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打賭

  雲藥對著三十斤的魚和海水發愁,她和趙祁玉兩個人,怎麼能夠全部帶走。

  趙祁玉倒是靈機一動,「要不把海水都倒了,這樣就輕了。」

  「倒了水,魚馬上就嘎了,死魚就不值錢了。」雲藥扶額無語。

  但這句話也讓她腦子反應了過來,心中一喜,「讓魚活著不就行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真是笨!」

  趙祁玉看她這樣,不禁好奇,「你這是有什麼好法子了?」

  雲藥杏眸靈動地轉了一下,「有個絕妙的方式,就算沒有水,魚也可以活蹦亂跳,甚至可以活好幾天。」

  「你可別吹牛了,又不是什麼神仙法術,離了水的魚兒,只會死翹翹。」趙祁玉根本不信,覺得她就是在說大話。

  雲藥也不跟他廢話,往沙灘岸上看了一圈,發現不遠處有幾顆結實的棕樹,綠油油的,長得好不茂盛,她眼睛頓時亮了亮。

  她讓趙祁玉等著,小跑過去,用了大力氣扯下一堆棕樹葉子,通常在集市上,打包鮮魚,就用棕樹葉子捆綁起來,很是方便。

  但這一次雲藥用它,自然是另有目的。

  趙祁玉看她拎出一條魚,將棕樹葉子從魚鼻插入,再從魚唇出來,打結,再把棕樹葉另一頭,拴在魚的尾巴上,把魚形成彎弓形狀,綁緊。

  她把魚放到水裡進行「吐污納新」,目的是把魚肚子裡的污泥吐出去,去除魚身上的腥味,。

  把趙祁玉看著一愣一愣的,「你把魚捆起來幹嘛?」

  雲藥神秘一笑,「這叫弓魚術」,你看這魚像不像一把彎弓的形狀?這樣一來,它的魚鰓就會被打開,可以呼吸到空氣,不再依賴水來生存。」

  她現在特別感謝,以前喜歡看各種魚類短視頻,學會了這個法子,真別說對現在的她來說非常實用。

  趙祁玉雖然沒聽懂,但是對雲藥的這一套說法很是信服,拿起棕樹葉很快把所有魚都用弓魚術給綁了起來。

  兩人忙活了一通,弄了一根樹枝,把枝丫的去掉,把捆綁好的魚串成一串,讓趙祁玉帶路,去了縣城裡最大的酒樓。

  他們這些魚,份量可不小,而且都是價格不便宜的海魚,一般酒樓恐怕也收不起。

  縣城裡最大的酒樓的是雲和酒樓,掌柜的姓袁。

  袁掌柜正在撥算盤,聞到一股海腥味,抬頭就看到雲藥一個嫩生生的女娃子,帶著一個更小的小娃娃,兩個人抬著一串海魚,往他酒樓里來。

  他趕緊揮了揮手趕人,「我這裡有食客呢,人來人往的,你們這麼多魚,別腥著我們客人了。」

  雲藥也不生氣,笑呵呵看著大肚子,圓臉盤的袁掌柜,看起來很是和善,「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袁掌柜吧,我這是來賣魚的,絕對不攪和您的生意。」

