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口飛付了三十塊錢,他還沒從鐵心柔那齜牙咧嘴兇巴巴的模樣里回過神來,他把手機揣在兜裡面,眼神複雜的看著她。
小東西,還挺凶的。
鐵心柔一口一個糖葫蘆,突然感覺被人一直這麼聽著心裏面毛毛的,她不太自在的偏頭:「你看我幹嘛?我臉上長痘啦?」
封口飛掩飾性的低頭咳嗽了一聲。
「沒有。」
封口飛似乎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我以前覺得你挺好欺負的,現在才發現,你也有脾氣啊。」
鐵心柔在他印象裡面,大概就是個軟弱無能的軟包子,只有被別人欺負的份,還有自己挨哭的份。
鐵心柔特別不服氣的哼了兩聲:「我只是不想計較,我又不是傻。」
「他老是這樣騙我,讓我很不舒服。」
鐵心柔委屈巴巴的開口:「我其實在他這裡買過了好幾次,他每次給我算得價格都不一樣。」
「我也不是非要爭他這點小錢,就是想要他一個態度。」
她說道:「被人這樣欺騙很不舒服。」
封口飛聽到這話,身子微頓,他低垂著眉眼看她:「你不喜歡別人欺騙你?」
鐵心柔咬了一口糖人,包口包嘴可的點頭:「對啊。」
她側頭看封口飛:「你難道喜歡?」
封口飛眉眼微挑,目光挑向不遠處的昏暗不明的燈光,說道:「也不喜歡。」
鐵心柔咬了一口冰糖葫蘆,總覺得口腔裡面都是一股糖果的味道。
差不多晚上八點半的時候,鐵心柔兜裡面的手機響了,是鐵軍山打來的。
鐵心柔捂住手機:「喂,爸?」
封口飛聽到這聲爸,站定了身子,他眼神晦暗不明的落在了女孩那張白皙透亮的臉龐上,他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低垂的眼眸漆黑而深邃,帶著詭異的光芒。
鐵軍山粗獷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
「乖女,這都快9:00了,怎麼還沒有回家啊?」
「你又在哪裡玩啊?」
「這都快九點了怎麼還不回來?」
鐵心柔她親爹管她管的特別的嚴格,每天晚上最晚9:00必須回家,不能在外面留宿。
以前她沒有上大學的時候,鐵心柔只是單純的想一個人跟同學出去旅遊,鐵軍山都不准她去,她身邊同學都知道她父親管得很嚴,每天去哪裡都要跟他匯報,身邊總是跟著人。
大家都說她是爸寶女,只會聽爸爸的話,沒有她爸不行。
那會她就叛逆了起來,偷偷地收拾行李,跟同學跑出去玩了,結果,鐵軍山差點把整個京城都翻了,她同學老師所有的親戚的電話全部打了一遍,就是問鐵心柔去哪裡了。
最後是她朋友聯繫她,說她爸給所有人都打了電話,聽說她跟人跑出去了。
鐵心柔那會覺得特別丟人,她都高中畢業了,鐵軍山還把她當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總說外面的世界很險惡,她太單純了,容易被騙。
她給她爸打了一通電話,發了很大的火,那是她有生之年跟鐵軍山吵的最厲害的一次,吵的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