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一起洗澡(補更6.18)
夏昭衣共帶十名夏家軍士兵,算上李滿,楊富貴,蘇家兄妹,還有宋傾堂及其六名親隨,一行二十餘人,在盤州的先賢古郡離開。
士兵們脫了盔甲,換上各自便服,夏昭衣一路往壽石,一路派人打聽,最後在壽石西北打聽到蔡和等人的足跡,確定他們的目的,同樣也是壽石。
入城前,夏昭衣先派一名士兵和李滿一起進城打聽,她則帶人在北城外十里處的村舍客棧歇腳。
自佩封出事後,壽石一度也受其牽累,但就如新萬善關那樣,因南來北往走動的需要和為生計生存所必須的奔波,所以那些要經過佩封的人,都繞路來了壽石。
這些年,壽石雖談不上多鼎盛繁榮,但一直有流通的錢幣在打轉。
趙寧在壽石,便專門開了兩間錢莊。
王豐年此前在信上也對夏昭衣提過,他打算在壽石開個鋪子,不過暫時沒想好要做什麼。
村舍客棧客房不多,所以夏昭衣商議,二人或三人一個房間,她則和蘇玉梅兩個姑娘一起住一間。
房間很狹窄,桌子在靠窗的位置,只有尋常桌子的一半大小,除卻這一桌一凳,兩張木板床之外,幾乎沒有落腳的地兒。
若要洗漱,去樓下澡房。
地板是木板鋪就得,踩得咯吱咯吱響。
夏昭衣整理好乾淨衣物,抱著小包袱去樓下。
三間澡房皆人滿,她便在外頭的大堂里坐著等。
客棧夥計適時上前,問她要不要喝點什麼,她喊了一壺碧螺春。
端上來後的茶,向來不怎麼挑茶的夏昭衣都喝不下去。
等了一陣,宋傾堂和一名親隨自樓上下來。
瞧見窗邊坐著的少女,宋傾堂讓親隨別跟來,他抬腳走去。
「阿梨。」宋傾堂說道。
「坐。」夏昭衣說道。
瞧見夏昭衣滿滿當當的茶盞,宋傾堂提壺,自行倒了一杯。
端到唇瓣喝了口,他濃眉輕皺,不過沒說什麼,又喝了兩口。
發現少女望來的眼神,宋傾堂眨巴眼睛:「怎?」
「不難喝嗎?」
「還成,打仗的時候,壞掉得茶葉泡一壺也是美事。」
夏昭衣一笑:「有魄力。」
宋傾堂來了興致:「阿梨,你吃過最大的苦是什麼?」
「家破人亡。」夏昭衣不假思索。
宋傾堂「呃」了聲,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嗯,最難吃的東西。」
夏昭衣還真認真想了下,搖頭:「想不起來。」
「那,你吃過最好吃的東西,是什麼呢?」
「你怎麼了?」夏昭衣單手托腮,笑道,「問這些有何意義?」
「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也算是朋友了吧,總得知道嘛。」
夏昭衣今天耐心很好,因他這句話,她又去認真想了想,說道:「最好吃的東西,我也想不起來,但我最愛吃的東西,是糕點。」
「什麼糕點?」
「百花糕,梅花糕,桂花糕……」夏昭衣的目光有些遠,「當年最愛吃得,是常味鮮的百花糕,還有芳沉樓的十香排骨。」
「欸,那不是你長姐最愛吃的麼?」
夏昭衣一頓:「……怎麼,我和我姐喜好一樣,不行麼。不過說來,你還知道我姐喜歡什麼呢。」
「是趙琙寫信給我表兄,」宋傾堂沒好氣道,「他總自稱是你姐夫,信上沒事便提夏大小姐幾句,但我知道,他時不時是想打聽你。」
「你哪個表兄?」
「與惠平當鋪那群人糾葛不清的,能是誰,曹六郎曹幼勻。」
提到他,宋傾堂便覺心煩,聲音都暴躁幾分:「就是那個被宋致易當狗一樣利用使喚的曹子均,那整個惠平當鋪,全成了顏青臨的狗。」
「看得出來,你怨念很深。」夏昭衣說道。
「你便不氣?」宋傾堂反問,目光看著少女,「當年顏青臨,可是利用你定國公府的名義將他們騙來得。」
何止,夏昭衣呵呵,還有她二哥呢。
「以及,」宋傾堂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阿梨啊,當年在京城,你還記得你見到沒穿衣服的我嗎?」
「……我可什麼都沒看到。」
「不不,」宋傾堂的臉大紅,結結巴巴道,「我指得是,那時就是曹幼勻給我下了藥,把我脫光了丟街上的!我不是去喝花酒沒給錢,也不是得罪了哪個姑娘,就是……」
他在軍營里,早就光著屁股和一群人一起下河洗澡了,還有很多大澡堂,一起洗澡的人更多。
所以沒穿衣服什麼的,著實沒什麼可講究。
一個大老爺們兒,宋傾堂不認為這是什麼事。
可是現在,他越說,臉卻越紅,口齒也不利索了。
內堂澡房的門這時開了,還是兩間。
夏昭衣見狀,自一旁長板凳上拿起包袱。
「等等。」宋傾堂說道,回頭沖那邊的夥計大喊,要他們將澡房沖刷一遍。
吩咐完,宋傾堂又對少女道:「等下,咱們兩隔壁呢,還可以繼續聊會兒。」
「……」
夏昭衣沉了口氣。
「怎麼了?」宋傾堂有些緊張。
「沒什麼。」夏昭衣說道。
夥計真去沖洗澡房了,待沖刷完,夏昭衣抱著包袱進去,將包袱放在木櫃裡,果真聽得宋傾堂的聲音在隔間響起,問她冷不冷。
夏昭衣一聲不吭,除去身上外衫。
宋傾堂站在隔壁,聽著動靜,想著畫面,忽然又臉紅了。
「阿梨……」宋傾堂很輕很輕地叫道。
回答他的,是少女舀水入盆,再淋在身上的水聲。
夏昭衣全程沒跟他說一句話,待洗完澡出來,宋傾堂還在隔壁。
他聽到少女離開的動靜,躲在裡面,不敢出來。
回到房中,夏昭衣將換洗下來的包袱放在床尾,便在床邊坐著。
蘇玉梅正在窗前寫字,覺察身後許久沒有動靜,好奇回過頭去。
少女眼眸低垂,望著木地板,似有走神。
「阿梨姑娘?」蘇玉梅很輕很輕地叫道。
夏昭衣回神:「嗯?」
「在想何事?」
「發生一些事,心裡覺得奇怪,且很不舒服,可能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慢慢琢磨。」夏昭衣平靜說道。
「那,好,」蘇玉梅笑道,「若有心事想找人訴之,我願一聞。」
「嗯,」夏昭衣說道,「多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