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賣魚的姑娘

  這幾天懷玉的心情很差,不出兩天,終於病倒了。

  洛藍心疼的將藥端到床前,

  「懷玉,娘餵你喝藥。」

  懷玉忙從床上爬起,

  「娘,我自己喝就成。」

  洛藍點頭,將藥碗遞給他,他一仰頭,喝了下去。

  洛藍接過藥碗,心疼的問道:

  「身子還行嗎?你外婆明天要帶你去相親,要不要讓她推了?」

  「先推了吧,我實在是爬不起來,等身體好些再說。」

  「行,那樂樂那也一併推了吧,你外婆找的媒婆也不太準成,沒準是騙人錢財的,她介紹的姑娘,不見也罷。」

  「謝謝娘,這幾天我不能去藥鋪,辛苦樂樂了。」

  「自家兄弟,這般客氣幹嘛,那你先睡一會,娘先出去了。」

  「好。」

  懷玉點頭後,洛藍端著空藥碗出了門。

  小玲一直等在門外,見她出來,焦急的上前詢問,

  「怎麼樣?能爬起來嗎?」

  「娘,你想要他的命嗎?」

  「這話是怎麼說的,我那邊已經約好了,他人不露面,我怎麼交代啊?」

  「懷玉還發著燒呢,根本爬不起來,那邊你回了吧!」

  「那讓樂樂去吧,好歹去一個。」

  「樂樂要看著藥鋪,沒空,你一併回了吧!」

  「可是……」

  「娘,別可是了,有功夫快去看看我爹和冷鈺吧,這兩個人一會又得打起來。」

  提到這件事,小玲頗顯無奈的搖頭,

  「不過一盤棋,整天吵吵鬧鬧,真是讓人厭煩。」

  「爹說,棋局如人生,他是大寧國堂堂護國公,絕對不能輸;

  冷鈺說,棋局如戰場,他堂堂戰神將軍,更是不能輸,這兩個人都不肯服輸,可不就容易產生分岐嘛!」

  「唉,罷了,反正勸也勸不住,眼不見為淨,我還是去找媒婆另約時間吧!」

  說完這話,她轉身離開,洛藍忙提醒她,

  「娘,別約了……」

  可是小玲似乎根本沒聽她說話,人已經走遠了。

  七天後,懷玉的身體終於好了,不過他的情緒依舊很差,不明所以的洛藍幾次詢問後,他也不肯說實話,只說頭疼,並沒有說出真實的原因。

  懷玉心事一直很重,洛藍猜到,依照著他現在的狀態,一定出什麼事了。

  為了弄清真相,她特地將自己打扮成鄉野村婦的樣子,便帶著阿彩出了門,想著順便去街上買點東西。

  她們來到通幽城菜市場,阿彩手指著一個攤位,高興的說道:

  「夫人,那裡有賣魚的,咱們去買吧!」

  洛藍回頭調侃道:

  「嘴饞了?」

  阿彩連連點頭,

  「嗯,秦管家上次親自下廚燒的魚,簡直太好吃了,這次還讓他做。」

  主僕二人說話的間隙,便來到魚攤跟前,賣魚的小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不過殺魚的手法很是老練。

