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北門刺殺(補更4.27)
氣勢叫嚷得非常凶,但是等黑衣人們真的亮出武器衝來,官員們一個個大叫,抱著腦袋往後面躲去。
衙衛和守兵們當即抽出大刀,揚起長槍,但對方身手十分了得,只用九人拖住了他們近二十人,剩餘一個身材瘦小的黑衣男子以靈活矯健的身姿,直接沖向黃刺史。
黃刺史在一個轎夫的攙扶下越過轎槓,驚忙要逃,只聽耳後風聲掠來,死亡瞬息逼近的森涼讓黃刺史什麼都顧不上了,張口便大呼救命,緊跟著,他感到自己飛出去了。
眼前畫面快速掠過,他從未覺得自己這麼輕盈,隨後他重重跌在地上,滾了出去。
臨死之前的最後動靜,他聽到周圍的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而後他什麼都感知不到了,意識迅速散盡。
黃刺史的確是飛出去的,但是只有他的頭顱。
血線自斷開的脖頸處噴射而起,一個官吏受驚過度,當場失禁了。
田從事腿軟的跟著人往後跑,看著黃刺史的身軀倒下,滿地的鮮血,他幾乎要癱在地上往後面爬。
好在黑衣人們沒有繼續,殺掉黃刺史後便撤了,沒有窮追猛打來殺他們。
眾人跑出去百來步,全部跌坐在地,愣愣的睜著眼睛看著遠處身首異處的黃刺史。
鮮活的一條人命啊,就這樣,就這樣沒了?
一個官吏顫著聲音說道:「怎麼,怎麼會這樣!」
說完雙手掩面,嚎啕大哭。
田從事緩過來,終於找回自己的意識,他呆愣愣的說道:「你想什麼呢,這可是亂世,衡香外面到處戰亂,砍,砍頭而已……」
黃刺史被刺殺一事,很快傳開。
前衙那邊本就混亂,聞言所有人一瞬間安靜下來,氣氛變得詭異凝重。
那些帶頭沖入衙門的人頓時慌了,衙衛和守兵大怒,終於開始反擊捉人。
消息傳至商會這邊,李管事和楚管事大驚,他們知道這不是趙寧的安排,李管事去曹商主那邊了解詳細,楚管事轉身上馬車,將這件事情同趙寧說。
趙寧正在研究玉器的花式,聞言抬眸看去:「黃刺史死了?」
「聽說是割首!」楚管事說道,「十個黑衣人幹的,二話不說就沖了上去!」
「噫……」同在馬車上的屈夫人撫著自己豐腴白皙的脖頸,「殺人便殺人,砍人的頭幹什麼呢!」
「也許怕一擊殺不死,」趙寧淡淡道,「割首,則沒有不死的。」
「這倒也是,我聽說有些人天生心臟在右邊。」屈夫人說道。
「不知是誰幹得,」趙寧輕攏眉,若有所思道,「殺掉黃刺史,是為什麼呢。」
「反正也是個酒囊飯袋,殺了便殺了吧,」屈夫人說道,「就是這砍頭……」
她又撫了下脖頸,覺得難受。
「你先去留意其他動靜,」趙寧看向楚管事,「若發生什麼,第一時間來同我說。」
「是!」楚管事應聲。
遠處茶樓,聶揮墨看著楚管事自馬車上下來的神情和姿態,沉聲道:「看來不是趙寧的人。」
「應金良,林耀,雲伯中,還有鄭北趙明越那邊,都有人在衡香。」一旁的近衛說道。
聶揮墨冷笑了下,舌頭在口腔中舔了下自己的後槽牙:「開始變得好玩了。」
同一時間,夏昭衣被那幾個婦人帶往她們口中所謂的「安全地方」。
幾個婦人特別能說會道,態度不算多熱情,但沒有停下來過,以及說出口的話隱隱有討好之意。
到一家香料鋪的後院,她們問夏昭衣要不要水喝,夏昭衣搖頭。
一個婦人笑盈盈道:「別怕,我們不會對你如何,這水沒有問題的。」
同伴覺得她失言,拉了她的衣袖一把。
夏昭衣並未在意,安靜等著。
在後院坐了約莫小半刻鐘,沒有找到支長樂的隨從先回香料鋪了,反正這個少女在他們手裡,不愁尋不到她兄長。
隨從才來到後院,便聽後院外面有人大聲嚷著:「快去看,快去看啊!黃刺史在北門外被人砍了腦袋啦!」
「真的砍了啊?」
「什麼?黃刺史死了?!」
「屍體還在那嗎?腦袋有沒有帶走?」
「誰砍得啊?!」
眾人邊問,邊追隨而去。
幾個婦人大驚,數人小聲嘀咕:「黃刺史死了?!」
她們其中不少人同之前探入客棧的那個中年男子一樣,都是隨從自本地找來的,故而對黃刺史被殺一事,她們坐不住了。
隨從在回來前便聽到了這個消息,當時也吃了一驚,以為是支長樂乾的。
好在聶揮墨的人手消息比較靈通,他很快得知不是,對方是十個黑衣人。
他看著那幾個婦人的反應,這時一頓,轉眸朝坐在井旁石凳上的少女看去。
少女生的美貌,巴掌大的嬌美面龐上半點波瀾都沒有。
「姑娘?」隨從開口喊道。
夏昭衣轉眸朝他看去,等著他說下去。
便是這轉眸,也不是瞬間看來,而是緩慢閒適的姿態,全然不見被人捉來的慌張。
隨從忽覺好奇,他們兄妹此次不是正要去對付黃刺史麼,眼下黃刺史被人殺了,雖然已確定不是她兄長乾的,可是她半分開心,或者困惑她兄長哪去了的情緒都沒有嗎?
「這可是砍頭,」隨從故意說道,「一個活生生的衡香刺史,他的腦袋被人割了呢!」
「你們為什麼將我抓來?」夏昭衣問道。
「這怎麼叫抓呢,」隨從一笑,「姑娘,我們以禮待你,是將你請來的,方才外面這般危險,我們保護了你呀。」
「那現在能放我走了嗎?」
「姑娘不曾聽到嗎?」隨從指向外面,「刺史被殺了,外面很危險的!」
「那便多謝,」夏昭衣看著他,「你叫什麼,待我兄長尋來,我要他謝謝你。」
隨從頓了下,如實說道:「在下姓王,名長七,長短的長,五六七的七。」
若能將那兩個壯漢招入麾下,那麼以後便是共事的同一陣營之人,所以名字這事,沒什麼可隱瞞,反倒落了個不誠懇的話頭。
夏昭衣點點頭,說道:「王長七。」
「姑娘的兄長走散了,還需得等一陣子,姑娘莫急,應很快就能找來的。」
「可惜,」夏昭衣說道,「你很快便要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