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見過他的家人嗎
「沒事。」安吟強撐起一絲笑容。
時清看著她這副比哭還難看的笑,眼神遊移後,知道現在這個時間段不應該打擾安吟,然而心裡的好奇心作祟,她狀似無意道,「你的心事和薄先生無關吧?」
安吟正陷在鬱結中,聽到時清的話,她飛快搖頭否認,「當然不是。」
「也對。」時清吐出一句,「薄先生這麼厲害,不管你遇到什麼事情,他都可以幫你解決,又怎麼可能讓你憂心呢。」
平常時清是沒有這般健談的。
如果安吟能精明些,便能看出時清故意把話題引到薄少縉身上,偏偏安吟少根筋,從來不懂得去揣測別人。
「他確實挺厲害。」安吟重複了一遍。
想到這次住院,男人幫了自己這麼多,安吟打從心裡贊同時清的話。
「薄先生對你這麼好,那你見過他的家人嗎?」時清屏住呼吸,漆黑的眸子一直落在對方純淨無暇的臉上。
「啊?」安吟腦子懵懵地,悠悠道,「見過他的叔叔。」安吟想到之前在廟宇的時候,見過的男人。
不知不覺中,兩人聊到了薄少縉身上,安吟只覺得不可思議。
聽見安吟一本正經的回答,時清垂眸,輕「嗯」了一聲。
雖然她想要探聽到關於薄家的事兒,而她也不想把安吟牽扯進來,此刻能從安吟嘴裡聽到隻言片語,時清已經十分知足。
時清在宿舍逗留的時間很短,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出去了。
安吟卻一直在思考著時清剛才的那句話。
如果對方真的已經有了家庭,那她突然聯繫對方,會不會讓對方為難呢?安吟滿腦子都裝著這件事,手機被她緊握在手心,早已變得滾燙,可她就不是不願意放手。
夜幕悄然而至。
當她看著昏暗的室內,趕忙起身去開燈。
直到看到亮堂堂的環境,這才安撫了她惶恐的心。
安吟陷入天人交戰中糾結了半小時後,心裡湧出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她如果只是單純的撥通電放的電話,並不表露自己的身份呢?
她只是想聽聽對方的聲音而已?
抱著這個想法,安吟鼓足勇氣,圓鼓鼓地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對方的號碼,撥打的那一瞬間,她只感覺腦子嗡嗡作響,仿佛有片刻的轟鳴聲從腦中穿過,讓她失去了短暫的理智。
電話在響了四聲後,被接通。
還不等對方說話,安吟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掛斷,她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拍著劇烈起伏的胸膛。
只是打個電話而已,她如此緊張幹什麼?安吟不停地告訴自己。
接下來,眼前的手機就好像燙手的山芋般,被她扔在了書桌上。
***
安宅。
孟鶴鳴幽冷的眸子盯著來電顯示的陌生號碼看了三秒,最終他回撥了過去,對方並沒有接或許人家只是單純的打錯了吧。
夜晚。
他一個人待在書房內,手旁放置著一杯溫水,裊裊熱氣從杯口的位置升起來。
這兩天對他來說,堪比度日如年。
以往和盈兒之間沒有任何聯繫,他便一心尋找對方,而他冰封已久的心卻因為對方的一通電話打亂了,儘管他不清楚盈兒為什麼讓別人聯繫自己。
然而,對於這麼多年杳無音信的人來說,盈兒此舉,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天大的喜事。
只要她好好的,就行!
接下來,他一定會竭盡全力找到她。
馬叔敲門進來的時候,看到書桌前的人,他腳步輕緩走到書桌前,「先生。」
孟鶴鳴抬眸,「有消息了?」他雙手撐在椅子的扶手上,整個人瞧著精神奕奕的。
馬叔怕自己接下來的話掃了孟先生的興致,立馬搖搖頭斷了孟先生的想法,這兩天,孟先生猶如驚弓之鳥,但凡宅子裡面有人走動,他總覺得是屬下來傳遞消息的。
殊不知,屬下如果真的探聽到可靠的消息,肯定第一時間打電話報喜。
「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孟鶴鳴見還沒有盈兒的消息,臉色以肉色可見的速度消沉下去。
馬叔想到接下來的話並不是孟先生想聽的,卻還是老老實實轉述,「少爺的母親病了。」
馬叔指的便是許茗,也就是曾經的孟夫人。
「她生病和我有什麼關係?」孟鶴鳴神情陰冷的看著馬叔,眼底流露出的生疏淡漠實在令人心顫。
「少爺剛才打電話過來,讓我和你說一聲。」馬叔說話的時候,一直觀察著對方的臉色,既然開了這個口,馬叔索性把少爺交代的話盡數吐了出來,「少爺還說他的母親一直念著你的名字,他想讓你過去看看他的母親。」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馬叔提心弔膽的垂下頭。
孟先生對這位以前的孟夫人可謂是沒有任何的感情,關係甚至是更僵。
寂靜無聲的室內,衝刺著一股濃烈的墨水味兒,平時孟先生有練字、作畫的習慣。
馬叔規規矩矩地站著,在他以為等不到回答的時候,一道凜冽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長輩的事,讓他別操心。」孟鶴鳴腔調一冷,「我的話,一字不漏的告訴他。」
馬叔身體一怔,孟先生這話聽著沒毛病,另一層意思卻是在敲打少爺,還有一層警告的含義。
「好的。」馬叔低頭退下,雖然他心裡為少爺感到心酸,可想到這些年孟先生也不好過,心情這才慢慢平復下來。
***
孟家郊外別墅。
傭人們一個個戰戰兢兢地佇立在兩旁,外面一片漆黑如墨,時不時傳來蟲鳴聲。
大廳內,許茗坐在為首的位置,此刻她正穿著一套淺藍色的睡裙,一雙靜如死水的瞳仁死死地盯著不遠處。
幾米開外,一道挺拔的身姿正站在那兒,此刻他正在打電話,男人的眉宇間很快緊緊地擰在一起,可見這通電話對他而言,聊得並不愉快。
當他掛斷電話,還沒開口,女人冰冷的語氣響起。
「他不來?」許茗陰惻惻地看著兒子,語氣很不友善,仿佛眼前的孟司寒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