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被發現了

  時光悄然流逝,轉眼已至九月,回宮的日子逐漸臨近。🌷🍧 ➅9s𝔥ᑌ𝐗.Ⓒ𝓸𝕄 🐊♨雲夢卿與白美人漫步於行宮,享受著這寧靜的時光。

  「姐姐,行宮的生活真是愜意啊。」白美人面帶欣喜地說道,「每天不用去給皇后請安,還能和姐姐一起在這行宮悠然散步。」

  雲夢卿微微點頭,輕聲回應道:「是啊,皇后管理來行宮的名單,加上貴妃被禁足,這次來行宮的妃嬪大多是皇后的人。」

  「行宮的妃嬪稀少,也少了許多煩心事。」

  若是每日都在算計與陰謀中度過,自己恐怕早就心力交瘁。

  「姐姐,我最近聽說,陛下將琛昭儀移出行宮養病了,現在行宮再也不會有不長眼睛的妃子招惹你。」

  位份高一些的,也就是張昭媛和梁嬪了。

  不過這兩人也只是嘴上厲害,喜歡仗勢欺人罷了,如今卻也沒膽量來招惹雲夢卿。

  雲夢卿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沉思,琛昭儀削髮為尼,陛下沒有將此事通告後宮眾人,顯然是不想引起恐慌。

  畢竟這樣的懲罰對後宮女子來說實在太重,還不如打入冷宮呢。

  「只是……」白美人似乎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雲夢卿注意到她的神情,微笑著鼓勵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白美人皺了皺眉頭,猶豫著說道:「最近行宮又要新進來兩個妃子了。」

  白美人其實並不在意聖武帝的後宮是否有新人加入,只是她知道,姐姐可能對此會頗為在意,所以知道這個消息後,還是告訴了她。

  雲夢卿的反應卻並非如白美人所預期的那般在意。

  陛下的後宮,佳麗如雲,多兩個人又何妨?

  只是雲夢卿心中的疑惑並未消除,她微皺眉頭,輕聲問道:「既非選秀,近期也未聽聞有哪位臣子進獻美人,此二女何以入宮?」

  莫非是那狗皇帝主動冊封的?

  「這二女,其一為瑞城貴女柳薇。」白美人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聽聞她托京城的祖父拜見皇后娘娘,滿心渴望入宮侍奉陛下。皇后娘娘考慮到此次行宮妃嬪稀少,便親自派了嬤嬤前往瑞城考核柳薇,隨後將她納入後宮。」

