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有一個大水缸,裡面養了兩尾漂亮的錦鯉魚。
還盛開著一朵隨著微風搖曳的荷花,往下便是一簇嫩綠的荷葉。
雲藥徑直走了過去,掐了兩片最大的荷葉。
曾大廚搞不清楚她要做什麼,但心裡因為雲藥那番話,隱隱有了期待。
「這道菜便是荷葉鰻魚,做法簡單,主要是蒸著吃。」雲藥揮了揮手裡的荷葉。
曾大廚愣住,「清蒸鰻魚嗎?這有什麼好吃的?」
他一臉難以言喻的模樣,清蒸鱸魚還不錯,清蒸鰻魚,就算加上個荷葉,也不見得味道多好。
「要不換道菜?」曾大廚不是很想要這道菜,乾脆試探性地提議。
雲藥搖頭,「堅決不換,我這自然不是清蒸了,不然白費了五十兩銀子不是。」
但她又不說具體怎麼做,害得曾大廚心痒痒的,好奇中又多了份擔心。
堂堂雲和酒樓的大廚,只能眼巴巴看著,還不忘趕緊燒火。
雲藥做菜很是沉浸認真,她先將荷葉洗乾淨放到一邊,隨後用開水燙了一下曾大廚已經處理好的鰻魚,把鰻魚表面那一層黏糊的皮燙掉,洗乾淨。
然後從頭到尾切成切段,但不切斷。
她拿出一個碗來,放上薑末蒜末、鹽巴、白糖、醬油,還有她秘制的辣椒醬,豆豉碎。
先把這些醬料攪拌均勻,然後全部抹在鰻魚身上,每一處都要包裹上她的醬料。
放到旁邊醃製了一會兒,才放到荷葉裡面包裹好,上蒸籠裡面蒸,約莫一刻鐘便好了。
曾大廚閉著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溢出來的荷葉鰻魚的香味,咕嚕一下子,肚子叫了起來。
他尷尬地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看著雲藥清了清嗓子,強行解釋:「這不能怪我,我在酒樓里忙了一天,你的雞蛋面也沒吃著,這會兒被你接連兩道菜勾引,神仙也得肚子叫。」
雲藥緊緊壓著唇角,爭取不讓自己笑出來,她眉眼卻彎了彎。
「好好好,新出爐的荷葉鰻魚,這味道可等不得,曾師傅你嘗嘗看。」
她一揭開蓋子,更加濃郁的清香和醬香味交織在一起,一種奇妙的組合,讓曾大廚眼睛亮了又亮。
按照曾大廚的習慣,他手不怕燙,本來想直接上手抓。
但看到雲藥做飯講究的樣子,想了想還是拿上筷子,輕輕撥開荷葉,鮮香的味道直衝鼻子離鑽,他的喉結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一下。
曾大廚趕緊用筷子加了一塊,用最快的速度往嘴裡塞。
「鮮!太鮮太香了!不還不止,還非常嫩滑,這樣的做法,實在讓人回味。」
他趕緊又吃了好幾塊,沒有歇下來的意思。
雲藥趕緊阻止,「咱們後面還有兩道菜呢,曾師傅可要留著點肚子。」
「娘,我也要吃!我餓了!」趙祁玉已經散了學,回家聞到香味直奔廚房。
他看到曾大廚吃,也直流哈喇子。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雲藥,看模樣是真的饞得不行了。
雲藥可捨不得他挨餓,趕緊將荷葉鰻魚端到他的面前。
小傢伙比曾大廚還饞,幾口就把大半條鰻魚吃完了,滿嘴香味。
看得曾大廚心裡直冒酸水,但又不好意思跟孩子搶吃的。
「這麼喜歡這道菜,我待會兒再蒸一條便是,反正不止一條鰻魚。」
雲藥真是拿他們沒辦法了。
趙祁玉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就等著雲藥再做。
和之前一樣,雲藥先用醬料醃製鰻魚。
然後放到一邊,她開始做椒鹽皮皮蝦,也就是椒鹽蝦蛄。
「好肥美的蝦蛄!」
雲藥剛把蝦蛄拿起來,趙祁玉便開始「移情別戀」了。
她後知後覺問道:「你喜歡吃蝦蛄?」
趙祁玉猛地點點頭。
曾大廚也在邊上附和,「不止是小玉這孩子,我們的客人,也有許多人喜歡吃蝦蛄。」
「那我這可是歪打正著了。」
雲藥一邊笑著說,一邊起火燒油,約莫七成熱的時候,便把處理好的蝦蛄拍上一層干澱粉,放進去炸。
第一遍蝦蛄定了型,她便趕緊撈起來,然後再炸,直到炸到表皮肉眼可見的酥脆,才撈起來。
趙祁玉看得好奇,「娘,你為啥不一次炸好,偏偏要分成兩次炸?這不麻煩了嘛。」
曾大廚眼神也有些疑惑。
雲藥便為他們解答:「炸一次沒有炸兩次酥脆,我做的這個是椒鹽蝦蛄,吃的就是一個椒香酥脆。」
曾大廚那叫一個恍然大悟,他拍了拍大腿,「竟是這樣!我從前可沒這般想過。」
他看向雲藥的眼神更加炙熱了,恨不得現場就行個拜師禮好了,他再次有種悔恨到腸子都青了痛苦。
雲藥炸好蝦蛄,便切了薑末蒜末蔥末辣椒丁煸香,然後放入蝦蛄翻炒最後撒上椒鹽粉和芝麻,出鍋裝好。
還有一道爆炒魷魚,先焯水,再用雲藥之前用的剁椒醬,炒香,倒入魷魚翻炒,放鹽巴、醬油調味,然後放入青辣椒和蒜苗,炒熟出鍋。
這兩道菜直接刺激了趙祁玉和曾大廚的味蕾,兩人幾乎都沒等雲藥開口,就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太好吃了!這味道太絕了!」
曾大廚狂喜,止不住地誇讚。
他把這四道菜挨個嘗了個遍,各有各的滋味,做法還各不相同,他便更加佩服起雲藥來。
「我不曾想過,這菜竟然有這麼多種做法,實在是……我之前都沒想過直接將花螺拌著料汁吃,雲丫頭,你說你祖上是那宮廷里的御廚,我都相信。」
御廚便是大家對廚子的最高讚美。
雲藥被誇得都有點臉紅了,她趕緊擺了擺手,「行了,我這四道菜,也就是二百兩銀子。」
「袁掌柜和你這樣抬舉我,我也不說受之有愧這樣的話了,一定竭心盡力地教。」
她說著將方才的椒鹽粉拿了出來,「這個椒鹽粉是我的獨家秘方,曾師傅,我待會兒會寫在方子裡,你按著一樣的做便是。」
曾大廚樂得合不攏嘴,美滋滋地將四道菜都端了出去,正好趙墨山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