭髮放在桌子上,然後哄睡了小寶兒,把他送到內殿去休息。
再出來的時候,金嬤嬤已經站在屋子裡等她了,身邊還帶著兩個小宮女。
「凌王妃,這是皇后娘娘給您準備的侍女,這是曉月,這是清光。」
金嬤嬤笑盈盈地行禮,介紹身後兩個宮女,「王妃還要在宮裡幾天,身邊離不開人,這兩個宮女,您隨便使喚就是了。」
曉月和清光也恭敬乖巧地行禮。
「奴婢曉月,見過凌王妃。」
「奴婢清光,見過凌王妃。」
「都起來吧。」
姜寧打量了兩個丫鬟一眼,從桌子上拿起了那裝著小寶兒頭髮的密封袋。
「嬤嬤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不送了。」
她累了一天,也想休息了
「沒了,王妃,您早些休息,奴婢告退了。」
金嬤嬤再次行禮,緩緩地退了出去。
曉月和清光留在門口伺候。
金嬤嬤轉身回了皇后的寢殿。
皇后還沒睡下,見她回來,蹙眉問:「如何?凌王可走了?」
金嬤嬤恭敬地道:「皇后娘娘,凌王殿下走了,可是奴婢聽到他們在院子裡說話,說什麼懷疑找了多年的人是凌王妃,懷疑姜小寶是他的兒子。」
皇后眉心一蹙,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
「柳清辭不是跳出來說,當年之人是她嗎?他們是怎麼琢磨到這件事兒上的?」
金嬤嬤道:「奴婢也不知,應該是凌王那邊察覺到了什麼,凌王妃這邊還和從前一樣不以為意呢。」
皇后面色陰沉,眼神凌厲。
「金嬤嬤,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金嬤嬤勾唇笑了,「皇后放心,奴婢已經做過手腳,只是接下來如何,就得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