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藥忙完最後一盆魷魚的烤制,眼皮忽然跳了跳。
她問小雨,「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快未時了,咱們剛吃過飯呢。」
小雨吭哧吭哧和雲大莊端著魚片,幫忙晾曬出來。
累得滿頭大汗。
雲藥讓他們歇一歇,忽然又想起了謝蘭香。
「後娘回謝家吃喜酒,恐怕也呆不久,爹,咱們去接後娘回家吧。」
她笑著看向雲大莊,臉上的表情自然。
一點都不像早就謀算好的樣子。
雲大莊知道閨女心疼後娘,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兩人坐著牛車,直奔謝家。
半路上卻遇到了守財趕著牛車,瘋狂地奔跑。
牛車上面還有被顛簸得臉色慘白的徐海浪,和幾個年輕的壯漢。
徐海浪看到雲藥和雲大莊,急忙用力揮了揮手。
「師傅!!完犢子了,你那個後娘遇到大麻煩了!」
徐海浪一開口,就把雲大莊嚇得差點從牛車上掉下去,「蘭香怎麼了?」
雲藥趕緊幫著將他扶好,回頭擰眉問徐海浪,「怎麼回事?難道又查出新東西了嗎?」
徐海浪顧不上喘氣,想著趕緊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了雲藥。
「這件事說來話長。」
「那就趕緊長話短說。」
徐海浪被雲藥打斷,便撿了要緊的說:「謝家這次算計你娘,將你娘賣身給一個有錢的老員外,那老員外有些癖好,就喜歡成熟婦人。」
「如果不是那老員外給了大筆銀子,謝玉樹哪來的錢辦婚事,他們早就算計好的,就在今日動手!」
雲大莊聞言大怒,握緊了拳頭,「可惡!小藥,我們得趕緊去救你後娘!」
雲藥的臉色黑沉,點點頭,讓趕車的師傅加快。
等一行人匆匆來到謝家。
發現還有不少賓客在熱熱鬧鬧吃菜喝酒。
在院門口的大門還緊緊關閉著。
雲藥冷著臉讓徐海浪直接踹門。
砰的一聲巨響,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誰在鬧事?」
謝玉樹喝得醉醺醺地走了出來,但看到是雲藥和雲大莊之後,便頓時嚇得清醒了幾分。
「你們……你們怎麼來了?」
他結結巴巴地問道,滿臉驚恐。
雲藥示意徐海浪將謝玉樹抓住,逼問道:「我後娘在哪裡,趕緊帶我們去!」
謝玉樹自然不能告訴雲藥,左言他顧,「謝蘭香不是同我們謝家斷了關係嗎?我怎麼知曉她在何處?」
畢竟將謝蘭香賣身給老員外的事情不光彩,謝玉樹自然不會說出來。
他還是風光的秀才,更不會自揭其短。
雲藥冷笑一聲,「看來不用點手段,你是不死心了!」
「爹,把所有人趕走,我倒是要看看謝家人敢不敢留人看這份熱鬧!」
雲大莊知道雲藥這樣做是為了保全謝蘭香的顏面,順便還能趁亂去找謝蘭香。
他帶著徐海浪的人,一起將賓客趕走!
這些賓客不明真相,不願離開,「你們是什麼人,這可是謝家,你們憑什麼趕我們走!」
「對啊,今兒是謝兄大喜的日子,你們再這樣鬧下去,我們可就要告上衙門了!」
兩人開口位謝玉樹說話的人,是他曾經的同窗,自然是站在謝玉樹一邊。
雲藥卻絲毫不懼,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
「謝玉樹是什麼德行的人,恐怕二位比我還要清楚幾分,你們要是覺得今日要幫他,那我無話可說。」
「但如果你們有一點良心未泯,那邊等在屋外,幫我們報官好了!」
雲藥說完,便徑直推開這些人,帶著雲大莊往謝家後宅去。
徐海浪則負責將這些賓客趕走或是攔下,不讓他們添亂。
「後娘!」
「蘭香!」
雲藥和雲大莊著急地在後宅找人,發現謝家宅子並不小,彎彎繞繞的,半晌沒有見到一個人影。
「爹,我們分開找!」
眼看耽誤了許久,雲藥知道時間越晚,謝蘭香越危險。
他們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雲大莊點點頭,就朝另外一邊去了。
雲藥抿了抿唇,往有紅綢的房間跑了過去。
她想也沒想徑直推門進去,裡面坐著個蓋著蓋頭的新娘子。
雲藥直接隨後掀開新娘蓋頭,沉聲問道:「你知不知道謝玉樹賣親姐的事情?」
新娘子生得清秀,聽雲藥這麼一問,眼神躲躲閃閃。
「看來你是知道了。」
「給我帶路,去找謝玉樹親姐。」
雲藥一眼就看出新娘子知道實情,心裡頓時火大。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謝家這一家子,真是無恥至極,包括這新娶的婦人,難怪會嫁給謝玉樹這樣的渣滓!
新娘子不願意,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雲藥冷哼一聲,直接掐住新娘子的脖子,「你大可以試試我的脾氣,要麼帶路,要麼死在這婚房裡。」
新娘子終於知道害怕了,她瑟縮著求饒,「姑娘饒了我罷,我大概知道人在哪裡,我帶你去。」
「還不帶路!」
雲藥推著新娘子出了門。
謝蘭香還沒等到雲藥和雲大莊來救她,卻看到一個老頭忽然趴在她身上,發出老人味的惡臭。
還混雜著一股令人噁心的酒腥味。
「滾開!你是什麼人!」
她原本昏昏沉沉的腦袋瞬間清洗,一把將老頭推開。
幸好謝蘭香平日裡幫著後廚做活,手上的力道並不小,一把就將老頭推到地上。
老頭年紀大了,被這麼一摔,骨頭都要散架了。
他看向謝蘭香,面露惡意貪色,「小美人真是霸道,力道不小啊,你都被你娘賣給了我,他們拿銀子辦事。」
「我看你還是乖乖就範,從了老爺我罷。」
謝蘭香慌忙跑開,但是沒走幾步路,便沒了力氣。
她驚慌失措地大喊,「來人,快來人!」
「救救我!救我……」
謝蘭香的腦袋越發昏沉,她根本沒清醒多久。
心裡更是因為老頭那一番話,絕望不已。
謝家人竟然對她如此絕情。
謝蘭香心底的恨意不斷湧現。
老頭卻撐起身子,晃晃悠悠朝她走了過來。
「你大聲叫喚便是,這個地方不會有人聽到你的聲音,便是聽見了,也不會來人。」
「我勸你還是乖巧一些,免得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