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看著傅景辰往外跑的身影,心猛然一緊,連忙出聲喊住他,臉上帶著一些哀求:「景辰,孩子哭了。」
「能不能別去?」
她希望孩子能綁住這個男人。
余歌都死了,她不信自己還爭不過一個死人。
然而,男人連頭都沒有回,一路顛顛撞撞的向外面跑了出去。
一瞬,程然的臉色就變了。
傅景辰捏著那些照片,心痛如刀絞,男人臉色慘白異常,嘴唇不斷哆嗦著,他手指止不住的顫抖。
余歌死了。
她怎麼會死?
那女人明明跟他吵架的時候,嘴巴還那麼毒辣,看不出是得了癌症的樣子,這才過去了多長時間?
距離上次倆人最後一次爭吵,也才短短兩個月時間不到。
現在林遲遇告訴他,余歌沒了。
傅景辰忽然想起他們最後那通電話,它明顯說話都氣喘吁吁了起來,他問她,是不是生病了?
現在回想起來,他只覺得大腦一片轟鳴作響,刺的他腦子疼痛的厲害。
那時,她應該在醫院接受治療。
傅景辰眼眶赤紅一片,他到底都幹了些什麼啊?
他到底對余歌都做了些什麼?
他在她最孤獨,最需要陪伴的時候,每天輪流著在不同的女人身邊醒來。
他抬手,「啪」清脆的一巴掌打在了自己臉上,男人坐在車裡捂住臉痛不欲生的哭了出來,他心臟仿佛被什麼撕碎了。
他跟余歌年少時相識相愛,可沒想到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余歌肯定是恨極了自己。
他是混蛋,辜負了她。
他讓她失望了。
靜謐的車內,只留下男人後悔不已的痛哭聲,那哭腔顫抖著,極力的壓抑著自己失控的情緒。
那是傅景辰的助理頭一次看見老闆哭的如此絕望。
車子開到帝都醫院,傅景辰下車直衝著秦醫生的辦公室而去,他沒有預約直接闖了進去。
大門「砰」的一聲響被人從外面推開,穿著黑色西裝,凌亂的髮絲散落在臉頰上,襯的他多了幾分狼狽不堪。
秦醫生坐在辦公桌前,他手裡握著筆,只是微微抬眸掃了他一眼。
這是他跟傅景辰的第一次見面。
「秦醫生。」護士震驚的望著突然闖進來的人,以為是醫鬧,準備叫保鏢。
穿著白大褂的秦醫生說道:「沒事,下去吧。」
傅景辰紅著眼睛,聲音沙啞的望著他:「我妻子呢?」
秦醫生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他身子往後一退,雙手抱胸,淡漠的望了他一眼:「傅總的妻子不是在家裡?」
他嘲諷的一笑,眼神輕蔑:「聽說,傅總的好事將近了,恭喜啊。」
傅景辰心口一抽,他臉色微微泛白,身子搖搖欲墜:「秦子,余歌呢?」
秦醫生擰眉:「你問我?」
「是!」
他淡淡挑眉,冷漠的口吻:「不認識。」
傅景辰拳頭捏的死緊,他膝蓋屈,衝著秦醫生直接跪了地上,聲音沙啞:「求求你,告訴我,她到底在哪裡。」
「我知道,你知道。」
秦醫生詫異的望了他一眼,嘖嘖道:「我聽說,輕易給人下跪的男人都容易家暴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