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分道揚鑣(補更6.18)
李驍一直與李乾王朝不對付,先是在佩封試圖斷掉趙秥的糧草輜重,想逼趙秥棄城而走。
再是重天台萬鴉齊飛,當真毀去了宣延帝祭天一事。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毀去一個王朝的祭天事宜,已不是亂國這麼簡單,更想要其亡國。
但數年過去,李驍卻又和牧亭煜,錢遠燈一道,倒是有趣。
夏昭衣此次南下,目的就是奔著李乾而來,這麼快遇見李乾的人,不算壞事。
這也是她想跟著蔡和,和夏家軍暫時分開的原因。
跟住蔡和,就能跟住李驍,而蔡和這般看重的支爺,夏昭衣現在也有了興趣。
「二小姐,」管馳說道,「還打聽到一支神秘兵馬,在留靖府。」
「兵馬?」宋傾堂聽到這二字便起興致。
「應是李驍大軍離開沒多久過來的,不少於一千人。據打聽,軍服不同,和李驍應不是一路人。」
「這盤州,可真是熱鬧。」宋傾堂看向夏昭衣。
「明年開春會更熱鬧。」夏昭衣說道。
「明年開春?」宋傾堂好奇,「阿梨,你得到什麼消息了?」
夏昭衣頓了下,轉眸看著他:「當年在磐雲道,我遇見你時,你身旁還有一人,可記得?」
宋傾堂皺眉,沉聲道:「秦三郎。」
庚寅年七月,秦三郎之父,劍南及嶺南節度使秦興,被昔日叛將張靈輝部眾以亂箭射死。
而後,張靈輝帶著劍南道,嶺南道,一併投靠了宋致易。
但很可惜,劍南道嶺南道這一片肥沃土地,跟北面的宋致易之間,隔著方圓幾百里的數大州省。
這裡面,江南兵營的勢力最大,而後是田大姚和雲伯中,幾乎沒有宋致易什麼事。
不論是張靈輝還是宋致易,他們比誰都想拿下盤州,一點點打通南北兩面。
夏昭衣淡淡道:「林耀已死,佩封失主,焦進虎定會南下奪佩封。李驍大軍經留靖府而去佩封,雖暫不表於世,但世人遲早知曉。還有我,我在佩封出現一事,宋致易也很快會得知。佩封重回世人之目,已是必然。以盤州在宋致易心中的戰略位置,來年開春,他坐不住的。」
「那的確熱鬧了,莊孟堯定會死保盤州,盤州地廣人多,稅利豐盈,是塊大肥肉。」宋傾堂道。
「你可有秦均消息?」夏昭衣話題一轉。
宋傾堂點點頭,不太舒坦地說道:「有,但已分道揚鑣。」
「分道揚鑣?」
「他忠君愛國,我已成大乾謀逆。」
沉默一陣,夏昭衣說道:「他如今,在河京吧。」
「嗯,秦興身旁死士將他與母親兄長一併送去的,」說著,宋傾堂露出幾分譏笑,望向遠處清水潺湲的河道,「我成大乾通緝之犯,天榮衛懸萬金要我項上人頭。他深知我處境,卻書信一封,輾轉寄來,要我歸降。」
「不說這些了,」夏昭衣語聲溫和,「既然道不同,那便不相為謀。」
「那,還不是你要問起。」宋傾堂說道。
夏昭衣彎彎唇,看向李滿和管馳。
宋傾堂的目光隨著她,餘光卻見親隨隗柏軒在旁沖他示意揮手。
宋傾堂於是走去。
隗柏軒將他拉至旁邊,悄聲說道:「將軍,你也太直來直去了,哪個姑娘家喜歡你這樣說她的。」
「哪樣?」
「反過去指責啊。」
見宋傾堂一臉耿直神情,隗柏軒又道:「將軍,你不妨想想,換作你之前同我們提過的那位沈郎君,他會如何。」
宋傾堂頓然揚眉。
「對,」隗柏軒忙道,「快想想,他會如何說,如何做?」
宋傾堂想了一陣,越想越煩,「哼」了聲,轉身回去夏昭衣身旁。
除卻支爺所住客棧,還有留靖府神秘兵馬一事,李滿和管馳還在茶樓打聽到各方勢力兵馬的所到去處。
比如田大姚的北軍到了留舟,南路軍在順里山。
而雲伯中的燕南軍在門治進行冬日軍武演練。
待他們全部說完,夏昭衣讓他們先去休息,她轉向才與她過了身手的其中兩名士兵,一個叫田燁,一個叫陳定善。
留靖府的兵馬不能不留心眼,她需要他們即刻出發,前去留靖府打探。
而後又令范宇和梁德昌,進城打聽所有和支爺有關的大小事。
李滿和管馳打聽到的是這位支爺才來壽石不久,但在壽石商場已小有名氣。
因時間有限,他們未能詳細打探。
待范宇和梁德昌也領命離開,夏昭衣回身看向身旁的宋傾堂。
「我也要去壽石了,你呢?」夏昭衣說道。
「你何時去?」
「午後。」
「哦……」宋傾堂點頭。
見他不語,夏昭衣又道:「雖說南來北往的勛貴行商都會帶足守衛和打手,但咱們一行人,到底比他們惹目,那些打手和戰場軍人的氣質遠不可比。所以,任何一處落腳的客棧,我們都不宜久留。」
「我知道。」宋傾堂悶悶地說道。
他自認不是有什麼離愁的人,當年從軍離開京城,曹氏送他時,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他都沒有半點感覺。
可是眼下,他就是捨不得走。
「軍務要緊,」夏昭衣又道,「理應昨晚歇腳,養足精神,你今早便該走了的。」
「你,你莫趕我。」宋傾堂朝另一旁看去。
「我趕你?」
「我分得清輕重。」宋傾堂說道,他心下著實生惱,惱得是自己,他怎會變得這麼彆扭。
沉默一陣,宋傾堂看回夏昭衣,發現她正一聲不吭地看著自己,眼眸清澈乾淨。
「你,看我幹嘛?」宋傾堂說道。
夏昭衣眨巴了下眼睛:「不是,在等你說何時走麼……」
宋傾堂深深呼了口氣:「阿梨,你是否覺得,我有點娘們?」
「娘們?」
「嗯……」
「好笑,」夏昭衣神情不變,「誇人用爺們,自貶用娘們。」
「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
「那就同我一樣,午後離開吧,」夏昭衣打斷他,「軍務為頭等大事,不可怠慢。你從軍多年,比我更懂。」
宋傾堂似乎忽然冷靜了下來,鬱悶地看著她。
隗柏軒在一旁輕嘆。
就自家將軍這性子,寧可信太陽從東邊下去,都不信他能將阿梨姑娘的芳心給奪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