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已經提前給司機發了信息。
所以,在祁淼提出坐她的車前往醫院的時候,南梔並沒有拒絕。
這落在了祁淼眼中,又成了她所傍上的那個姓鶴的富商,居然連個司機都沒有給南梔配。
全然沒注意,有一輛車子從她們踏出餐廳開始,便一直緊緊跟在了身後。
那是宴珩派來的保鏢。
不屑地撇了撇嘴,當車子路過燕大的校門時,祁淼還狀似無意地問道,「姐姐,我看你在燕大上學,是哪個專業的呀?沒想到我們居然是在一個學校,都沒見過你。」
南梔不信,精挑細選了今日用餐餐廳的祁淼,會不知道自己休學的這個消息。
如今提起,不過是想再刺痛自己一把而已。
將耳邊的碎發捋到了耳後,南梔半點也沒有被刺激到的模樣。
「是啊,同一個學校。沒想到,分別這麼多年,最後還是在一個學校,可見我們的確有緣分。」
這話看似半分問題都沒有,只是在感嘆兩人的緣分。
可落在祁淼耳朵里,便是赤裸裸的譏諷。
你看,即便你成了祁家的養女,成了千金小姐,有了最好的物質條件和教育條件,不還是和我進了同一所學校嗎?
祁淼的神色終於沒繃住,流露出了幾分怒意。
接下來的一路上,她也是一句話都沒說了,引得前面的司機頻頻通過車內的後視鏡觀察。
祁淼沒發現司機的動作,可南梔卻看到了。
看來,祁淼的那位二哥已經開始讓人盯著這個妹妹了。
倒是比記憶里快了許多。
是出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嗎?
南梔並不認識除祁淼之外的其他祁家人,但倒是曾經從宴承磊的嘴裡聽過幾次祁野。
在記憶里,祁淼瘋狂追求宴珩,更是不惜出手害了一個和宴珩有過幾次合作的異國千金,結果沒掌握好輕重,小車禍變成了大車禍,直接讓人進了重症監護,更是讓警方介入調查。
那次的事,最後還是宴承磊給祁淼平了。
不過宴承磊後面抱怨了好幾次,說祁野好像發現了不對,一直在查這件事,害得他斷尾求生捨棄了不少人手。
祁淼也曾經給宴承磊打電話抱怨,說自己二哥如今天天找人盯著自己。
如果不是當時宴珩出了事,宴承磊成了鐵板釘釘的宴家繼承人,繼承了宴家的大半資源和人手,將這件事徹底平了下去,怕是很快就會被祁野查到。
祁野這個人,心思敏銳,或許,他可以成為自己計劃的一環。
略思索了片刻,南梔輕聲道,「淼淼,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給你的家人……」
她的話還沒說完,祁淼立刻察覺到了不對,乾脆利落打斷了南梔的話。
「姐姐,你不是想要和我家人一起吃飯吧。不是我不願意,實在是他們都很忙的,每天公司各種事不說,還有各種商務宴請,怕是真的抽不出時間。況且,大家到底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人,我和姐姐無所謂,到底有著血脈親緣在這裡,一些事情都可以包容解決。但他們可不一樣。而且,到底是養父母,姐姐你出現,怕是不太合適吧。」
這話,已經連表面都不想裝了,直接意思便是說你不配和我的養父母以及其他家人一起吃飯。
你們壓根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強行湊上去也沒什麼好結果。
南梔輕嘆了口氣。
「淼淼,你怎麼還是這副急躁性子,連話都不讓我說完。我想說的是,我想為你的家人們準備一份禮物,你給我一個地址,到時候我給你寄過去。」
說著,她淡然看向了祁淼。
「你放心,我不會去見他們的,也不會打擾你的生活。你是祁淼,不再是南槿了,這一點,我很清楚。」
懂事又周全,倒顯得祁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祁淼被噎得喉間一哽,半晌後才強笑道,「是我誤會了,我把地址發你。」
心裡想的,卻是回去之後就要叮囑管家,有自己的快遞或者郵件,直接拿到自己的房間來,不要經手任何人。
她才不打算把南梔那寒酸的禮品拿到自己父母的面前。
更甚至於,她也從沒想過讓祁家人知道南梔的存在。
南梔,從十三年前就該徹底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了。
雖然如今事情出現了一些偏差,但她絕不會讓家人知道這件事。
很快,車子到了醫院的門口。
司機在門口將兩人放下,而後去找停車位置去了。
而南梔剛準備帶著祁淼去產科所在的四樓,卻見祁淼好似突然想起什麼一樣。
「呀,姐姐,我忘了!這醫院裡,有個世交家的哥哥在這裡住院,我來都來了,還是要去探望一番的,不然讓爸爸媽媽知道了,會說我不懂禮數的。」
南梔點了點頭,並未阻攔。
「那你快去吧,我只是去拿個結果,自己一個人去就可以。」
幾乎南梔的話音剛落,祁淼便迫不及待朝一旁的電梯走了過去。
目標,自然是VIP病房所在的16樓。
南梔則是掉了個頭,進了另一端入口處的電梯。
按的,也是十六樓。
宴承磊在這裡住院的消息,她知道的比祁淼要早許多。
宴老爺子因為宴承磊住院這件事,特意打電話問責了宴珩。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宴老爺子得知了宴承磊被爆出的那樁醜聞背後,有宴珩的手筆。
畢竟,宴家在燕城,誰都是要賣幾分面子的。
宴老爺子親自出馬,都沒能在第一時間平息下這件事,甚至到了後面那個退圈小花還聲稱要去報警。
這一下子事態就升級了。
宴老爺子不是蠢人,自然反應過來,這是有人要給宴承磊吃教訓。
老爺子手上的人手,自然不是宴承磊這個紈絝少爺所能比擬的。
不過半天,他便得到了關於南梔的情報。
所以,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而當時,宴珩正在陪著南梔散步,他也沒避諱,直接當著南梔的面接起了那通電話。
所以,從頭到尾,南梔聽得可謂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