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擂台賽

  清晨,許願被一陣鳥叫聲吵醒。

  她冷眼盯著樹林裡飛著的鳥,心想這群鳥怎麼不大隻點,不然她就可以鳩占鵲巢了。

  不過鳩占鵲巢好像不是這麼用的。

  許願扒拉開身上的睡袋,凌晨實在太困了,她刷著光腦小視頻就睡著了。

  順便還跟江尋晝續了個視頻帳號的小寵物,每天發消息養活的那種。

  搞這種東西實在是有點無聊,但她睡前那段時間本來就很無聊。

  這裡不像名劍山莊,有那麼多毫無意義的睡前儀式:什麼抄已經可以倒背如流的劍訣啦!打掃房間啦……

  許願懷疑這些就是名劍山莊故意搞出來磨她心氣的招數。

  畢竟她剛到名劍山莊的時候不吃不喝七八天,差點直接餓死在屋子裡。

  要不是名劍山莊想不出辦法 直接把許願的家人搬出來威脅,她才不會就範呢!

  估計那時候名劍山莊就意識到她桀驁難馴,費勁心思就想磨平她的稜角。

  想不到吧?她許願沒被磨平稜角,反而還磨出了智慧,不然怎麼能在裝了那麼多年後看準時機跑路呢~

  想起三年前母親因思念自己憂思成疾而離開人世,母親去世後患上重度抑鬱的父親在一年前不忍愛妻孤獨而選擇自盡的書信……

  名劍山莊毀了她的一切,她的家人,她的天賦,而到了後面,他們甚至想摧毀她的人格,將她徹底變成原著里那個提線木偶。

  許願攥緊手心,此等血海深仇,她必讓名劍山莊血債血償!

  一想到受邀郵箱裡還有幾十封挑戰信,她就沒有從睡袋裡爬出來的動力。

  腕上的手環開始發熱,這是檢測到選手清醒了,在催促選手們趕緊處理收到的挑戰信。

  「您有一條新的消息。」

  光屏自動彈出,蒙著面紗的女人冰冷的目光注視著鏡頭:

  「下面宣布一條新的規則,自今日起選手們的比賽過程將被投屏到廣場現場直播,並且還會投放到外界的官方欄目實時直播……直播開啟前會提醒選手,請諸位放心,大賽官方十分注重各位的隱私,因此不會在選手們處於各自的住所內時進行直播……」

  許願鑽出睡袋,摸著腦袋懷疑人生。

  在住所內才不會直播……那這個破茅草屋她是非住不行了嗎?!

  特別關心的提示音響起,許願接通視頻邀請。

  江尋晝的臉在光屏上彈出:「阿願,等會兒我要去應戰了……差不多下午五點左右我大概就能結束戰鬥,你把坐標發一下,到時候我去幫你收拾屋子。」

  方才還一臉喪的許願一個彈射起步,滿臉『深情』地說道:「離開你,誰還把我當小孩!」

  江尋晝:「emm……一大早就玩這麼抽象嗎?」

  許願眉飛色舞地回道:「我都要住茅草屋了,你就讓讓我吧~」

  青年俊美的面龐帶著溫和的笑,配合地回道:「好啊。」

  掛了視頻通訊,許願拎著旅行套裝洗漱。

  沖牙膏泡沫的時候她又盯了一會兒茅草屋:「……呸!比名劍山莊還要壓榨的資本家……」

  好歹她在名劍山莊住的還能叫房子呢!這個茅草屋沾個『屋』字都是抬舉了!

  官方最好是一視同仁,給所有選手都住這樣的屋子,不然無論如何她都要鬧了!

  由於今日要應戰,許願在梅林里耍了幾套劍法熱熱身便隨機點開一個挑戰信後的『接受』應戰了。

  走過傳送陣長而白茫茫的通道,許願到了擂台的中間。

  吼!直奔主題啊!

  她站在擂台,輕輕地掃了一眼倒計時:五分鐘。

  在倒計時2:09的時候,對方大步從傳送陣踏出。

  來者穿著螢光色運動服,黝黑的臉上冒著汗,被汗水打濕的劉海雜亂地貼在額頭,一張嘴就露出一口大白牙:「剛剛熱身完,不好意思久等了。」

  圓滾滾的球形從擂台邊緣滾到中間,笨拙地伸出四肢,化為擬人形態:「請選手們做好準備,直播已經開啟……本場擂台賽上限五個小時,超出五小時未分出勝負,本場比賽將不計入選手數據,僅給出適當補貼……各就位,開始!」

