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威脅
林助理見對方態度強硬,一時也不好說什麼,只能默默地站在旁邊。
急救室的大門還沒打開,傅老倒是從另一側慢慢走了過來。
「阿縉,聽說你奶奶剛才過來了,人呢?」傅老身穿一套白大褂,雙鬢泛白,臉上噙著一抹和善的笑。
然而,等他走近後,才察覺出不對勁。
「我已經讓她老人家先回去了。」
薄少縉悠悠轉身,冷著一張臉。
「你的手?」傅老皺著眉詫異道,隨即把視線落在一旁的林助理身上,「他都傷成這樣了,也不知道讓他去包紮。」
林助理一臉歉意的低頭,躬身道,「傅老!」
傅老這句話明面上是敲打林助理,實則是說給薄少縉聽的。
見他不為所動後,傅老表情嚴肅起來,「跟我來包紮。」
「傅老,我沒事。」薄少縉冷著一張臉,說出口的話夾雜著一絲不耐煩。
傅老見此,朝著急救室的門瞥了一眼,臉上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態,淡淡道,「你要是不跟我去包紮,信不信你奶奶馬上殺過來?」
傅老這話,妥妥的威脅無疑了!
林助理站在旁邊大氣也不敢喘,這年頭,能讓薄先生啞口無言的人並不多。
傅老眼瞅著薄少縉紋絲不動,語重心長道,「你這樣的情況,也不怕嚇人小姑娘?」傅老說完,抬步先行一步。
薄少縉長身玉立,身上透出一種清冽霸道的氣息。
林助理看著傅老的背影越來越遠,心裡擔憂不已,如若傅老都勸不動薄先生,那薄先生的傷口怎麼辦?
林助理正糾結時,就看到滿臉陰鷙的薄先生緩緩轉頭,朝著傅老離去的方向抬步。
只不過,才走了一步,他孤僻陰沉的背影逐漸轉過來。
「守在這裡,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的,薄先生。」聽著對方的命令,林助理惶惶不安的應下。
寬敞冷寂的走廊里,林助理看著薄先生頹喪的背影,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薄先生露出這種神情。
在林助理眼裡,薄先生一直都是沉穩有魄力的人,不管任何事情都難不倒他。
然而,自從安小姐出現後,薄先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發生變化,他從一開始的寡言冷漠,變成了喜怒無常的人。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林助理在心裡長嘆一口氣。
急救室的門被人推開後,林助理趕忙上前。
傅老的辦公室。
護士誠惶誠恐地幫薄少縉包紮著傷口,傅老坐在自己的軟椅上,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包紮完畢後,護士冷汗淋漓的退下,薄先生氣場太強大,讓靠近的護士倍感壓迫。
原先只包紮掌心,現在就連手背也包裹得嚴嚴實實。
當護士在處理的時候,傅老將他手上的傷口看得一清二楚。
沉悶的氣氛中,薄少縉並不想久留,站起身正欲離開時,傅老額間微微皺起,幾道褶皺浮現在他的臉上,卻絲毫掩蓋不住他精神矍鑠的精神狀態。
「阿縉,愛人先愛己。」傅老睜著虛無的瞳仁朝著窗外望去,「要從你二叔和阿荀的身上吸取教訓,你要是不想步他們的後塵,就別把自己搞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到頭來,被你奶奶瞧見,她雖然不會說你,卻有可能把心裡的怒氣發泄到小姑娘身上。」
傅老意味深長的勸導著,眼底藏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薄少縉站姿挺拔,傅老的話,讓他幽黑的冷眸閃爍著陰森的光芒,「謝謝您的勸告。」
傅老見他聽進去了,這才寬心,面色和緩道,「越喜歡的東西越不要外露,你常年在商場上打交道,這麼淺顯的道理也不懂?當軟肋握在別人手裡,你離失去也越近。」
說這番話的時候,傅老的臉上明顯掠過一抹惆悵之意。
站立的薄少縉驀然轉身,眼眸中浮動著幾絲暗涌,「您當初也是這般失去我奶奶的?」
傅老怔住。
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偌大的醫務辦公室就剩下他一人。
他嘴角溢出一抹苦澀,隨後釋然的搖搖頭,哀嘆了一句,「都過去啦,過去啦.」
長長的走廊,薄少縉步伐矯健,而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凜冽氣息讓過路的護士望而生畏,隔著遠遠的距離,大家連招呼都不敢上前打。
眼看著他朝著急救室的方向走去,還是護士長上前,領著他去了VIP病房。
林助理一直守在病床前,直到看見有人進來,林助理立馬恭敬上前,把安吟的檢查結果說了一遍。
「都下去吧。」薄少縉步伐沉重的來到小姑娘的病床邊。
「好的,薄先生。」林助理和護士長一前一後退了出去。
安吟白皙的手背上正在輸液,而她此刻正躺在病床上,微微闔眸,長長地睫毛不斷翕動著,由此可見,睡眠中的她並不安穩。
他的視線停留在小姑娘紅腫的雙眸上,回想著之前的瘋狂之舉,他的眉宇間滲出一絲戾氣。
讓她驗孕這件事,他並不後悔,只不過,他過於粗暴的手段,讓膽小的她受到了驚嚇,這才是他感到愧疚的原因。
亮堂堂的病房內,他背脊挺直的站著,眼神內掠過幾分痛苦和孤獨,他偶爾盯著病床上的小姑娘,仿佛在沉思著什麼。
他的呼吸漸漸沉重,他突然發現,對小姑娘的情感好像越來越難以掩飾。
藥水一滴一滴地輸入安吟的身體。
原本陷入昏睡中的安吟只覺得頭隱隱作痛,眼皮變得格外沉重,迷迷糊糊中,她拼盡全力想要睜開雙眼,朦朦朧朧中,她好像看到了一道威武健壯的身影,如此熟悉。
他的身上散發著與生俱來的矜貴氣息,從她的角度看去,男人正以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凝視著自己。
安吟耷拉著眼皮,嘴裡輕聲喊了句,「薄少縉」
她的模樣兒看似十分虛弱,她嬌弱絕美的臉上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薄少縉敢肯定,此刻的她並不清醒。
「哪裡不舒服?」薄少縉彎腰,啞聲問道。
此刻的他並沒有意識到,他說話的語氣溫柔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