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不懂狗語(一更)

  第978章 不懂狗語(一更)

  夏昭衣一直等到蘇玉梅他們回來,才準備入睡。

  房間很大,因格局和擺設使然,並不顯得空蕩。

  屋內還有很輕柔的呼吸聲,來自於早早玩累了的小奶狗。

  夏昭衣擱筆,起身捧起桌旁的小木擺燈,打算放遠一些。

  卻見剛才還在睡的小奶狗,困呼呼地蹲坐在她腳旁。

  「小大胖,繼續睡呀。」夏昭衣溫柔說道。

  小奶狗嗚咽嗚咽。

  夏昭衣聽不懂。

  「你怎麼了?」

  小奶狗爬起來,繞著書案旁的一小塊空地打轉轉。

  夏昭衣:「嗯?」

  小奶狗停下,烏黑明亮的眼眸看了她一陣,又開始打轉,最後停在書案旁,伸出前爪在桌腳輕撓。

  夏昭衣實在理解不了,把小木擺燈放遠後,回來拍拍它的腦袋:「睡吧。」

  熙州的屋舍建築偏向於靈巧,輪廓和諧,採光上的設計,讓屋舍尤為通透。

  隔日清晨,暖軟陽光自屋外照入,夏昭衣在明媚春光中睜開眼睛。

  她沒有馬上起床,目光落在稍加修飾雕琢的木樑上。

  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像是在研究木樑的承托結構關係,又像是在想其它。

  小大胖百無聊賴地趴在地上,忽然發現主人已經醒了,於是它立即站起。

  夏昭衣朝它看去,小大胖拼命搖尾巴,一臉激動。

  夏昭衣溫柔一笑:「來。」

  將小奶狗從床邊撈起,夏昭衣伸指點一點它的小鼻子,被它立馬伸舌頭舔弄。

  不過沒多久,小大胖想起正事,掙脫夏昭衣,朝地上跳去,飛快奔向書案。

  夏昭衣不解:「小大胖?」

  卻看它跟昨晚睡前一樣,一直圍繞著那邊的書案打轉。

  夏昭衣朝書案看去,除卻筆墨紙硯,還有一樽古玩筆架,一迭書冊和柳河先生給的小木盒。

  小大胖伸出前爪,在書案下面輕撓。

  夏昭衣下床,過去抱起它:「別撓,會掉漆的。」

  小大胖在半空伸出兩隻前爪,衝著書案撲騰,像狗刨式游泳。

  夏昭衣眉心輕攏,將它放下,便看到小大胖站在書冊旁,前爪按在柳河先生所贈得黑色小長木盒上。

  夏昭衣拾起不過掌心大小的小木盒,問:「是這個嗎?」

  小大胖奶聲奶氣地「汪」了一聲。

  「你想家了?」夏昭衣問。

  小奶狗聽不懂人話,反正還是「汪」一聲就對了。

  夏昭衣放下小木盒,摸摸它的腦袋:「是想柳河先生,還是想母親?」

  小奶狗嗚咽嗚咽,又把小爪子放在小木盒上,衝著夏昭衣「汪」。

  「真是傷腦筋,」夏昭衣低頭看著小木盒,「狗語好難懂。」

  陳定善他們起得很早,一直在打木樁,或者做最原始的力量訓練。

  夏昭衣經過時,他們想讓夏昭衣陪同練一陣,夏昭衣今天難得不賞臉:「稍後要上街,出一身汗還得洗,便不了。」

  在後院用早點,曾管事自外走來,拱手行禮,說道:「家主,昨夜至現在,發生了三件事。」

  「嗯,你說。」夏昭衣端起粥。

  「昨夜一位馬姓公子在街上被人打了,一名支姓少年被滿大街通緝。」

  夏昭衣眨巴眼睛,放下還沒來得及喝的米粥。

  「支姓,少年?」

  「嗯。」

  「行呀,」夏昭衣笑起來,眸若點星,「我這師弟,長大了呀。」

  「啊?」曾管事瞪大眼睛,「竟是家主的師弟?」

  「還有兩件事呢。」

  曾管事緩了下,說道:「劉家村的桑戶本來答應了那位公主,願意低價被收去產業,但臨了又反悔,那位公主大怒,今早派了官差去,要找人麻煩。」

  夏昭衣沉眉:「第三件事呢。」

  「今日一早,隔壁的聶小娘子,又被帶走了。」

  「又是陽平公主?」

  「是。」

  夏昭衣點了點頭。

  府外人來熙往,夏昭衣用完早飯後獨自出來,入目一片人海。

  趕路為方便,她一直著中性打扮,眼下過起市井等閒之日,她重新梳了女妝。

  長髮及腰而垂,青絲柔軟乾爽,一襲素雅清和的淡白衣衫,因緞布上乘,增加了質感,褪去寡淡,腰下,她特意尋了枚淡綠小玉作為佩飾。

  自府中一出來,諸多目光便往她身上望來,夏昭衣則一扭頭,望向附近的通緝令。

  畫像上畫著一個……少年?

  主要是,夏昭衣看著像男童。

  一旁寫了個「支」,便沒了。

  畫像的五官眉眼,與支離無一處可對上。

  若非一旁所畫得長劍她認得,她當真要以為自己猜錯了。

  這把劍是師父的,名字有很多,夏昭衣只記得其中一個,叫斷河。

  美麗的少女無論到哪都會讓路人多看幾眼,更不論夏昭衣雪膚剔透,身姿儀態絕佳,望來的目光越來越多。

  被人從醫館抬回來的馬公子坐在步輦上,呆愣愣地盯著少女,一瞬間緩不過來。

  初看光彩明艷,細品清冷疏遠,再望又似有親和溫柔之態,這諸多矛盾氣質,在她身上毫無衝突,耐人尋味,令人想琢磨觸摸。

  就在這時,一人匆匆忙忙跑來,朝聶府跑去。

  速度太快,險些撞到馬公子的步輦。

  馬公子的手下頓時衝上去揍人。

  夏昭衣回頭看來,馬公子沒有喝停手下,反倒擺出威風模樣,面容威嚴,手指摸一摸自己削瘦的下巴。

  「別打了,別打了!」挨打之人叫道,「我是來報信的,聶家出事了,別打我了!」

  「出什麼事了啊?」馬公子不耐問道。

  「那聶小娘子,被人給劫走了!」挨打之人抱著腦袋,叫道,「就是那個姓支的少年!」

  「竟然是這廝!」馬公子叫道,「在哪劫走的?多久之前的事了?」

  眾手下停下拳打腳踢。

  「在花玉戲場那,就是兩刻鐘前的事!」

  「他還真敢,」馬公子忽的哈哈大笑,「這下可有好戲看了,那聶小娘子是公主要的人,這傻驢子把聶小娘子給劫走,豈不是等著公主派人緝拿他?哈哈哈!」

  「可是少爺,」一名手下很輕地說道,「他劫不劫聶小娘子,不照樣在被緝拿嗎?」

  說著,手下伸出手,指指那頭的通緝令。

  馬公子一頓,隨即掃興,在他腦門上一拍:「要你多嘴!」

  想到那名少女,他忙回過頭去,卻見通緝令前已經沒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