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別人受到的傷害就可以忽略不計了嗎?」雲藥擲地有聲地問道。
她是為別人問,也是為自己問。
趙老頭頓時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了,趙老太在他身後明顯不服氣,卻又無可奈何。
雲藥冷笑,也不想理會他們,她只想自己的攤子平安無事,趙老太不要再次出來鬧事。
「我勸爹還是帶著婆婆早些離開吧,不然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趙老頭大毛病是沒有的,就是太放任趙老太這人出來惹事。
雲藥可不想為他們兜底。
「這事是你後娘做得不對,我會好好看住她的。」
趙老頭拉著趙老太便趕緊走了。
小牧見狀也急忙笑道:「好了好了,沒熱鬧可以看了,我們繼續,繼續。」
「有什麼好海鮮都可以拿來賣啊,保管價錢好。」
頓時碼頭聚集看熱鬧的人都散開了來,恢復了方才的平靜。
雲藥也順利將收來的海鮮放到了碧生珠裡面。
小牧也是個厲害的,他收上來的海鮮又好又新鮮,品質都非常不錯。
等到趙墨山出發去容州那天,雲藥因為楚少春的事情,沒去成,只能將碧生珠給趙墨山,讓他代自己將海鮮帶去容州售賣。
「相公,你一定不能便宜賣了,物以稀為貴。」
雲藥拍了拍趙墨山的手,眼神示意了他一下。
「放心,你儘管在家等著收銀子。」
趙墨山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隨即和鏢局的人,帶著大批貨物便離開了。
雲藥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還有些不舍,回到家裡,心情都還有些低落。
然而就在此時,徐海浪忽然上門了。
「師傅,你要救我啊!」
他哭喪著臉來找雲藥。
雲藥一臉懵,往日這傢伙每天都笑呵呵,一副沒啥心眼的樣子,這還是她頭一回看到這傢伙,如此難過的模樣。
她便急忙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莫不是近來太閒了,閒出病了來吧?」
除了這個,雲藥確實想不到,有錢有閒的徐海浪,到底還有什麼值得傷心的事情。
徐海浪一言難盡地看著雲藥,控訴道:「師傅也太沒良心了,你的乖徒兒正傷心著呢,你怎麼還在一旁說風涼話。」
雲藥尷尬地撇過來,隨即敷衍問道:「那你倒是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她指著身邊的一處凳子,「你坐下。」
「小雨,去給他倒杯水來。」
雲藥剛喊小雨,就見小雨已經端來了沏好的熱茶。
「……」
小雨一如既往地貼心。
雲藥也怎麼在意,等著徐海浪同她說事。
只見徐海浪大口悶了杯茶下去,才緩緩開口,「師傅,我真是太慘了,我爹押著我去相親了。」
「你是不知道那個女人,簡直就跟母老虎一樣,我就沒見過這麼兇狠的女人。」
「要真是和她成親過日子,我寧願找個歪脖子樹,上吊去。」
雲藥看他過激的一番話,趕緊安慰,「別別別,你這不是還沒有喜歡成親嘛,還早著呢。」
「你爹是徐大戶,你家大業大的,想要什麼媳婦兒沒有,這個看不上就換下一個,總有合適的。」
徐海浪一臉憋屈,看著雲藥表情很是難看,「師傅,你這是胳膊肘往外拐啊,我根本就沒想成親,我誰也不想娶,雖然說母老虎長得不錯,但是她不僅兇殘還很霸道。」
「你說說她到底看上我哪裡了,我生得又不俊美,又不白皙,她只見了我一面,就揚言說,定然要嫁給我。」
「不然誰敢嫁我,她就撕逼誰。」
雲藥一聽,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傢夥,確實有點兇殘。
不過好霸道啊。
她發現自己想遠了,趕緊輕咳了兩聲,掩飾尷尬。
她試探安慰道:「我覺得既然是你爹親自看上眼的,興許她除了凶了一點,還有別的優點呢。」
「你才跟她見了一面,不要一概而論嘛。」
哪知她剛說完,徐海浪就狠狠拍了下桌子,站了起來。
「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兒!」
「那個女人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也不知道我爹什麼時候瞎了眼,竟然給我找了個這養的媳婦兒。」
「想要我成親,做夢去吧。」
「停停停,別生氣,別動怒。」雲藥感到十分頭大。
她沒想到徐海浪如此牴觸成親的事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只能暫且勸說,「我會給你爹帶個話,讓他再考慮考慮你的感受,成親的事情,還是要以你的感受為先的。」
「這幾天你就消停點,在你爹面前表現好一些,說不準他一高興就給你換個更好的媳婦了呢。」
徐海浪不確定地看著雲藥,「真的?」
雲藥胡亂地點點頭,「真的真的,你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行不行。」
徐海浪沉思了一瞬,「我覺得師傅說得還是很有道理的。」
「我爹好歹是我親爹啊,總不是親眼看著他的寶貝兒子往火坑裡跳吧。」
他緊了緊拳頭,點點頭道:「多謝師傅,我回去試試,一定要想法子讓我爹改變主意,要不然我這後半輩子,就要毀在那個兇狠女人的手裡了。」
雲藥見他聽得進勸,便鬆了一口氣,留了他在家裡吃了飯再回去。
只是一整天下來,她發現小雨的情緒不太好,做什麼都頻頻出神。
雲藥擰眉問道:「小雨,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是這樣,趕緊回屋裡歇歇。」
「反正如今咱們沒啥可以做的,這些都是小活兒,我也能做。」
家務活,無非就是洗碗做飯,雲藥都習慣做這些了。
平日裡做飯的人都是雲藥,小雨便搶著把洗碗燒火的活兒搶了去。
兩人便一直這樣分工了。
只是今日小雨好像心情格外不太好。
雲藥想了一圈,這丫頭整日和自己待在一起,沒啥事惹她不高興,便覺得是小雨身體不適。
「沒事的,姐姐,我還好。」
小雨搖頭拒絕了雲藥的提議。
雲藥正要勸上一句,哪知小雨就笑嘻嘻去忙活了。
直到晚上,雲藥起夜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壓抑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