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之後,送別太子妃和穆驍。韓知硯破天荒地主動叫住了陸子衿。
陸子衿自從知道了韓知硯的真實身份,便對他保持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冷淡。
尤其是回想起那段被韓知硯設計帶走心愛之人的往事,還夥同著他的姑娘一起騙他,甚至還差點娶了她,陸子衿的心中便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怒意。
他不能對蘇樂悠怎麼樣,但可以討厭這眼前之人。
即便是回了京城,他的態度也是如此。
「陸世子可方便聊上幾句?」
陸子衿的回應冷若冰霜:「我們之間,似乎並無太多可聊之處。」
「如今,我既是悠悠的義兄,若我們始終勢同水火,到頭來,只會讓悠悠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陸子衿聞言,雖心中依舊不滿,但念及悠悠,終是忍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冷言冷語,勉強點了點頭:「聊什麼?」
「請隨我來,到我屋中詳談。」
陸子衿雖心中不願,卻也不得不跟隨著韓知硯的腳步,踏入了他的居所。
屋內,燭光搖曳,映照出韓知硯一臉嚴肅的面容。
他凝視著陸子衿,緩緩開口:「這個義兄的身份,你我心知肚明,我並非心甘情願地接受。但既然悠悠她渴望這份親情,那我便會竭盡全力去成全她的心愿。」
陸子衿的眉宇間閃過得意之色,卻也未多言,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哦?那韓大夫可要記住今日的話,可別再做出失了身份之事。」
陸子衿說完,正欲起身離開,卻被韓知硯再次叫住。
韓知硯似乎並未在意陸子衿的反應,繼續說道:「但今日我找你來,並非為了此事。」
他看著韓知硯那嚴肅至極的神情,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好奇與疑惑,於是重新坐了下來,靜候下文。
「三年前,我曾外出遊歷行醫。那時候偶然間,我遇到了當時的藩王。」
陸子衿聽聞此言,不由得愣在了原地,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好奇。他難以揣測,韓知硯此刻提及此事,究竟有何深意。
韓知硯也在觀察著他的神情,雖然只是一瞬,但是陸子衿臉上還是出現過驚訝之色。
「果然。」
「果然什麼?」陸子衿問道。
「悠悠並沒有將此事告知於你。」他輕聲說道。
「你說什麼?你和悠悠之間,到底還藏著多少我不曾知曉的秘密?」
陸子衿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與不滿,他無法忍受自己的未婚妻與別的男人還有那麼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就在這時,蘇樂悠端著一盤水果,款步走來.
然而,當她聽到陸子衿的話語時,手中的盤子竟不慎滑落,水果散落一地。
陸子衿見狀,連忙起身開門,只見蘇樂悠正低頭撿拾著散落的葡萄,神情中帶著幾分慌亂與不安。
他一把拉起她,溫柔卻堅定地說道:「別撿了,這些事交給下人去做就好。你跟我進來,我們好好談談。」
說著,他便拉著蘇樂悠往屋內走去。
蘇樂悠看了一眼韓知硯,眼中充滿了疑惑與詢問,仿佛在說:「你們在聊什麼?為什麼我會聽到自己的名字?而且陸子衿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好。」
韓知硯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示意她不必擔憂。
「悠悠,沒事的,你坐下吧。我們正好聊到了番邦的一些事情。」
蘇樂悠聞言,心中不由得一緊,她看了一眼陸子衿,低聲說道:「其實,我也就是知道一點點關於番邦的事情。」
陸子衿聽後,心中的怒火更是難以遏制。
他沒想到,自己的未婚妻竟然是真的還有秘密未曾向自己坦白。
他回去可要好好問問她,看看還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然後看著蘇樂悠說道:「那悠悠,你不妨告訴我,你所知道的那『一點點』究竟是什麼?」
韓知硯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凝重:「還是讓我來說吧。當我初次遇見那位藩王之時,他已深陷毒潭,生命垂危。」
「中毒?」陸子衿聞言,眉頭緊鎖,滿心疑惑,「據我所知,老藩王是因病辭世,何來中毒一說?」
「確是中毒無疑,且那毒素已在他體內潛伏了大半年之久。」韓知硯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究竟是何人所為?」陸子衿脫口而出,但隨即心中便有了幾分瞭然,無非是那番邦內部的王位之爭罷了。
「然而,這毒手法的確蹊蹺,並非是通過口服之途。」韓知硯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深意。
「此言何意?」陸子衿不解,滿臉疑惑。
韓知硯繼續說道:「據我所知,老藩王性情極為謹慎多疑。他曾因夢境中長子覬覦王位,便將其發配前線,最終落得個戰死沙場的下場。」
「僅僅因為一個夢?」陸子衿難以置信地追問。
「是的,所以他行事向來小心謹慎。他入口的所有食物,皆有專人先行試毒。故而,他能中毒,實在非同小可。」
陸子衿聞言,也是心生感慨。畢竟,身為君王,惜命乃是常理。就連當今聖上,每日的飲食也需專人試菜,以確保安全。
「那他究竟是如何中毒的呢?」陸子衿追問道。
「問題出在閨房之樂上。」
陸子衿聞言一愣,疑惑地問道:「你是說,屋內的香薰有問題?」
韓知硯輕輕搖頭,否定了他的猜測:「當我初次見到他時,他中毒已深。他前來求我救治時,我也曾仔細探查過他的日常起居,包括飲食、薰香等,一切看似皆無異常。直到,我發現他還有服用一種名為『麒麟丸』的藥物。」
「麒麟丸?這是何物?」陸子衿不解地問道。
「那是一種能夠助人性慾大增、重振雄風的藥物。這藥是他的寵妾每日在床上親自餵他服用的。」韓知硯解釋道。
陸子衿聞言,再次愣住。他沒想到,一代梟雄,當初戰場上無人能敵的藩王,竟然會因此喪命。
「真是應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他感慨道,語氣中既有惋惜也有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