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替江葶出氣2

  應若瀾猛然抬頭,臉上表情錯愕,她沒想到江葶連這種事都會告訴陸時意,更沒想到陸時意竟然當著外公外婆的面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

  江葶也沒想到陸時意竟然會做到這一步。

  「時意......」應若瀾咬著唇,眼裡流露出哀求之色。

  要她和江葶低頭道歉,她做不到,死也不願意!

  陸時意不為所動,看向面面相覷的明家二老:「伯父和伯母覺得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明老爺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陸時意今天上門,就是因為自己捧在心上的人受了委屈,帶著她來找場面。

  被人找上門,明老爺子心情能好得起來才怪!

  他掃向江葶,身上散發出凌厲的氣勢,目光幽深地看了過來。

  陸時意握緊江葶的手,刻意擋在她前面。

  他勾起唇,語氣平緩:「江江膽子小,老爺子你別嚇到她了。」

  即便面對一個威嚴厚重的長輩,男人開口時依舊不疾不徐,臉上也是雲淡風輕的表情。同以往坐在生意桌上運籌帷幄時一樣,眉眼中透著成竹在胸的氣勢。

  江葶聽到自己心跳聲不受控制地越來越響。

  對面的明老爺子重重哼了一聲,轉頭看向應若瀾,語氣聽不出喜怒:「時意說的都是真的?」

  「外公,我......」

  應若瀾想反駁,對上明老爺子沉下來的目光,咬了咬唇,終究沒敢說謊,「我只是和江小姐開個玩笑。」

  她小聲為自己辯駁。

  江葶淡淡開口:「並不好笑。」

  她的不配合讓應若瀾進退維谷,也叫明老爺子心裡十分不滿。

  果然是那個男人的種,一樣不是好東西!

  他沉下聲命令應若瀾:「道歉!」

  「外公,我不要......」

  上次在京城被逼道歉,好歹對象是秦寶瑜。江葶算什麼東西?

  陸時意見她始終沒有動作,聲線轉冷:「既然她不願意和我太太道歉,以後兩家就不必往來了。」

  明老爺子不滿他步步緊逼,銳利的老眼朝他看過去:「你父親就讓你這樣胡鬧?」

  陸時意笑了笑:「爸爸要是知道陸家人在外受了欺負,只怕要親自過來算一算帳。」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明老太太發話,讓應若瀾和江葶道歉。

  她對應若瀾的態度一直很淡,加上明老爺子也不再開口相幫。

  應若瀾縱使不甘,也只能開口。

  「對不起......」她低著頭,聲如蚊訥。

  江葶沖她露齒一笑,在應若瀾看來格外惡劣:「應小姐,道歉要有道歉的樣子。你聲音小,又低著頭,確定是在和我說話嗎?」

  她抬起頭,憤恨地瞪視過來。

  明老爺子眯眼:「小丫頭,適可而止,不要仗著有人撐腰就得理不饒人!」

  江葶回以禮貌的笑容:「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

  事情到了這一步,應若瀾想躲也躲不過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用力掐了下掌心,站起身。

  片刻,豁出去般對著江葶大聲說了句「對不起」。

  第二次,這是第二次在這個賤人手裡吃虧了。

  應若瀾垂下眼眸,她發誓,她和江葶勢不兩立!

  道歉過後,明老太太慈和地看向江葶:「明家管束不嚴,讓你受委屈了。以後要是若瀾再對你不遜,你告訴伯母,我給你做主。」

  她的善意很明顯,江葶也不好再抓著應若瀾不放:「謝謝明伯母。」

  應若瀾聞言,用力咬住下唇瓣,不讓淚水掉下來。

  事情解決,陸時意不打算再留下來。

  他在明老爺子下逐客令之前,牽著江葶的手起身,提出告辭。

  明老太太親自送兩人出門,還將手上戴了多年的翡翠鐲子拿下來套在江葶細白的皓腕上:「就當是明家的賠禮。」

  江葶長得太像她女兒,第一眼看到她,明老太太就心生好感。

  江葶要推辭,明老太太不讓,握著她的手:「長者賜,不可辭!」

  她笑得十分和藹,「有空和時意多來家裡做客。」

  老人家的掌心十分溫暖,江葶心裡淌過熱意,見陸時意點頭,便留下了手鐲,沖老太太甜甜一笑,和她道謝。

  明家大宅離陸家並不遠,開車過去,不到五分鐘。

  他倆突然回來,正在客廳和陸老爺子哭訴的卞舒嫻動作一頓。

  陸雨霏倒是主動許多,抽抽搭搭地走過來和江葶說對不起:「我真的是被應若瀾騙了,她說想約你吃飯,我才帶你去那家法國餐廳,沒想到她故意設計你誤會四叔。對不起,四嬸,請你原諒我......」

