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跟太子獨處

  沈定珠竟在這種時刻,冷靜地彎弓搭箭,雙箭齊發!

  第一根箭射偏了,但第二根,正中野豬的左眼。

  野豬發出疼痛的嘶吼,蕭玄恪頓時上前用劍猛刺,不多時,野豬倒在血泊中斃命。

  沈定珠面色微白,喘息著扔掉了弓箭。

  幸好方才她進山洞前,將馬匹身上的箭筒帶了下來。

  護衛在附近檢查了一圈,扶著受傷的同僚進來,道:「太子殿下,這野豬應當是聞著味道找來的。」

  山中野豬容易傷人,並非怪事,偶爾有路過的獵戶,都容易被這樣兇猛且皮厚的野獸所傷。

  蕭玄恪立刻道:「去洞外守好,在父皇找到我們之前,要確保安全。」

  護衛走後,他卻見沈定珠已經蹲下身,在野豬身上摸來摸去地檢查。

  蕭玄恪走到她身邊:「你在看什麼?」

  沈定珠在野豬身上找好位置,抬頭看向蕭玄恪:「殿下,借您的寶劍一用。」

  蕭玄恪將劍遞去,只見沈定珠面不改色,用劍鋒破開了野豬大腿根部最柔軟的地方。

  冰冷的劍刃沾了血跡,倒映出美人烏黑的水眸。

  蕭玄恪有些吃驚:「你在殺豬?」

  沈定珠忙著手裡的動作,頭也不抬:「皇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來,一直下雨太冷了,若是沒有東西吃,民女和殿下都會生病的。」

  所以,她要切一點豬腿肉下來,有火恰好能炙烤,只是味道恐怕不怎麼樣。

  但這種時候,也沒那麼挑剔。

  蕭玄恪看著她動作不算熟練,但下手卻利落果斷,更為驚訝。

  沈定珠面貌堪稱絕色,哪怕這會纖纖白玉般的指尖上沾滿鮮血,卻一點也不影響她側顏帶著獨特的嬌美。

  濃密的長睫下,是挺翹的鼻樑,再往下,即是一張可以讓男人失魂的紅唇,豐軟如櫻桃肉。

  她跟尋常閨秀一樣,又不太一樣。

  蕭玄恪看她忙碌半天,一片片輕薄的豬腿肉被她切了下來。

  「你倒是讓孤吃驚不小,很少有閨秀像你這樣,敢親自操刀上手。」他望著她的目光,也多了一絲炙熱好奇。

  沈定珠笑了一下:「情況所逼,民女只能靠自己。」

  前世被蕭琅炎調教過,見到血,她已經不怎麼怕了。

  何況先前還被他握著手,將刀送入了一個人的心臟,沈定珠自問心理強大不少。

  想到沈家獲罪的事,蕭玄恪表示瞭然。

  沈定珠走到洞口,藉助瓢潑的大雨,清洗肉質上的血水。

  她有片刻的失神。

  似這樣的情景,前世她也曾與蕭琅炎一起經歷。

  同樣是秋狩,他帶著她策馬,卻非要低頭吻她。

  後果就是不看路,馬匹疾馳,沈定珠不小心跌落馬背,直接摔進河裡,最後被洶湧奔騰的瀑布卷進去,不知沖向了哪裡就暈了過去。

  等她再醒過來,已經被蕭琅炎帶進一處山洞內,等待護衛救援。

  沈定珠問怎麼回事,蕭琅炎一邊撥弄火堆,一邊斜睨她道:「朕還能放任你去死?自然是跟著你一起跳了。」

  那時他說,不管什麼情況,沈定珠都休想先他一步去死,不管她在哪兒,他都會追來救她。

  就算逃到閻王面前,他都會將她抓回來,因為在他厭煩之前,他不允許她離開自己。

  想到這裡,她短暫的失神,直到身後傳來蕭玄恪的聲音:「沈姑娘,孤給你削好了木枝。」

  沈定珠回過神走去,蕭玄恪遞來的木枝,被她串上一片片豬腿肉。

  隨後,架在火上炙烤。

  不一會,整個山洞飄出肉香。

  蕭玄恪目光始終追隨著沈定珠,看著她白嫩的面龐被火燻烤出緋紅,漂亮的不像話,那雙黑眸像是沾了一層水,永遠晶瑩。

  沈定珠猶如小廚娘,將豬肉來回翻烤,不多時,鼻尖掛著汗珠,被她用手擦去,便留下一抹黑灰。

  蕭玄恪笑了,遞來自己的帕子,指了指鼻子:「擦擦吧。」

  沈定珠卻道:「沒事。」

  她用袖子擦了擦臉,像小貓兒一樣,白皙的面頰更為俏麗。

  豬腿肉烤好,沈定珠先遞給蕭玄恪,又給兩個護衛分了一些。

  她自己吃著一串,咬了一口,卻覺得山豬肉真的很柴,好在她切得很薄,所以炙烤入味,不會有肉腥氣。

  「殿下,只能先委屈您吃這些了。」她說罷,一扭頭,卻見蕭玄恪將兩串豬腿肉吃得一乾二淨。

  沈定珠怔了怔:「很好吃嗎?」

  蕭玄恪誠摯點頭:「非常香,孤從前沒吃過這種野味,實在特別。」

  沈定珠頓受鼓舞,又去切了兩片豬腿肉下來,如法炮製,再次炙烤。

  兩個護衛也因她的忙碌而飽腹了一頓。

  等到蕭琅炎帶著皇上給的禁軍,找到他們的時候,還能看見蕭玄恪與沈定珠圍著火堆吃肉,地上躺著一隻後腿消失的死豬。

  蕭玄恪直到被禁軍們護著坐上馬背,還止不住地朝沈定珠看來。

  「沈姑娘,今日的事讓孤記憶尤深,與你有過這段緣分,也算是至交好友了,待回宮,孤定當厚賞。」

  說罷,他看了蕭琅炎一眼,意味不明地道:「五弟好福氣。」

  一半禁軍護著蕭玄恪先行,剩下一半跟在蕭琅炎身後。

  沈定珠與他共騎一匹馬,主動問:「傅大小姐的傷怎麼樣,太醫看過了嗎,嚴不嚴重?」

  她抬頭,卻發現蕭琅炎下頜線緊繃,似乎情緒不佳。

  靠近了,他身上還有血腥氣,沈定珠忍不住抬起袖子,聞了聞自己身上。

  蕭琅炎語氣低沉森冷地開口:「你先前說會為自己尋到更好的出路,所以,太子是你新的目標麼?」

  沈定珠愣住,片刻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意思。

  他以為她留下,是想藉機跟太子相處?

  沈定珠嬌怒地皺起黛眉:「我是為了王爺著想,傅大小姐她……」

  「本王說過,不需要你的時候,不用多管閒事!」蕭琅炎強硬地打斷她的話。

  沈定珠不知他突然的情緒從何而來,只委屈地生出幾分脾氣。

  她水眸浸出淡淡的不滿:「王爺為什麼總是不識好人心,我欺負傅大小姐不行,讓著她,竟也錯了。」

  「我看,夾在你們二人中間,實在叫我難做,方才太子殿下都沒這麼……」

  她話都沒說完,蕭琅炎突然從後伸出有力的臂膀,勒住她纖細的腰身。

  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閉嘴,不然回去就立規矩。」

  沈定珠一抖,聽出他這話背後的真正含義。

  她默默地低下頭,忽然,餘光一掃,竟見蕭琅炎握著韁繩的那隻手,有血色從他袖口中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