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你愛我幾分

  第430章 你愛我幾分

  「誰信啊,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們起夜了?門開開關關的聲音我們都聽到了。」

  「不錯,我們起夜了,從茅房回來就被打了。」

  眾人一臉不信。

  見三俠還是纏著這事不放,一人煩躁道:「真被打了也是活該,說不定不是蟊賊乾的,是我們這院子裡的人幹的,一到半夜你們就起夜,還是三個分開上的,你們就不能一起嗎?一道門要開開關關六次,你們煩不煩?」

  「不錯,要不是同為武林盟的人,我早他麼動手了。」

  「我也早就想動手了,你們三個晚上睡覺前能不能不要咳痰,整個院子都是你們的聲音!」

  「不會真的是我們院子裡的人幹的吧?」

  此話一出,眾人一靜,氣氛頓時有些微妙起來。

  不會吧?

  真是他們自己人幹的?

  大家互相看,目光掃過每一個人。

  屈樂沉吟道:「如果三俠沒說謊,昨天晚上的確有人潛入他們房中把人敲暈,那……」

  他目光掃過他們,一臉的不贊同,「大家有矛盾可以說出來解決,為何要做這種宵小之事?」

  潘筠一溜煙跑回家,把爛攤子留在了後面。

  她摸回房間,換下身上的青布衣裳,穿好道袍,甩著手就去飯廳。

  尹松剛放下筷子,見她回來還挑了一下眉毛,「兩刻鐘,速度挺快啊。」

  「吃個早飯吃兩刻鐘,二師兄,你速度好慢啊。」

  尹松:「那些帖子你打算自己寫,不用我了?」

  潘筠立刻變換成笑臉,將才倒出來的羊湯捧到他面前,「二師兄,你要不要再嘗一口,我這碗湯里的羊雜多。」

  尹松嫌棄的揮手,起身,「清俊,時間要來不及了,去叫輛車吧。」

  尹清俊應下,提前出門去街上叫車。

  潘筠眨眨眼,「二師兄,我們自家不是有馬車嗎?」

  尹松皺了皺眉道:「我正要和你們說呢,你們最近不出門就把馬租出去或者賣出去吧,養在家裡太費錢了。」

  他道:「我們是什麼家庭,我一個月束脩才多少?哪用得起馬?」

  京城的官員兩極分化,有錢的很有錢,沒錢是真沒錢。

  像尹松這樣的六品官,清水衙門,平時還得出去問卦看診,這才能讓生活好過點。

  日常出門,私事都是到街上租車,百文左右就能跑遍京城;

  公事更方便,直接用公廨里的馬和車。

  除此外,他們還能去驛站租車租馬;去私人商號里租車租馬。

  反正大明的租賃業務也挺發達的。

  潘筠之前覺得他們過得苦,此時不這麼想了,還點頭,「租車挺好的,自己養馬費錢不說,還費人。」

  潘筠扭頭問陶岩柏:「今天輪到誰打掃馬廄了?」

  大家一起抬頭看向她。

  「哦,」潘筠收回視線,低頭喝湯,「輪到我了,唉,是不是還得給馬洗澡?」

  妙和:「洗一下乾淨點,小師叔,它們不喜歡洗冷水澡,得用溫水輕輕擦拭。」

  還輕輕~~

  潘筠道:「我覺得二師兄說的挺有道理的,不然還是找個好人家,把它們倆都賣了吧。」

  王璁抬頭道:「小師叔,我何時能出門辦事?」

  潘筠想了想道:「明天或者後天吧,好吧,馬給你們留著。」

  帖子內容都弄好了,潘筠專心在家練字,她把尹松給她的書翻了翻,照著上面的方法比對著尹松寫好的字帖練習。

  別說,不知是她天生就有書法家的天賦,還是因為她是畫符的,模仿功底一流,她慢慢找到了竅門,練出來的字越來越有模有樣。

  潘筠將兩張紙放在一起對比,越看越歡喜,「不錯,不錯,我真是天才。」

  和潘筠的歡喜不一樣,王振此時如在火上烤,從昨天傍晚開始,他這顆心就一直高懸,從未下來過。

  他急忙進宮後,皇帝沒有見他,也沒罰他,就讓他留在門外聽宣,但他一直不見他,直到下午,太陽西墜之時。

  文武百官已經準備下班了,在宮裡當差的陸續從宮中離開,從他身邊經過時都好奇的看他一眼。

  這些目光就像刀子一般割在他身上,比直接罰他更讓他難受。

  小皇帝等人走了才讓他進門相見,他臉上沒多少表情,但王振知道,他生氣了。

  他沒發作,不過是因為還需借著他的身份對抗朝中的文武大臣。

  飄忽的心一下下沉,這段時日越發張揚的王振瞬間回神,重新認清了自己的位置。

  他知道,皇帝要是已經知道宮外的事卻沒發火,是因為不得不把火氣壓著。

  畢竟,他現在要借著他這個大太監的名義抗衡朝中文武大臣。

  可有一日他不需要,或是,對他的忍耐到了上限呢?