  她哭得情真意切,江葶自然不會表現出斤斤計較。

  她揚起唇,笑容清淡:「你也是被人騙了,我怎麼會怪你呢?只是聽你四叔說,你在鼎東工作也一年多了,以後可不能再這麼單純。」

  聽到江葶影射自己能力不足,陸雨霏面部表情有一瞬的僵硬。

  卞舒嫻看女兒低頭道歉,暗暗瞪了江葶一眼,然後大聲問陸時意:「老四,四弟妹都不計較了,你也該讓雨霏回去上班了吧?」

  陸雨霏之所以和應若瀾合作,為的自然是在鼎東爭權。

  她很清楚陸時意絕不會接受應若瀾,所以不怕她事後不履行承諾。

  要是應若瀾敢食言,她就把兩人合謀的事情全告訴陸時意,這樣應若瀾永遠也別想得償所願。

  陸雨霏和應若瀾這對塑料閨蜜各懷鬼胎、互相算計,最後全都賠了夫人又折兵。

  陸時意看了眼哭得梨花帶雨的陸雨霏,冷冷開口:「我警告過她,可她沒有當回事。」

  卞舒嫻不滿:「都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樣?憑什麼開除雨霏!鼎東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陸時意根本不理會她的無能狂怒:「如果她不道歉,今天我就不僅僅是開除。」

  男人的語氣堅定而有力,透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陸雨霏身體一顫,她唯一算錯的就是沒想到江葶在四叔心裡分量那麼重!

  卞舒嫻也被他的威脅嚇住,轉而向陸老爺子求助。

  陸老爺子擺擺手:「阿意既然已經把人開除了,那就這樣吧!雨霏那麼容易輕信外人,確實不適合待在公司的重要崗位上。」

  都不是愚蠢的人,陸老爺子還能看不出來裡頭的彎彎繞繞?

  沒替孫女出頭,是不滿她勾結外人欺負自己家裡人。

  更重要的是,他確實偏心小兒子,不可能為了旁人折損他在公司的威信。

  老爺子都發了話,事情再也沒有轉折的餘地。

  卞舒嫻母女氣憤離去,陸時意則被陸老爺子喊去書房談話。

  臨走前,他吩咐江葶:「先坐在客廳休息會兒,我很快回來。」

  江葶點頭,隨即垂下眸,也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她放下包,在沙發上坐下。

  廚房工作的馮阿姨立馬端來水果和鮮榨的果汁,態度熱情而恭敬。

  不止是她,江葶發現陸家其她幾個工作人員也比以往對她敬畏了許多。

  她從馮阿姨那裡旁敲側擊,才得知上午陸家剛剛開除了一個叫柳萍的保姆。

  她勾結應若瀾,多次對她泄露陸時意的事情,還把她給的鑽石袖扣放到天景別墅園,讓江葶產生了誤會。

  柳萍以這樣的理由被開除,以後在江城混不下去了。

  她從應若瀾那裡拿的錢,估計大部分要賠給家政公司,因為對方受她連累,被陸家劃出了合作名單。

  在陸家工作,工資不低、福利也好,其他人不想步柳萍後塵,對待江葶時,自然格外上心。

  陸時意一系列雷厲風行的舉動,讓江葶心裡的情緒更加複雜。

  之前下定的決心,已經開始動搖。

  陸時意從書房出來,就見江葶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那一雙瀲灩明眸盈盈若水,仿佛有許多話要訴說。

  他走過去,左邊的眉往上挑了一下:「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江葶垂下眼睫,小聲和他道歉:「應若瀾的事,是我誤會你了。」

  陸時意用食指挑起她白皙的下巴:「以後不許再和別的男人一起出去喝酒。」

  「還有,不許再說離婚。」他放緩聲音,低下頭,熱氣呵在她耳廓里,「我最討厭說話不算數的人。」

  江葶已經確定他不喜歡應若瀾了。

  可他......對自己呢?

  這樣大費周章地幫她討回公道,應該是喜歡的吧?

  陸時意仿佛看懂了江葶眼中的情緒,薄唇再次張啟:「還記得我在蘇城的晚宴上和你說過的話嗎?陸太太,是不能被人欺負的。」

  「不管那個人是陸家的工作人員,還是陸家的至交,甚至是陸家的親孫女,都不可以!」

  男人的話鏗鏘有力、極具威信,江葶眼裡卻划過一抹失落。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