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雲書吃了雲藥做的醬肉包子,樂樂呵呵地背上他和趙祁玉才有的小布包,裡面有兩本啟蒙的書。
乖巧地邁著小蘿蔔腿,等著雲大莊送他和趙祁玉一塊兒去學堂。
雲大莊放下筷子,嘴一抹,便要帶著兩個小的出門。
謝蘭香忙起身拉住他叮囑了一句,「千萬要保護好小書,及時去學堂接他回來。」
雲大莊鄭重點頭,「放心,我會顧好孩子的。」
謝蘭香聞言放心些許,彎下腰,又對雲書囉嗦了一句,「小書乖一些,在學堂聽夫子的話,不許跟別人跑了,回家只能等著爹接你才能走,可記住了?」
雲書聽話地點了點頭,很是可愛。
雲大莊見此笑了笑,「放心吧,我會和夫子交代一聲,除了我,誰也不能將小書帶走。」
謝蘭香聽了輕輕頷首,一雙手卻在身前緊緊拽在一起,望著父子倆和趙祁玉一塊兒離開。
雲藥看她直愣愣地看門口,便笑著寬慰道:「後娘何須著急,我一早就同小玉說了,會時不時去看看雲書,不會讓他有事的。」
「謝家人再怎麼猖狂,也不敢在學堂裡面鬧事。」
然而她說這話,低估了謝家人的無恥程度。
謝老太昨日灰溜溜離開,回去便和謝老頭說起了此事,兩人低頭一商量,便決定今日無論如何,想盡辦法都要將雲書給弄走。
她站在學堂牆外,和謝老頭兩人一人在放風,一人尋找除了正門,進入學堂的法子。
謝老太是個狠人,她繞著牆根轉了大半圈,終於讓她找到了一個狗洞。
狗洞是被野草擋著,她扒開野草直接鑽了進去,手裡還帶著一張用迷藥浸濕的手帕。
上了一堂課,雲書和往常一樣,乖巧地排隊去茅廁一趟。
然而他是學堂里年紀最小的孩子,小蘿蔔腿很是短小,跑不過其他孩子,每次都排在最後一個去茅廁。
正巧被謝老太看見,她踮起腳尖,提起雲書的後領就往外走。
雲書一看是她,激動地掙扎,還一邊大喊,「壞人!壞人又來了!」
「夫子救我!」
「小玉救我!」
謝老太嚇了一跳,她沒想到雲書的嗓門竟然這麼大,她趕緊捂住雲書的嘴,低聲威脅,「你再嚎一聲,我就弄死你!」
雲書驚懼地不敢出聲,但就在謝老太放開的那一刻,他又開始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這回謝老太沒辦法就掏出了那張浸了迷藥的帕子,捂住了雲書的口鼻,人沒一會兒就暈了過去。
一切都很順利,她得意地笑了笑,衝著牆外的謝老頭道:「人弄到手了,快來接應我……」
「放開小書!」
趙祁玉衝著謝老太大喊,面露狠意,「你敢帶走小書,別怪我不客氣!」
他一早被雲藥仔細叮囑了一番,時不時到雲書這邊的課室查看。
沒想到,他方才去找雲書,沒見著人,轉眼來尋找,就看到謝老太這個老虔婆,竟然將雲書給弄暈了,正要帶走。
趙祁玉情急之下,也不管別的,直接從地上抓幾塊石頭,狠狠往謝老太身上砸。
他看著人小,但力道卻大,都是從小趕海練出來的。
謝老太渾身被砸得生痛,趙祁玉更是手裡沒停,直接一塊石頭,砸破了她的腦門。
「好你個混小子,看老婆子我怎麼收拾你!」
謝老太被砸得生了怒意,她也不管雲書了,放下人就衝著趙祁玉去。
拿起石頭,轉而去打趙祁玉。
「夫子!快來人!有人闖進學堂了!」趙祁玉見勢不對,便趕緊大吼起來。
他比雲書大,聲音自然也比他洪亮,頓時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謝老太眼看自己計劃敗露,對趙祁玉更是痛恨不已,便不管其他,衝著趙祁玉就是一陣狠狠地猛錘。
趙祁玉掙扎著用手肘抵擋,兩人頓時扭作了一團。
他扯著謝老太的頭髮,死命地拽,不頭皮扯下來誓不罷休的模樣。
謝老太也不手軟,仗著趙祁玉年紀小,專挑要害去用石頭重重地砸去。
趙祁玉雖說躲過了一些,但還是被砸得渾身是傷。
曾夫子帶著人來救他的時候,孩子已經打紅了眼,一臉戾氣,像是正在戰鬥的頭狼,十分兇狠。
「快將這個瘋婆子拉開!」
曾夫子命學堂的小廝和書童,將謝老太拉開捆綁起來,他趕緊把趙祁玉扶起來。
正要詢問趙祁玉有沒有事。
趙祁玉按住自己手上的肚子,跌跌撞撞跑到雲書身邊,著急問道:「夫子,快來看看小書,不知道這個老婆子做了什麼,小書竟然暈了過去。」
曾夫子也是大怒不已,命人趕緊去找郎中替雲書診治,「祁玉你讓開,我將雲書抱到床上去。」
他安置好雲書和趙祁玉,才轉身讓人將雲書的事情通知雲藥。
安排好一切,他看著被綁住的謝老太緊緊抿唇,用力甩袖,「將這個瘋婆子送官,告訴知縣大人,一定要好好審問,她竟然想拐帶我韻和學堂的學子,絕對不能輕饒了。」
小廝和書童們躬身回應,綁著謝老太便要離開。
謝老太卻大笑起來,破口罵道:「一群酸腐的讀書人,我可是秀才老爺的親娘,你們竟然敢抓我,有你們的苦頭吃!」
書童一聽是秀才的娘,便面露遲疑,拿不定主意,看向曾夫子。
曾夫子死死地瞪了她一眼,「她做出這等惡毒之事,誰管她是秀才的娘,還是舉人的娘,都要按律法處置!」
他想了想看著茅廁附近的狗洞,「你們去外面看看,還有沒有她的同夥,一併抓了送官府。」
然而等他們前去查看時,謝老頭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雲藥和謝蘭香收到了消息,馬不停蹄地往學堂趕來。
恰好看到郎中給昏迷的雲書診治。
謝蘭香頓時大哭了起來,「我的小書怎麼了?他們為何要對他下如此毒手……」
她上前想要查看雲書的情況,被雲藥一把攔住,「後娘,不要妨礙郎中給雲書寶寶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