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承磊最後被帶走了。
他就算要告褚綿故意設計詐騙,但是一案歸一案,他如今還是得乖乖配合警方調查的。
當然,他不會就這麼坐以待斃。
他咬死不認自己當初強迫了那些人,並表明自己和她們之間都是你情我願的男女朋友關係。
「雖然交往時間短,但這世上並沒什麼法律規定人必須只能和一個人交往吧。我們是正經的男女朋友,不過是分手的時候分得不太愉快。她們也曾經跟我提過所謂的精神損失費的要求,不過被我給拒絕了。沒想到,她們居然幾個人湊到了一起想要誣告。我相信,警方一定會還我一個清白的吧?」
宴承磊坐在那兒,嘴裡只有一個說辭。
是那幾個女孩子索要賠償不成,所以惱羞成怒弄出了所謂的強迫罪名。
他是無辜的。
宴承磊敢這麼說,當然是有把握的。
之前圈子裡這麼幹的人,他又不是第一個。
自然是有經驗分享的。
這種事,本身就很難立案,一則取證困難,二則這許多女孩子也不願去報警的。
畢竟,傳揚出去,丟的也是她們自己的臉。
再加上他每次也都會留下足額的錢,會很容易將這件事從強迫性質定義成雙方的自願買賣行為。
那這事情就可大可小好操控了。
況且,這三個女生雖然他沒有什麼印象了,但自己最近這大半年顛沛流離,根本沒工夫搞這些事,也就是說,這三個女生最起碼也是小一年前的事了。
小一年前的事,現在才來報警,還能有什麼證據。
他如今擔心的,是自己那些財產。
他也報案了,聲明自己是在酒醉情況下簽署的合同,意識不清楚,不具備法律效力。
同時,也咬定了那個所謂的狄贇是詐騙的。
可沒想到,這起「詐騙案」的推進過程,比他想像的也要快很多。
警方很快拿來了數段監控,證明了宴承磊所說的詐騙一說的不成立。
狄贇,確有其人。
他也的確是狄燕的孫子,從國外剛剛回來的小少爺。
奚曉雅給他的這份調查資料是無誤的。
宴承磊後來自己也查過,不然他不會那麼信任地前去赴約。
可那個莊園,不是狄家名下的,而是褚綿的。
那些藏酒,也不是狄贇的,而是褚綿,或者更準確說,是中曹的。
房間的監控視頻中,宴承磊本來和狄贇談得好好的,也不過喝了三杯酒而已,結果似乎是談到了藏酒,狄贇便帶著宴承磊去了藏酒的庫房。
全程,宴承磊意識清楚,對話流利,並不像喝醉了的模樣。
而後,便是酒窖的監控視頻。
宴承磊絆了一跤,就那麼一下,推倒了他面前的那面酒櫃。
全程,狄贇離著他好幾步遠,並沒有任何可疑動作。
而後,便是多米諾骨牌一般,一個柜子打倒一個,連成一排的酒櫃紛紛倒下。
各色名酒摔了一地。
甚至,包括酒窖最正中的一尊雕像,舉起杯子的天神一般的男子,他手中的酒杯,也被飛落的酒瓶砸掉了下來,成為了一件殘缺的藝術品。
「這個酒窖中,共計八千三百四十二瓶藏酒,全部都是名酒,甚至好幾瓶酒,在拍賣行上創下了百萬的價格,都有相關採購價格,可以提供有關發票或者憑證。如今,全部毀於一旦。但最要緊的,是那尊雕像。那是雕塑家D·羅丹在上個世紀創造的作品《勝利者》。」
D·羅丹,被譽為上世紀最偉大的藝術家之一。
他留下的雕塑作品《風》,曾經在普恩拍賣行拍出了一億八千萬的天價。
這些年來,他的作品一直都可以說是有市無價。
而褚綿那裡,也出示了當初中曹購入這件藝術品的價格。
一億三千萬。
是褚綿那死去的丈夫當年購入的,一直很是喜歡。
而後,便是公證視頻以及在律師見證下擬定的合同。
宴承磊的那些財產,作為他損毀的這些東西的補償。
宴承磊當然不信,說自己被下了藥,說自己喝醉了酒。
可惜,沒人搭理他的話了。
血液檢測顯示也根本沒問題。
宴承磊也是直到血液檢測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原來,他昏睡了不是一夜,而是整整一天。
距離他赴約,過去了一天兩夜了。
血液中就算有什麼,也早就代謝掉了。
宴承磊還不死心,說要警方調取他別墅的監控,說他當晚肯定是意識不清回去的。
可是,別墅的監控早就壞掉了,甚至從宴承磊入住這間別墅開始,監控就一直是壞的。
奚曉雅!
一定是她!
宴承磊還想跟警方咬出奚曉雅,說奚曉雅和褚綿勾結,故意害自己。
可是,警方卻一臉疑惑。
「奚曉雅目前是一起殺人案的證人,正在配合警方調查,她現在就在警局,我們會對她進行問話,不過,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什麼?!
殺人案的證人!
宴承磊一下怔愣住了。
不過很快,宴承磊也沒空管這些了。
因為,他被指控的案件,有了最新進展。
那三名受害者中,有一位剛成年沒多久的姑娘秦昭,她提供了一個重磅證據,也是能夠直接為宴承磊定罪的證據。
她是被人下了藥送上宴承磊的床。
在那之前,她都不知道宴承磊的身份。
而初醒來後,她也並沒有拿宴承磊留下的那些錢,而是冷靜地拍照取證,並迅速去了醫院進行了傷勢鑑定。
最關鍵的是,她報案進行了留證存檔。
只是當時,她沒有說出男人的身份。
這也讓這起案件很難繼續下去。
不過,警方那裡是有具體日期的報警記錄的。
之所以不說宴承磊的身份,是因為她在查過宴家的身份後,清楚而絕望地知道,她告不倒宴承磊的。
她只能等,等那個能夠為自己報仇的機會。
很快,秦昭查出了身孕。
她自然是選擇了流產。
不過,女孩選擇了將那個流產下來的胚胎及胎盤進行專業保存。
她在等,有足夠的耐心去等。
直到,她等到了南梔的人找上門。
他們告訴她,如今,有一個可以徹底扳倒宴承磊的機會。
她可以完全不用顧忌任何宴承磊背後的勢力。
那人問她。
「你敢不敢。」
「我敢!」
女孩眼神堅定。
她當然敢。
已經過去了239天,在這過去的239個日夜裡,她每天都在想這件事,日日都在噩夢之中。
她有什麼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