  各就位出來的時候,許願乍一聽還以為自己在田徑賽場上比賽。

  擂台上的賽況被投屏到廣場和外界的官方平台,大批帶著浙江IP的觀眾湧入直播間,其中參雜著少數外省的IP。

  在全國各省同時間舉辦的省級選拔賽中做選擇,大家當然更傾向於觀看本省的參賽選手。

  當然也有不少人會在其他省的直播間暗中觀察,觀察一下全國賽的潛在對手們的實力。

  「看標題是首輪第八名和第20名的對決,哪個是第八啊?」

  「那個女孩子是第八名,這是她今天的第一場擂台挑戰賽。」

  「第二十名有點眼熟啊……vocal!他是不是剛剛晉級的啊?!」

  「是的,他剛剛打敗了原先的第二十名換位上去的。」

  「這位小哥的審美有點特別哈,好死亡的螢光配色。」

  「誰還關注衣服啊?快看比賽……嘖,上來就開大嗎?」

  青年伸出手,胳膊上暴起粗壯的肌肉,手掌微微張開合起,便抓住了一把凝出實體的長槍。

  長槍在手中轉了一圈,直直地刺向對面的許願。

  槍聲長鳴,如同虎嘯龍吟,破空掃去。

  白皙纖細的食指朝上晃了晃,許願身後的長劍出鞘。

  劍身撞上氣勢如虹的長槍,僅在一個回合間,就有占據上風的勢頭。

  許願握住劍柄,施展出凌厲變幻的劍法。

  青年的抵擋漸漸變得有些吃力,他驚訝地感受著雙方武器碰撞時彈回的力量。

  明明看著是個纖細瘦弱的女子,竟然也能發揮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被許願逼地直退的莫昆瑄面色凝重:原以為這個極品七靈根會使出法術應戰,他還特地花大價錢從二手販子裡購入了一件法衣。

  此法衣能夠抵擋元嬰期以下修為拼盡全力施展的三招,是個不可多得的寶物。

  但前提得是他的對手要用法術轟他啊!你一個法師在玩什麼近戰?!你瘋了嗎?!

  對手顯然跟自己不是一個級別的,許願僅用了兩套基礎劍法就把他打的難以招架,連劍訣都用不上。

  冷冽的靈氣伴隨著一道道殺氣肆意的劍氣疾速奔至身前,速度快到肉眼難以捕捉。

  許願的劍招快准狠,明明只是最基礎的劍訣卻快得揮出殘影,准得招招落在莫昆瑄的破綻上,而且每招都充滿殺氣。

  莫昆瑄一邊頂著實力的差距勉力招架,一邊還要控制自己因對方濃郁的殺意而不禁膽寒顫動的心跳。

  這就是前十的實力!這就是十二名的差距!

  莫昆瑄幾乎成了一個血人,被長劍劃出的血痕向外迸發著大片的鮮血。

  許願驟然停手,淡然道:

  「你輸了。」

  莫昆瑄不甘地看向顫抖的右手,連拿槍都是用盡了力氣。

  「多謝指教。」莫昆瑄收回長槍,對著裁判球高聲喊道:

  「我認輸!」

  說完,他衝著許願微微頷首,轉身走進比賽結束時就自動冒出的傳送陣。

  許願抖抖持劍的左手,打一場比她熱身的消耗量還少。

  她喚出光屏,隨便點了一個接受邀請,走進傳送陣前往下一個擂台。

  徒留身後的智能擬人小裁判按照程序宣布比賽結果:

  「比賽結束,受挑戰者許願獲勝,增加積分(包括系統獎勵)3500,現有積分:10000,排名第四。目前累積比賽:1場,目前累積勝場:1,目前累積敗場:0;挑戰者莫昆瑄失敗,扣除積分:2500,現有積分:5000(含首場勝利補貼),排名第二十,目前累積比賽:2場,目前累積勝場:1,目前累積敗場:1。」

  「這麼可愛的裁判球你們竟然忍心不理它!太過分了!」

  「裁判球好乖啊全部都念一遍……嘿嘿嘿,寶寶他們都是壞人,你跟我回家吧~」

  「許願都打到第四了啊?那名劍山莊豈不是計劃泡湯了?」

  「什麼瓜什麼瓜?我的網速慢讓我先吃一口!」

  「就是這個許願是名劍山莊的少主,但是留了封信跟名劍山莊斷絕關係,然後就跑了,名劍山莊沒抓到她還讓她成功參加地球聯盟的選拔賽了,所以現在拿她沒辦法,但是名劍山莊已經布置好了天羅地網等她出來。」

  「啊?那她為什麼還能在世家宗門這邊的賽區啊?」

  「哦,好像是名劍山莊舉報的哈哈,說是就算退出那也是宗門培養過的,留在散修賽區比賽不公平。」

  「名劍山莊心眼好小……反正無論哪個賽區最後的決賽過後能留下的只有十個人,能留到最後的去哪個賽區都能留,留不到最後的就算在散修賽區闖入前十也沒用啊。」

  「可不是嘛……不過這樣的確會更公平一些。」

  「所以有人知道許願為什麼要離開名劍山莊嗎?這個宗門在浙江去年的百大宗門排行挺前面的吧?好像是……25?」

  「浙江的宗門幾百個肯定有吧?排名前五十的肯定都是有些底蘊的。」

  「我在選手們的直播間吃瓜,好像有人說是冀星門的江尋晝拐著許願一起叛逃的……」

  「啊?不會是戀愛腦吧?」

  第二場擂台賽的對手在倒計時只有三十秒的時候姍姍來遲,許願等候期間閒得發慌,還在手環上看了幾眼自己直播間的彈幕。

  眼見彈幕的謠言越來越多,都快傳到:『許願和江尋晝未婚先孕所以私奔』的走向,許願終於忍不住出聲:

  「沒有私奔,沒有未婚先孕,我們是朋友。」

  但彈幕盛行的謠言不僅沒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我們是朋友!(可以一起私奔版)」

  「我們是朋友!只不過關係好而且可以同吃同住同睡!」

  「急了急了,看來是心裡有鬼。」

  ……

  許願深吸一口氣,選擇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