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淼沒想到,這件事這麼快就會被發現。
怪不得自己醒來的時候,身邊居然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
是誰捅出這一切?!
此刻,她渾身顫抖,迅速轉動著腦筋,想要尋找著能夠讓自己翻盤的說辭。
「二哥,你,你在說什麼?是有人跟你胡說了什麼嗎?難道我現在在你心中就是這樣一個人嗎?!如果真是如此,那我還醒過來做什麼?我不如死了算了!」
「宴承磊羞辱我,覺得我被祁家放棄,所以便可隨意欺辱,甚至帶著一個不知哪裡來的女人,羞辱到了我的頭上。我給爸爸媽媽打電話,他們也都不接,我前段時間淋雨發燒幾乎病死,這家裡也沒有一個人管我。」
「難道我做錯了一件事,我就連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都不配有了嗎?二哥,你們不要這麼對我好不好!」
祁淼哭啼啼在電話里跟祁野拼命地解釋。
可是一旁看著一切的吳嬌,卻嚇得默默後退了一步。
這個祁小姐,實在太嚇人了。
她跟祁二少爺說話的時候,聲音那麼柔弱可憐。
可她的表情卻平靜地可怕,一雙眼睛裡半點情緒也沒有,看著像一個假人一般。
怎麼會有這麼兩面做派的人物。
祁淼猛的一下轉過頭,那雙毫無情緒的眼睛就這麼直直盯著吳嬌。
嚇得她忙悄悄退了出去,半點兒也不敢在這屋子裡待下去了。
聽筒那端,祁野卻半點兒也沒有被祁淼這番賣慘打動。
「祁淼,你到現在還是覺得,所有人都對不起你,你最是無辜。母親被你的所作所為傷到,現在還在國外療養。你如果真關心父母,找不到他們為何不找我?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是想關心他們,不過是覺得母親最好說話,想跟她求情,儘快搬回祁家是吧?」
從一開始,她的所有關心就是帶有目的性的!
「還有宴承磊。宴承磊就算有再多問題,在關於你的事上,他做的也是足夠了。可你一次次利用他對你的愛慕,讓他成為你的倀鬼。是,宴承磊名聲差,不是個好人。可是能夠心知肚明接受他這麼多年追求,並一直利用其達成目的的你,又比他好到哪裡?」
聽筒里的祁野語氣愈發冰冷,讓祁淼的心不斷往深淵中跌。
「這次,你拿自己的性命設局,還特意給全家人都發去那樣的簡訊,想過媽得知這個消息後會有多焦急嗎?她身子一直不好,你就不怕她焦急之下出了什麼事?!」
則是祁野最為生氣的地方。
母親是全家待她最好的人。
她明明知道母親的身體一直算不得好,常年吃藥。
卻依舊敢把那條簡訊發到了母親的手機上。
她就真不怕母親出事嗎?
還是對她來說,出不出事也根本不要緊,只要她能達成目的就可以?
「祁淼,你安心住院吧。等出院後,我們再詳談。該給你的,祁家不會差你一分一毫。」
這句話,似乎是要劃清界限的意思。
祁淼近乎尖叫出聲。
「你什麼意思?二哥,你們不要我了嗎?!」
這和上次讓自己搬出祁家時候的語氣完全不一樣。
祁野的語氣,透露著一種塵埃落定後的疲憊。
他們決定了什麼?
在自己昏迷的時候,他們決定了什麼?!
可祁野已經掛斷了電話。
祁淼的歇斯底里和瘋狂,他一個字也聽不到了。
祁淼再打過去,發現這個號碼已經被拉黑了。
再給宴承磊的手機打了一遍,發現還是無法接通。
一時間,祁淼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放棄了。
「砰!」
她瘋了一般將手機擲在了牆上。
「你們會後悔的!我發誓,你們都會後悔的!」
這一刻,祁淼的內心,升騰起了對整個世界的恨意。
吳嬌聽到動靜,擔心裡頭出事,悄悄打開了一個門縫。
結果,就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自己手機的碎片。
心疼得她直跺腳。
那可是自己的新手機。
這有錢人怎麼都這副德行,不是自己的手機也摔,腦子有病嗎?!
祁淼在醫院歇斯底里發瘋的同時,宴承磊也正在買醉中。
常去的酒吧中,宴承磊有一間獨屬於他的包廂。
此刻,包廂內正瀰漫著沖天的酒氣。
酒吧經理給他安排的伺候的侍應生都被他攆了出去。
他自己一個人躺在那裡,面色通紅,眼中滿是迷離的痛苦。
面前的桌子上是滿滿當當的酒瓶。
顯然,宴承磊此刻已經喝得爛醉如泥了。
宴承磊覺得,自己真是個傻子。
一輩子都在被女人騙。
小的時候,被那個女人騙了,以為她是愛自己的,對她的離開哭得稀里嘩啦。
卻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她嫁入豪門的工具。
一看不被宴家接受,立刻拋棄自己,換取了能夠讓她逍遙下半生的財富。
大了,又被祁淼騙。
心甘情願做了那麼多年被人恥笑的舔狗,一朝祁淼願意回頭,即便被傷害得那麼深,也願意再給她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沒想到,居然又被傻乎乎騙了一次。
又一口酒灌下去,宴承磊在心中問自己。
一次次被祁淼欺騙、傷害,難道你就不想報復她嗎?
當然想。
他太想看著祁淼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懺悔自己過錯的模樣了。
憑什麼,一直都是她傷害自己?
而自己卻不能傷害她?
突然,一瞬間,宴承磊的腦海中突然湧現了一個極佳的報複方案。
她不是,為了那個戒指所以一直處心積慮想要和自己重歸於好嗎?
甚至還做出了這許多戲碼?
那如果,自己給了她希望,卻又在最後關頭,將那枚戒指給了旁人呢?
祁淼的臉上會出現怎樣的神情?
宴承磊面無表情的臉上,綻放出一抹陰狠的笑意。
這真是,太讓人期待了。
至於那個旁人。
拿起放在身旁的手機,宴承磊播出了一個號碼。
「餵。」
「是我,宴承磊。我現在不太舒服,你能來接我一下嗎?」
「我在西城區的moonlight酒吧。」
掛掉電話,宴承磊面帶暢快,瘋狂大笑了起來。
有什麼,比身邊人的背叛更能刺痛祁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