  雲夢卿聞及柳薇之名,略感驚訝。上次相見,她尚在安王的曲水宴上,怎地轉瞬之間,竟已成了陛下的嬪妃。

  狗皇帝還真是魅力不凡,或許那日在船舫上,柳薇便已對他暗生情愫。

  難怪那日在安王的曲水宴上,柳薇最後的表現平平無奇。

  白美人繼續說道:「另一位是慶城的貴女溫芷,聽說此女的兄長乃皇后妹妹的夫婿,所以她一入宮便被封為美人。」

  待白美人說完,雲夢卿微微一笑,調侃道:「阿璃怎地如此消息靈通,我都還未聞及此事。」

  白美人小嘴一撅,嬌嗔地說道:「姐姐平日裡要麼在清涼殿伴駕,要麼在月瑤幽庭侍奉陛下,自然對後宮的事情知之甚少。」

  接著,她又解釋道:「梁嬪是皇后的人,她說話向來沒有顧忌。上次行宮散步時偶遇,我恰巧聽到她提及此事。」

  雲夢卿輕點了下頭,表示明白。

  她若有所思地問道:「那陛下是否也同意她們入宮呢?」

  「這我便不知了。」白美人搖了搖頭,「不過陛下向來不插手後宮之事,以往臣子進獻美人,都是由皇后娘娘負責考核的。」

  雲夢卿的面龐上帶著一種淡漠的神情,她的右手輕輕轉動著左手的叮噹鐲。

  她早已察覺到皇后贈予她的瑪瑙鐲子被人替換了。

  無需多加思索,她便心知肚明,這必定是陛下所為。

  皇后將權力視若生命,在陛下面前也將自己偽裝得天衣無縫。

  實際上,這樣的人確實是皇后的絕佳人選。

  然而,皇后最為狠辣的一點便是絕不容許陛下的寵妃懷孕,譬如趙嬪,琛昭儀,還有離宮的禧妃。

  雲夢卿絕不相信,若沒有皇后的推波助瀾,琛昭儀能夠如此輕易地害死禧妃的孩子。

  若非貴妃侍奉陛下時日已久,能否順利誕下大皇子都還是個未知數。

  此前,陛下為了她而懲罰琛昭儀的舉動,讓她對他的信任多了幾分。此次,她倒是有些期待陛下會如何應對皇后。

  白美人見雲夢卿神情淡漠,似心情不佳,心中不禁有些懊悔,不該在姐姐面前提及這些。

  她微微皺起眉頭,撒起嬌來:「姐姐,陛下的女人眾多,你別傷心,阿璃最喜歡你了。」

  雲夢卿被她的可愛模樣逗笑了,阿璃真是童心未泯,儘管雲夢卿如今的身軀也尚小,但現代的她畢竟已經二十三歲了,且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六七年,在某些事情上的心境還是頗為成熟的。

  雲夢卿笑著回應道:「是啊,阿璃最喜歡我,我也最喜歡阿璃了。」

  白美人聽到她的回應,雙眸驟然睜大,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姐姐剛剛是說最喜歡她了嗎?

  白美人喜不自勝地挽住雲夢卿的手,而後在她耳邊輕聲道:「姐姐,你莫要將心思都放在陛下身上,阿璃不願見你傷心。」

  雲夢卿知曉她的憂慮,輕聲安慰道:「阿璃不必擔憂,我自有分寸。」

  雲夢卿對白美人的清醒甚是欣賞,此等清醒,勝過後宮諸多女子。

  她也明白白美人的擔心,只是既然決定與古代封建帝王談一場戀愛,那她自會投入其中,好好感受這一番特殊的經歷。

  酸甜苦辣本就是愛情的常態,在這古代嘗試一番又有何妨?

  雲夢卿一直認為,女孩子可以戀愛腦,但那必須是對值得的人。

  當看清一個人惡的本質後,還義無反顧地愛著,那不是戀愛腦,而是自我折磨。

  戀愛腦是在愛情中盡情感受美好,享受快樂,而不是忍受痛苦。

  「對了,阿璃,你可知道柳答應和溫美人何時進宮?」雲夢卿輕聲問道。

  「兩日之後,她們便會被送入宮中。進宮之時,她們需去拜見主位娘娘,屆時也會來月瑤幽庭拜見姐姐。」

  雲夢卿輕點下頭,表示了解。

  隨後,兩人繼續並肩而行,她們的步伐輕盈且優雅,不時傳來輕聲笑語。

  等雲夢卿回到月瑤幽庭時,她遠遠地就看到青慧站在門口。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急,雙手緊握在身前,似乎在默默祈禱著什麼。

  「何事如此慌張?」雲夢卿不緊不慢地走進殿內,又問了一句:「莫非是陛下來了?」

  「正是,主子。陛下此刻正在聽綺羅彈琴,看上去心情不佳。」青慧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