  她將手裡的魚拴好後遞給一個老婦人,忙招呼洛藍,

  「夫人,買魚啊?剩最後一條了,便宜點給您。」

  洛藍莞爾輕笑,

  「好,給我收拾了吧!」

  小姑娘剛將魚抓在手裡,剛準備去收拾,便有一人上前阻止,

  「這條魚,我要了。」

  聽見這話,阿彩瞬間不樂意的看向這個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的男人,

  「我們先來的,這條魚我們要了。」

  那個人的鼻子下長著兩縷鬍鬚,眼睛不大, 看起來就是個精明的主。

  他瞪了阿彩一眼,對賣魚姑娘伸出一個手指,

  「我多加一文錢,這魚給我。」

  阿彩不依的指著那條魚,

  「我們多加兩文。」

  「我多加三文。」

  「我多加四文……」

  「……」

  看著這兩個人在這爭論不休,賣魚的姑娘直接抬起抓魚的手,向下壓了壓,。

  「二位,你們別吵了。」

  她隨即看向中年男人,

  「這位老爺,真是抱歉,這位夫人先來的,這魚得賣給他。」

  中年男人卻不依的看著賣魚姑娘,

  「這可不行,我家今天中午有重要的客人要招待,這魚我要定了。」

  「可是人家先來的,您就多擔待一下,不然這樣,明天您再來,我給您打折。」

  「那怎麼行呢?今天我家裡來客人,你明天白送我,我還不要呢,總之,這條魚,我要定了。」

  說著話,他直接從懷裡拿出一錠銀子,

  「這錠銀子夠買你十條魚了,我只要這一條,夠了吧?」

  看著這錠明晃晃的銀子,賣魚姑娘的眼睛都直了,不過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老爺……」

  洛藍直接說道:

  「姑娘,賣給他吧,我們明天再來。」

  阿彩不解的小聲問道:

  「咱們為什麼要讓著他啊?」

  洛藍抿嘴輕笑,

  「賣魚姑娘善良,讓她多賺點,也算是做好事了。」

  「可是……」

  賣魚姑娘見狀,連忙對洛藍點頭致謝,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中年男人見狀,當即反悔,

  「既然她不要了,這魚還是原價賣我吧,把剩下的銀子找我。」

  聽見這話,洛藍愕然的張大了嘴巴,賣魚的姑娘也瞬間不樂意了。

  她利落的將魚收拾好,然後拿起那錠銀子,塞進中年男人的手裡,

  「老爺,您的銀子太大,我這小攤找不開,您請回吧。」

  說著話,她將拴魚的繩頭直接塞進洛藍手裡,

  「姑娘,這條魚我送您了。」

  聽見這話,中年男人的臉都被氣綠了,阿彩得意的對他翻了個白眼,隨即接過洛藍手裡的魚,中年男人甩著袖子,氣鼓鼓的走了。

  洛藍忙示意阿彩拿銀子,賣魚姑娘一邊收拾攤位,一邊擺手,

  「說了送就是送,我這人最看不慣財大氣粗卻摳門到家的人,銀子我不收了,夫人若喜歡吃魚,以後多來光顧就好。」

  洛藍突然對這個直率的姑娘多了幾分好感,

  「那好,多謝姑娘。」

  「不用謝,我今天生意好,收攤嘍。」

  說著話,姑娘將魚網塞進背簍里,又吃力的背起背簍,向城裡走去。

  阿彩提著那條魚,美滋滋的跟在洛藍身後,她們又在街上逛了一會後,便向聖安藥鋪走去。

  她們剛到藥鋪門口,阿彩便手指著門口處喊道:

  」夫人您看,那不是那位姑娘的背簍嗎?怎麼在這?」

  洛藍仔細望去,聖安堂門口放著的,真是的那位姑娘的背簍。

  難不成那位姑娘來買藥了?她和阿彩互相對望一眼後,便準備向聖安堂走去,就在這時,那位姑娘悻悻的走了出來,她直接坐在台階上,雙手搭在膝蓋上,唔唔唔的哭了起來。

  這一幕,讓洛藍很是詫異,她忙快步跑了過去,

  「姑娘,你怎麼了?」

  那姑娘抬頭,當看到她時,當即搖頭,

  「夫人,這麼巧?」

  「你怎麼了?為什麼坐在這哭啊?」

  「我……」

  姑娘話未等說出口,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洛藍看了一眼聖安藥鋪的牌子,不悅的問道:

  「是藥鋪的人欺負你了嗎?」

  那姑娘忙搖頭,

  「不是,我想給我爺爺抓藥,可是……可是他們不肯賣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