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我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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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2章 我要救她

  夏昭衣接過瓷瓶,打開嗅了嗅,好奇抬頭:「我並沒有受傷。」

  沈冽看向她左前臂。

  夏昭衣一頓,彎唇瞭然的笑了笑,解開束袖的衣帶。

  將臂弩取下,捲起衣袖,衣下的肌膚一片紅腫,皮肉破開,大片青紫和血絲。

  臂弩的威力太大,她這一次更加精進的改良了下,每發射一次,後坐力在手臂上摩擦,的確會很疼,且會受傷。

  她將藥膏塗抹在上邊,黑色的藥膏被指腹勻開,在肌膚上激起一片清涼,頗感舒服。

  沈冽安靜立在一旁看著她抹藥,她小小的腦袋微垂著,雖比初見時長高了不少,可到底還是個少女都不是的孩童。

  想到今日所見她奔向那些銀甲士兵,一路朝最上方而去的小身影,沈冽尤覺後怕和驚心。

  那感覺,就像是將一顆石子拋入江海,再有力的石子,又怎敵山呼海嘯。

  「阿梨,」沈冽開口說道,「我是騎馬趕來時,才忽然猜到你的安排。」

  夏昭衣抬眸:「什麼?」

  「那些弓箭手傷不了你,當世最好的弩箭不過四百步,他們所帶的那些弩箭應不超過三百步,加之今日風大,我過去時風向恰好變了,你所站的那處位置能輕易躲開那些弩箭,」沈冽說道,「那位置,應該是你早就想好的吧。」

  夏昭衣眨了下眼睛,而後一笑:「你為什麼不說我運氣好呢?」

  運氣二字,若是別人說,他聽聽便罷,但是在她身上,他知道她根本就不需要運氣加持。

  見她臂上的藥膏塗抹的差不多了,沈冽垂眸將手邊的小木匣打開,裡邊盛著乾淨的紗布,他取出一條遞去。

  夏昭衣接過紗布,說道:「沈郎君,不論如何,我都要好好謝你,如果不是你出現,我今日脫身沒有那麼容易。」

  「不論如何,」沈冽朝她看去,「你放在首要的第一位,都應該是保全你自己。不論你計算安排好了與否,太過涉險……總是不當。」

  他清俊的容貌沒什麼表情,語聲也很平淡。

  夏昭衣看著他,忽的笑了,眉眼彎彎,笑靨大方燦爛:「那是自然,我的命很值錢。」

  來之不易,她寶貝的很。

  她垂下頭將紗布纏上自己的左前臂,一圈繞著一圈,纏好後將衣袖放下來,起身說道:「我今日還有事,得先走了,又欠了你一份人情,我會記住的。」

  沈冽一頓:「這便要走?現在外邊形勢不好,你要去哪?」

  「我昨夜不是綁了一個安太傅嗎?」夏昭衣一笑,「我去陪他玩,對了,接下去幾日京城會越來越不太平,沈郎君你好好保重。」

  說完,她抬臂拱手,又客套道了聲別,神情自如輕鬆,轉身離開。

  好好保重。

  沈冽看著她清瘦的身影,不走大門,而是從窗台往另一邊寂靜的巷道躍去。

  他覺得,根本就保重不了啊……

  ……………………

  天色越來越暗,滿城燈火寥寥,街上到處都是兵丁,來往速度飛快,一家一戶嚴查。

  一輛馬車正朝七里橋而來,因街上人不多,車夫御馬狂奔。

  老佟呆的無聊,準備去市集看看有沒有商鋪開門,差點被這車子給蹭到。

  看著跑的飛快的車子,老佟皺眉罵道:「沒長眼的東西!」

  馬車在棲鹿院停下,一下車,方觀岩便從車上下來,大步朝裡邊走去。

  穿過一間一間的書室,他去到最裡面打開一個暗格,從陰暗的石階上去。

  這裡往常最清冷,今日卻頗是熱鬧,至少有四五人來了。

  方觀岩進得屋內,屏風後邊,男子盤腿坐在案幾後,身前一盤排骨,一杯清酒,不過他的筷子是放著的,並未動過。

  較之前的披髮素衣不同,他現今一襲勁衣,頭髮束冠,大方露出乾淨光潔的面孔,儘管臉上仍有些久病的疲態,卻仍風姿俊朗,一身英氣。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年歲略長的青袍女人,雙眉皺著,面色憂慮。

  在他們一側,一個手下正在說話,因為方觀岩的到來而打住。

  女人看了方觀岩一眼,再看向這個手下,說道:「繼續說吧。」

  「已經說完了,夫人,沒有更多的消息了。」手下說道。

  女人點點頭,沉目看向對面的男子:「你今日,太魯莽了。」

  「老師指的是?」男子問道。

  「那三支箭,」女人不悅道,「三箭齊發,當初是定國公府揚威將軍的拿手一絕,今日大庭廣眾下,你怎敢?」

  「我要救她。」男子看著她,淡淡道。

  「那所謂的告世書,」女人說道,「你們誰帶回來了麼?」

  男子看向身後隨從,隨從上前,從袖中取出幾張紙來。

  女人接過,垂眸望了眼便一愣:「這字……」

  「熟悉麼?」男子說道。

  「定國公的字!」女人訝然,「這女童到底是何來歷?」

  「所以我要救,」男子垂頭,平靜的說道,「也可能,她不需要我救。」

  但那一瞬間,他反應不過來。

  「可你這,」女人搖頭,「還是太魯莽,而且今日去大平廣場本不該為此事,現在計劃也全被那女童所搗亂了。」

  男子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世子……」方觀岩這個時候說道,「我聽聞,今日還有個黑衣人?」

  「嗯。」男子點頭。

  「我聽聞,他是後邊才出來的,」方觀岩說道,「世子,那女童是否先是騎馬趕來的,那黑衣人並未同她一起?」

  「你想說什麼?」楊冠仙問道,以他對方觀岩的了解,他不會剛來就無緣無故說出這些話。

  「這說明,他們不是一夥的,」方觀岩說道,「世子,我聽說那黑衣人的同夥也不多,只有三十來個。」

  男人沒說話,抬頭看著他,在等他說下文。

  「沒有人會帶三十來個人去劫刑場的,」方觀岩說道,「這會不會恰好說明,這個黑衣人不是去劫刑場的,可是他又不是跟女童一起出來的,這說明什麼呢?」

  楊冠仙被繞的頭暈,撓了撓胖乎乎的脖子:「方觀岩,你到底想說什麼?我今日就在現場,你別東繞西繞了,有話直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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