  要知道,綺羅的身份可不一般。以前陛下駕臨,綺羅不是湊巧不在,就是趕緊找藉口退下。

  而只要主子在,陛下的目光根本不會落在綺羅身上。

  可今天申時,綺羅在殿中練習主子那晚彈奏過的曲子時,陛下竟然來了。這個時候,陛下本該在清涼殿專心處理奏摺才對。

  而且,主子偏偏在這個時候不在。

  雲夢卿聽聞陛下在聽綺羅彈琴,眉頭微微皺起,但她還是從容地走進了殿內。

  還沒進入殿中,就聽到了綺羅彈奏的聲音,那熟悉的旋律,正是那晚她彈過的曲子。

  等她走進殿後,只見聖武帝懶散地躺在美人榻上,雙眼緊閉,似乎在假寐。

  綺羅則坐在離美人榻稍遠的地方,專注地彈奏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和不安。

  綺羅見到主子進來,心中不禁一緊,手指差點滑錯琴音。她本想停止彈奏,卻在收到雲夢卿安撫的眼神後,定了定神,繼續彈了下去。

  隨後,雲夢卿走到聖武帝面前,輕盈地坐在榻上,將自己的身子輕輕靠在他身上。

  聖武帝在她進殿的那一刻便已察覺,卻依然佯裝睡著。直到女人親昵地靠在他身上,他才緩緩睜開眼睛。

  聖武帝的眼神深邃如潭,平靜無波,令人難以窺視他心中所想。他的面龐如同雕塑般,沒有流露出絲毫表情。

  在雲夢卿面前,他已經許久未曾展現出如此疏離的一面了。

  雲夢卿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胸膛上,並未察覺到男人此刻的神情變化。她嬌柔地嗔怪道:「陛下今日怎會如此早便過來了?」

  還有一個時辰才到晚膳時間,通常這個時候,他應該是最為忙碌的。

  聖武帝漫不經心地輕撫著她的秀髮,緩緩說道:「之前卿卿喜歡的翡翠首飾,餘下的部分也都雕琢完成了,朕特意給你送來。」

  說罷,聖武帝拾起她的左手,目光停留在女人瑩白如雪的手腕上。那手腕上佩戴著質地細膩、光澤流轉的極品紫翡,美得令人驚艷。

  「翡翠玉石有養人之效,與卿卿甚是相配。」

  雲夢卿亦凝視著自己被他握住的手,只見每根手指都白嫩纖細,宛如玉雕般完美,指尖泛著淡淡的粉紅,指甲圓潤飽滿,晶瑩剔透。

  她隨即嬌笑道:「臣妾也甚是喜歡。」語罷,她輕輕晃動了一下手腕,叮噹鐲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如同一串悅耳的音符在空氣中跳躍。

  說笑間,綺羅彈完了一首曲子。她手捧古琴,緩步走到兩人面前,低著頭行禮後,便告退離去。

  此時,殿中只剩下他們二人。

  聖武帝的目光停留在她的纖纖玉指上,大手輕輕摩挲著,眼神中卻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深意。

  他的聲音平淡如湖水,語氣中卻透露出一絲不經意:「這個綺羅,就是當初的那個花魁吧?」

  雲夢卿心中一緊,暗嘆一聲,聖武帝終究還是知道了綺羅的身份。

  她微微頷首,輕聲回答道:「是呀,陛下不是知道她嗎?」她的眼神有些閃爍,心中暗自思索著該如何應對。

  「名動瑞城的花魁,居然願意成為你的侍女,你是如何打動她的?」聖武帝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霾,繼續追問道。

  雲夢卿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臣妾為她贖身,讓她擺脫了賤籍,這難道還不足以打動她嗎?」

  她撅起小嘴,不滿的情緒在語氣中流露無遺,「陛下今日怎麼對別的女子如此關心?莫非綺羅今日彈的曲子比臣妾那晚的更好聽?」

  「朕不過是來的時候綺羅正好在彈琴,彈的還是卿卿那晚彈的那首,就繼續讓她彈罷了,更何況,卿卿的琵琶音在朕眼中才是猶如仙樂。」聖武帝如往常般誇讚她,只是聲音還是平靜無波。

  雲夢卿聽到他的誇讚,她開心地抬起頭,水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櫻唇貼上他的唇瓣。