  王振渾身一凜,不敢再深思,所以等傍晚一進門,他立刻撲騰一聲跪下請罪。

  把他這段時間收受賄賂的事全招了,但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說的是,「臣見陛下日常為錢財所憂,而臣又無生財之能,只能通過此法斂財。」

  他道:「每筆錢臣都叫人記明來處,這些人的把柄在手,陛下是用是抓都可。錢財也收在庫房之中,本來預計到陛下的生辰送上……」

  皇帝冷哼一聲,「朕的生辰,送朕受賄來的錢財?」

  王振立刻俯首道:「陛下,天下錢財都是您的,他們給您錢是孝敬,怎麼能算是賄賂呢?」

  這個「替皇帝受賄」的理由不管皇帝信不信,反正他臉色是好看了許多。

  王振見狀,趁熱打鐵,一邊譴責偷走皇帝財物的大賊,一邊表示,還有一批財物他收在密室中,沒有被偷走。

  於是,皇帝就派錦衣衛和王振一起出宮去把密室里的財寶都拿進宮來。

  王振已經豁出去了,打算破釜沉舟,重新贏回皇帝的寵愛。

  他知道,只有皇帝繼續相信他,倚重他,他才能繼續有權有錢的生活;

  一旦皇帝的寵愛不在,別說錢財了,他連命都保不住。

  這些年,他得罪的文武大臣可不少,甚至皇宮裡那些太監內侍,想弄死他的也不少。

  他絕對不能失勢!

  所以王振一臉嚴肅,鄭重的領人打開了密室門,看到空蕩蕩的密室時,王振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他身體晃動了兩下,最後還是憑藉著強大的心理素質站穩了,然後僵硬的轉身,面無表情的問守在門外的錦衣衛,「我走之後,誰進過這個房間?」

  沒有人進過,王振宅子裡第二個懸案發生,且比第一個還要離奇。

  第一個還能推斷出來,那賊是半夜來偷的,當時院外沒有把守的人,還有可能;

  但這一次,錦衣衛在門外守著,王振前腳點了一遍,後腳就沒了?

  這麼多東西,進進出出的搬動竟然沒有驚動人?

  「難道是見鬼了不成?」

  就是這句話讓皇帝有些懷疑潘筠。

  所以才有昨晚雲晏帶人上門搜查的事。

  但是,什麼都沒查到。

  昨天甚至有錦衣衛盯著潘筠,她在城東的一個茶館裡坐了一上午;

  王璁的行跡也好找,他一路在城西遊盪,偶爾到城南,那一片距離王振的宅邸遠著呢,雖然中間有過一兩刻沒找到他的蹤跡,但這麼短的時間他也到不了王振的宅邸。

  而尹松和尹清俊一直在皇宮裡,有同僚作證。

  至於妙真和妙和,更是只在他們家附近的巷子打轉,給人看相看病,周圍一直有人。

  這麼一查,三清觀的人全部洗清嫌疑。

  除了消失的胡景。

  但安辰說過,胡景似乎身受重傷,一直躺著不動。

  所以宮裡懷疑潘筠察覺到錦衣衛扒屋頂,把胡景送走了。

  但藏匿通緝要犯和偷王振的財寶是兩件事。

  現在皇帝也只是認定潘筠他們藏匿胡景,關於偷盜財寶一事,對他們的懷疑已經降到最低。

  皇帝雖然氣惱潘筠藏匿胡景,但江湖人不守規矩的印象根深蒂固,他氣惱,卻能理解。

  一群江湖草莽,講的是義氣,論的是情義,正巧,他也是個很講情義的皇帝。

  所以他讓錦衣衛盯著尹宅的人,想把胡景找出來,審出藏寶圖,卻沒想法辦潘筠等人。

  他可以理解潘筠等人,卻不能理解王振。

  在他看來,潘筠幾個是外人,他們與他對抗,站在胡景那邊情有可原;

  但王振呢?

  他可是把他當做先生,當做父親一樣的人信賴和仰望,結果他竟如此對待他。

  一夜過去,消失的財寶沒有一點消息。

  毫無痕跡,以至於皇帝都生出疑問,「先生,密室里的財寶真的是被人偷了嗎?還是先生提前轉移,卻假借賊寇之名騙朕?」

  王振撲騰一聲跪在地上,伏地道:「陛下,臣以項上人頭擔保,密室里的財寶和書房裡的一樣,都是被賊人偷走的。」

  「那你說,他們是怎麼無知無覺,越過這麼多錦衣衛的耳目將東西偷走的?」

  王振噎了一下道:「陛下,世上有奇人,自然會有奇事發生。」

  皇帝就拿出一張黃符道:「朕也想試試,是否真有奇事發生,先生,你上來。」

  王振抬頭看向皇帝手中的黃符,心中一凜,不知道這黃符有什麼作用。

  他戰戰兢兢的走上前去。

  皇帝就啪的一聲將黃符拍在他的掌心,然後將他拉到窗邊,沐浴著皎皎月光,目光緊盯著他道:「月亮,月亮,請你告訴朕,朕在他心裡占幾分?」

  你問我愛你有幾分,月亮代表我的心,後現代的人畫的符的咒語就是這樣接地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需要咒語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