  她還帶著趙祁玉側身避了一下,把想要談生意的態度做足了。

  袁掌柜被雲藥這麼一捧,心裡自然是高興的,語氣就好了很多,便提醒道:「我們這裡可是只收新鮮的活魚,不收死的。」

  雲藥自信一笑,「請問袁掌柜能不能帶我們去後廚,我這些魚都是活的,而且比一般收的魚還要新鮮,絕對沒問題,就耽誤您一會兒的功夫。」

  袁掌柜略略思索了一會兒,看雲藥態度確實是好,而且他心裡也生了好奇心,和一絲不屑,這魚綁著,一看就不呼吸了,估計早就死了。

  他就當做好人好事,讓小姑娘徹底死心。

  帶著雲藥和趙祁玉去了後廚的魚缸里,裡面已經沒有了新鮮的海魚,他確實也需要進貨,雲和酒樓用料講究,廚藝也不錯,自然生意好,有些供不應求。

  雲藥把一條魚的棕樹葉解開,那條魚一接觸到水,就活蹦亂跳了起來,蹦到水裡遊動了起來。

  一旁的袁掌柜則是看得目瞪口呆,「你是魚神仙了不成,死魚也能復活!」

  雲藥笑而不語,把所有魚都解開了,放進魚缸里,直接問:「這些魚沒有一條死的,袁掌柜這下放心了吧。」

  袁掌柜怔愣了一瞬,拍掌大笑,「好,好,好,你這魚我都收了,果然都新鮮,五百文一條如何?」

  趙祁玉聽到一條魚要五百文的高價,激動得不行,扯了扯雲藥的衣袖,想讓她趕緊答應下來。

  誰知雲藥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皺了皺眉,「袁掌柜,我們這是上好的石斑魚,還這麼新鮮,怎麼也要一兩銀子一條,放在別家賣也一樣。」

  袁掌柜現在確實缺魚,他又看重食材的新鮮程度,從賣相來看,雲藥這價格其實也是合理的,他咬了咬牙,答應了下來。

  「等著,我去給你拿銀子。」

  「不愧是咱們第一酒樓的袁掌柜,就是爽快!」

  雲藥嘴甜,又把袁掌柜捧得高高的。

  趙祁玉在一邊都看傻了,那麼多條魚,他們一下子就有幾十兩的收入了,他內心在狂跳,小臉通紅。

  雲藥倒是聞到雲和酒樓後廚炒菜的香氣,肚子咕咕地叫了一下,忙活了這麼久,她早就餓了。

  她走過去看了眼有位大廚正在做魚,殺魚的動作很是利索,但是做法就很單一,放了兩塊薑片和小蔥鋪在海魚上,就直接上鍋蒸了,看上去寡淡得很。

  雲藥嘖嘖搖了搖頭,被大廚看在眼裡,「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嫌棄我的廚藝?」

  大廚長得人高大媽,眉毛長得是比較喜劇的倒八字,生氣起來,特別卡通。

  雲藥死死抿著唇,不敢笑出聲,怕被打,趕緊解釋:「我只是覺得這麼好的海魚,只用清蒸的法子可就太浪費了,這是對食材的不尊重。」

  幫廚看她這樣,上前幫腔,一副看不上雲藥的樣子,「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叫廚藝嗎?曾大廚可是縣城數一數二的高手,烹魚的手藝要你來指手畫腳。」

  「你尊重食材,你來做給我看看,我倒是要見識見識。」曾大廚顯然不忿得緊,他的廚藝叱吒縣城多年,酒樓的生意多依仗他。

  雲藥絲毫不懼,「沒問題,誰讓我見不得人浪費好東西。」

  他嗤笑道:「那也不能讓你白做,如果你做得不如我的清蒸海魚,那你就必須按照雲和酒樓的原價買了。」

  「如果我做得比你好吃又怎麼算?」

  曾大廚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瞥了她一眼,「那我就拜你為師!」

  雲藥怕他反悔,伸出手道:「擊掌為誓,誰反悔誰是龜孫!」

  曾大廚一掌拍了上去,啪的一聲,約定好了,「那就期待你的大作了。」

  雲藥三下五除二,比曾大廚還要利索的殺魚技術,把石斑魚都片成魚片,她看了下酒樓真是食材齊全,要啥有啥,取來鹽巴、胡椒粉、酒、蛋清、澱粉,把魚片給醃製好。

  然後抓了點素菜和一把粉絲,大火燒水,放入鹽巴,把素菜粉絲焯水去味,然後把石斑魚魚片鋪在素菜和粉絲上面,最上一層還放了一大把蒜蓉,最後放在蒸籠里蒸了幾分鐘。

  等魚好了,雲藥端出來,放上蔥姜段,再取來辣椒,花椒,熱油放入炸香,淋在上面,刺啦一聲,香氣四溢。

  別說曾大廚,就是趙祁玉都滿嘴的哈喇子,快要流出來了。

  整個廚房都是這道蒜蓉粉絲石斑魚的香氣。

  曾大廚更是迫不及待,來不及用筷子,拿手抓起一塊,吃了起來,嫩滑的魚片,絲毫沒有魚腥味,味道更是好吃到吞舌頭。

  最令他吃驚的是,下面鋪著的粉絲味道更是妙絕,粉絲可不是什麼貴東西,廉價到不行,這個小丫頭就那麼幾下,竟然可以做到這樣好吃。

  火候更是把握得恰到好處。

  他傻傻地問:「你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