  然而,這一次,聖武帝卻沒有任何回應。

  雲夢卿皺了皺眉,垂下眼睫,本想撒嬌耍賴給繞過去的,可顯然今天他不吃這套,他在生氣。

  男人的冷漠讓她也有些生氣,雲夢卿準備離開他的唇。

  然而,男人的大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壓住她的腰,讓她無法掙脫。

  他的親吻變得愈發激烈,甚至開始用牙齒輕輕啃噬。

  「唔。」雲夢卿疼得小臉皺成一團,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痛楚,「疼。」

  聖武帝的嘴上用力,眼神卻始終鎖定在她的臉上,仿佛要透過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內心。

  聽到她的呼痛,他的動作微微一頓,但並未完全鬆開她。

  雲夢卿用委屈的眼神看著他,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怨:「陛下是在把怒氣發泄在臣妾身上嗎?」

  「那卿卿說說,朕有何怒氣?」聖武帝的聲音平靜如死水,讓人難以捉摸他的情緒。

  「臣妾不知陛下為何發怒!」

  「卿卿當真不知?」聖武帝的臉色變得陰沉至極,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嚴,令人不寒而慄。

  雲夢卿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恐懼,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如此嚴肅的表情了。

  上一次,還是他讓她跪下的時候,那次的記憶至今仍讓她心有餘悸。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倔強和不服,但同時也夾雜著一絲不安。她強忍著淚水,不讓它們輕易落下。

  「卿卿是覺得自己沒有錯嗎?」聖武帝再次開口,他的聲音平靜得讓人害怕。

  雲夢卿皺起眉頭,凝視著他的眼睛,如果是因為綺羅的事情,雖然有些算計,但他有必要這麼生氣嗎。

  聖武帝看著她那副倔強的模樣,心中的怒火愈發燃燒。

  他猛地從美人榻上站起身來,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月瑤幽庭。

  聖武帝回到清涼殿後,殿內的氣氛驟然變得壓抑沉悶,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

  福海站在一旁,臉上滿是疑惑和不解。

  陛下去月瑤幽庭時還心情愉悅,為何突然間就回來了,而且還如此憤怒。

  聖武帝坐在案前,拿出瑞城張家的案子再次仔細查看。當他看到張家幼女張柒落的名字時,眼神陷入了沉思。

  今日在月瑤幽庭,他看見那個宮女彈琴,宮女見到他時一臉緊張,想著小女人沒回來,便讓她繼續彈奏。

  但一般的宮女哪會彈琴,突然想起這個宮女正是小女人從宮外帶進來的花魁。

  躺在美人榻上,聽著悠揚的琴音,無聊之餘,思緒也漸漸飄遠。

  一個花魁為何要進宮當宮女?

  聖武帝聯想一些事情時,思維縝密,又想到小女人之前的行為。

  綺羅進宮,小女人開始查看案宗,北新鎮,還有意無意地提起張家......

  呵。

  自己執政十載,竟然被自己的女人算計了。

  然而,他並不在意她是否有心機,他在乎的是她在他面前耍心機。

  他知道她對他還不夠信賴,但這並沒有關係,他有信心讓她越來越信任他。

  可是,他無法接受他們之間的每一句話、每一件事,都變成了她帶有目的的算計。

  她喜歡他嗎?

  聖武帝眉頭緊鎖,自從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在乎她、喜歡她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向她表達自己的愛意,讓她不要害怕他皇帝的身份,讓她信賴他、依靠他。

  他可以忍受她的缺點,她的心機,但他無法忍受她對他的不真誠,甚至是不喜歡。

  聖武帝摩挲著手中的扳指,心中的沉重猶如壓著一塊巨石,讓他喘不過氣來。

  月瑤幽庭。

  綺羅在聖武帝離開後,小心翼翼地走進殿內,憂心忡忡地問道:「主子,陛下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雲夢卿的表情平靜如水,仿佛剛剛的不安從未出現過。

  她默默地看著手腕上的叮噹鐲,心中明白聖武帝心中的怒氣必定是源於她的算計和隱瞞。他如此聰慧,只要將綺羅與張家幼女聯繫起來,必然會洞悉她早已知曉綺羅的身份。

  雲夢卿眼神堅定的看著玉鐲,既然他已經一次次的示弱了,那之後的每一次,都不會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