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懷靳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說道:「你自己留著,我不差錢。」
「秦子,明天我不來了。」他低聲說。
秦子握緊了門把手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著,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出來:「嗯。」
「傅懷靳,余歌走了,你別忘記了,你還有個弟弟要照顧。」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提醒著傅懷靳。
「你要是出什麼事情,你弟弟怎麼辦。」
從傅懷靳的病房出來,秦子靠在醫院冰冷的走廊上,紅了眼眶,他仰頭,抑制住了想流淚的衝動。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余歌到死都不知道傅懷靳,他這麼做,值得嗎?
秦子不明白,在這個快餐時代,真的會存在這樣熱烈而不計較代價和得失的愛嗎?
他從來沒遇見過這麼深沉而濃烈的愛。
無數次,男人坐在輪椅上目光深沉的望著病房中的余歌,卻從來不進去一步,秦子問過他,怎麼不進去。
傅懷靳說,余歌是個不喜歡虧欠別人的人,別讓她知道自己來過。
可每次,病房中的人睡著了,他總是會忍不住偷偷去看她一眼,哪怕一眼。
她喜歡玫瑰花,每日清晨桌上都有一束剛摘下來的玫瑰,那是傅懷靳親手為她摘的。
無數次,秦子看著余歌,都想告訴她,這花,是別人送的。
傅懷靳不讓說,說了也沒有任何意義,他是她的二叔,她是他的侄媳婦。
命運註定如此。
他跟傅懷靳都知道,余歌活不久了,還不如讓她每天開心一些,沒有任何負擔的走完剩下的時間。
只要她想要的東西,傅懷靳總會給她找來最好的東西讓他轉交過去。
秦子握緊了拳頭,他忽然有些後悔了,為什麼不告訴余歌,這個世界上還有個人,深沉而濃烈的愛著她。
只希望她好。
傅懷靳說不來了,這麼多年的好友,秦子怎麼會不懂。
傅懷靳不想活了。
他想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阻止他。
秦子給封口飛打電話:「最近你多守著一些傅二,別讓他做錯事情。」
封口飛震驚的問他:「傅二惹事了?」
秦字緊緊的抿唇:「余歌死了。」
他話一說完,封口飛那邊沒聲了,粗暴的罵了一句髒話:「我操他媽的!」
「我馬上請假回來,你先看著他!」
「傅懷靳特麼的就是個瘋子!」
傅懷靳把自己的情緒和喜怒哀樂總是掩藏的很好,即使是當年發生車禍,被追殺,他失去了一條腿,他沒喊活一次痛,也沒有任何情緒。
如果不是那兩條鮮血淋漓的腿已經變得血肉模糊,猙獰可怖的一面,皮開肉綻的露出了森森白骨。
只看一眼,就令人膽顫心驚。
傅懷靳偏是一聲沒吭。
從病床上醒來的時候,男人摸著空蕩蕩的褲腿怔愣了一瞬,只用了三十秒,他就接受了自己斷腿,成為殘疾人的事實。
封口飛哭的狼狽不堪,撕心裂肺地想要為他報仇,傅懷靳倒是反過來安慰他:「沒死就好。」
他總是這麼冷靜的可怕,那強大的意志力沒有人能擊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