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雲藥有過於惡毒荒唐行徑的前科,她好說歹說,差點用對天發誓來保證,她絕對不會讓趙墨山變綠王八,才打消了雲大莊的懷疑。
回去的路上,大家坐的是徐海浪的牛車。
雲藥看他綁在牛車前面那一塊大青石,用手摸了摸,敲了敲,「是塊好料子。」
「這大青石好,這樣一大塊,鋪地上擋泥。」雲大莊看了下大青石,也笑著說。
徐海浪一聽就接過話了,「師公這塊大青石,是拿給師傅新房子做門檻用的。」
自從雲藥方才同他介紹過雲大莊一家了,他現在一口一個師公師婆,叫得親熱得不行。
「挺好,挺好,海浪這孩子有心了,師公雖然不知道你跟小藥學的什麼,但一定要好好學,這聲師傅不能白叫了。」雲大莊笑著點點頭,本來先前他還對徐海浪有些不喜歡,卻耐不住徐海浪這張嘴實在巧討人喜歡,對他厭惡不起來。
「師公,難道你不知道師傅的釣……」
「爹,我近來忙著造新房,先和小玉回村里,就讓海浪送你們回去,等新房造好了,以後你們來我這邊就方便了,可以帶著雲書常來。」雲藥一聽徐海浪這嘴沒把門的,眼皮一跳,趕緊把話岔開。
她還特意拍了拍徐海浪的肩膀,「海浪,師傅我先回去了,在路上就別跟我爹娘說雜七雜八的事情了,記住了嗎?」
徐海浪感受到雲藥手下十足的力道,他雖然大大咧咧,可不代表他是個傻的,很快就明白過來她的暗示。
他剛剛一說釣魚的事情,雲藥就岔開了話,可見她根本不想讓雲大莊知道這件事。
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不能說,但也反應極快地點點頭,「師傅放心,交給我的任務,保證完成。」
雲藥因為要給工人們做午飯,便先和她的燒火老師傅趙祁玉走了。
徐海浪也不負使命,將雲大莊一家送回去。
一路上兩人也是聊得高興,也不怎麼的,他倆又說起了大青石,徐海浪嘆氣一聲吼,忽然又憤憤道:「師傅也是倒了血霉了,剛和趙家分家出來,這才多久啊,房子都沒造好,家裡又被燒了,害得她現在寄住別人家裡要啥沒啥。」
雲大莊本以為雲藥有錢帶他們吃羊蠍子,還給雲書買了肉包子,應該不會太缺錢才是,沒想到女兒在趙家過得這般艱難,臉上儘是擔憂之色。
他急急問道:「你師傅小藥是個報喜不報憂的,你可知道她如今住在哪裡?你回去告訴你師傅一聲,明兒我便去找她。」
「師傅現在寄住在雲嬸家,雲嬸家裡條件也不行,房子屋頂都是漏的,前天下雨,我去師傅家,家裡到處都漏著呢。」在徐海浪看來雲藥一家子那住的也就比乞丐強點了,只是他每回去當著雲藥的面都不好意思說。
畢竟作為他的師傅,還是要點面子的。
徐海浪一說到雲藥,一張嘴就開始停不下來,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師傅確實在趙家也沒有過得十分如意,之前村里還傳她是災星的謠言,還好我師爹機智,幫她澄清了,不然可就慘了。」
這事傳得有鼻子有眼的,他也相信過,後面的這句話,徐海浪倒是不敢和雲大莊說。
雲大莊聽了這些話,臉色難看到不行,旁邊的謝蘭香也聽見了,一直低著頭沒說話。
徐海浪看他們都不說了,自己一個人講也沒意思,便一路沉默著將一家三口送到村里,便轉身走了。
雲大莊和謝蘭香等他走了,臉上全是愁苦之色。
尤其是雲大莊,他現在極為後悔,「當初就不應該隨便把小藥嫁出去,她現在吃了苦,也不同我們說,還花了那麼多錢請我們吃肉,這孩子……」
他嘴裡的苦澀蔓延,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雲藥,此刻滿心滿肚子都是對雲藥的心疼。
謝蘭香看著雲大莊,眼睛也酸澀得緊,「孩子改了,她不再是以前那個魔星了,也怪我,當初看她作亂,害得雲書耳朵成了半邊聾,才狠了心,將她嫁了出去。」
「可是……」她頓了頓,「可是聽海浪那孩子說,女婿還是好的,這點倒是沒差,我們回去收拾收拾,帶上些能用的東西,明天給小藥送過去,該幫的還是要幫,畢竟是親閨女,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受苦。」
「是啊,是親閨女,是親閨女。」雲大莊忍住心酸,嘴裡反覆著說這句話。
雲書看到爹和娘說起姐姐難過的樣子,心裡也跟著著急了起來,「寶寶也要幫姐姐,爹爹看,這事姐姐給的。」
他從小小的衣兜里掏出一兩銀子,放到雲大莊的手裡。
雲大莊和謝蘭香強忍的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謝蘭香拿過那一兩銀子,緊緊地握在手中,「好孩子,她是個好孩子,是我們對不起她,我們快回去收拾,不能讓小藥一人扛著了。」
另一邊。
徐海浪送雲大莊一家三口之前,把大青石卸了下來,雲藥便找村裡的牛車,運到了新房那邊。
她一到,正在忙活的鐵柱便看到大青石,眼睛都亮了亮。
「嫂子,這樣好的料子,你在哪裡賣的的?」鐵柱對著大青石又是敲又是摸,好奇問道:「這麼大一塊,不便宜吧?」
雲藥愣了愣,隨即笑著道:「怎麼會,不到一兩銀子呢,便買到了。」
她已經問了徐海浪價格,還把錢都給了他。
當時的徐海浪堅決不肯收,「師傅,我都說了這是我給你買的,你怎麼倒貼錢給我。」
「收著啊,我是你師傅,就得聽我的,不然以後別想釣魚了。」雲藥態度堅決,根本不給徐海浪反駁的機會。
徐海浪沒辦法,只能按照大青石最低的價格收了錢,還對雲藥說:「師傅,這家鋪子和我姑姑特別熟,我本來就沒花什麼錢,你可別再推辭了,我這個徒弟老是占你便宜,我學得也不心安理得。」
雲藥訕訕一笑,沒再拒絕。
其實她也教的不心安理得,全是胡謅一通,一切的功勞全靠系統出品的魚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