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銜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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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3章 銜接

  「臣聽說,雲州扶光侯年少有為、屢立大功,實力不在高遠侯之下,劍象似為太陽或者金烏。」皇帝發問,自然有人回答。

  皇帝身邊也有智囊,乃是專門為皇帝草詔中書舍人,都是皇帝的心腹,兼出謀劃策。其中幾個為這一局有定策之功,只是因為是文臣,手無縛雞之力,去赴今日之局無異於找死,因此皇帝把這幾位留在皇宮裡。等他出征回來,自然匯合了自己人。

  其中說話的這位韓舍人是皇帝身邊最得力的舍人,以博聞強識聞名,聽到皇帝的問話立刻回答出來。

  「嗯,就是他。聽說是高遠侯的繼承人,保功的表上還有國師的簽字。」皇帝抬頭,道,「看來現在是他出手了。忠良的繼承人,應該也是忠良吧?」

  韓舍人不吭聲,他怎麼可能保證一個認識都不認識的人是忠良?再說,他也沒覺得實質上割據一方的雲州土皇帝高遠侯是什麼忠良,也不知道皇帝是怎麼認證的。

  皇帝臉色忽然一沉,道:「我看未必是。此人早就來了,而且實力不俗。荀侯和朕在前面浴血奮戰,幾次險死還生,他怎麼不出手,到現在才出手?要不然就是個廢物,只是偏才,並不能在正面戰場得用,被吹得言過其實,要不然就是用心不良。」

  旁邊有舍人道:「也可能是高遠侯的意思。」

  皇帝若有所思,道:「扶光侯真的實力超常?」

  韓舍人欠身道:「是。據去過雲州的人說,其實他實力已經勝過了高遠侯,遠超尋常劍俠。和雲州的金烏劍祇關係匪淺,能掌御那傳說中的金烏劍,他在雲州深有威望。」

  皇帝略一沉吟,道:「也就是天然的雲州繼承人……這麼說,他的實力可能近似劍仙?」

  韓舍人道:「臣認為沒有。雲州一直表現出對國師的忌憚,這次朝貢路上也再三聯絡道宮,企圖倚做靠山,應該是不能與國師相抗衡的。」

  皇帝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就請荀侯去榮養,把扶光侯調進京城來吧。這麼強的實力,怎麼能不為朝廷效力呢?總不能讓他紮根雲州吧?」

  天上的陽光雖然璀璨,終究不是真正的太陽,一段時間的燦爛之後,便歸於沉寂。天空再度昏暗下來,卻沒有再如當初那般陰暗,因為遠處天際線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長夜將終,太陽就要升起了!

  此時,天空中空無一人。

  高遠侯也好,剛剛布陣的人也好,全都已經消失不見。顯然,當拔除最後一分隱患之後,出手的人已經離開了。

  皇帝眉頭皺起,既然做了這麼多轟轟烈烈的事,又在京城上空,竟不肯順便下來拜見一下君主,逕自走了,這可真不把朝廷放在眼裡。雖然高遠侯說話也很無禮,但畢竟曾並肩作戰,又曾救駕有功,有一層光環在,皇帝便不覺得她無禮。這扶光侯卻沒有這種濾鏡,讓皇帝心中記下了。

  但此時先不是處理這事得時候,皇帝道:「太后和眾臣和諸侯都散落在城外……」

  他說到這裡,想起這些人好像也是高遠侯的人處置的,他也不知道去向,不由得有些頭疼。

  這些人可得找回來。太后就算了,樓上眾臣找不回來朝廷可是要癱瘓的。雖然那些大臣中有不少需要清洗的,那也得找回來再清洗,徐徐清洗,清洗也沒有連鍋一起扔的。更別說那些諸侯、宗室,有不少心思不定之輩,要是都扔到外面,那得弄出多少亂子來啊?

  皇帝想了想,道:「全程戒嚴,先去紫金山下封鎖,查看金鼎樓的遺骸,看有什麼線索遺留。再者,將那些滅門的府邸都封鎖,仔細翻查,不可遺漏蛛絲馬跡。再讓檢地司把京城上下搜索一遍,凡有陰氣迅速撲滅。派出緹騎巡查京畿地方……」

  他正吩咐著,若有所感。

  就見遠處天空中晃晃悠悠飛來一輛奇怪的兩輪車。兩輪車還不如尋常馬車大小,也還很昏暗的天穹中並不起眼,唯獨車前一盞燈籠光華閃閃,像一盞孔明燈。

  車上乘客是一個少年,俊朗非常,來到皇宮上方,做了一個手勢,似乎是示意想要降落。

  雖然要降落提前跟主人打招呼這個過程還算講究,但皇宮大內其實外人想降落就降落的?早有無數侍衛衝上來護駕,有人推出勁弩往天上瞄準。

  這時候皇帝倒是看清了那盞燈籠,上面寫著「太陽廷」三個大字,心中一動,道:「叫他降下來吧。」

  侍衛這才稍微撤開,但也沒敢放鬆警惕,舉著武器一直盯著那輛車,直到這奇形怪狀的兩輪車落在大殿之前,那俊朗少年翻身下車,看向皇帝。

  皇帝盯著少年一見難忘的臉,突然恍然道:「卿就是扶光侯吧?」

  湯昭微感詫異,他剛從城外回來,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竟然被皇帝認出來了,行禮道:「正是。扶光侯湯昭拜見陛下。」

  皇帝露出笑容,和藹道:「快免禮。好一個英雄少年,名不虛傳。這麼說就是你把思王那些魔教敗類剷除的?」

  湯昭再度應是。皇帝稍微釋然:看來自己和高遠侯一起戰鬥的時候,這小子倒也不是什麼都沒幹。

  看來高遠侯和扶光侯兩人是有分工的,一個正面戰鬥,一個去搜尋那些藏在暗處的魑魅魍魎,兩人都完成了任務,才能讓事情比較完美的解決。

  雖然他們完全不告訴自己就擅自行動,但考慮到滿朝文武唯有這兩位在認真做事,皇帝也不能要求太多,笑眯眯道:「卿剛剛從城外回來?」得到湯昭肯定的答覆之後,笑道,「卿可真是回來遲了。你家荀侯去哪了?」

  他卻不知,湯昭不單是剛從城外回來,還剛從城裡出去。這一進一出,差不到幾個呼吸時間,卻已經做下了好大的事了。

  畢竟他剛剛用高遠侯留給他最強大的逆轉機會回到了過去,去同時剿滅魔教的隱藏巢穴了。那個時候,外面還打的激烈的很呢。

  那時,在世界之中同時存在兩個湯昭,雖然以不同的相貌存在,但實質上是一個人。

  這也是為什麼他不敢親自去見「高遠侯」,要安排順王去傳話的原因。

  雖然沒有證據表明,不同時刻的同一個人正面相見會觸發「祖父悖論」這種意外,但能防止還是要防止的為好。他主要是順王告訴過去的自己:他心裡早就醞釀的那個逆轉時空的計劃是可行的,等到忙完手邊的事就去做吧,記得一定要把欠帳還上。

  不過現在出來就沒問題了,因為把陣法拔除,「現在」的湯昭就馬不停蹄的回到過去了,而從未來來的湯昭正好從城外趕回來,現在這個世界上又只有一個湯昭了。

  至此,一個前所未有、匪夷所思的計劃才算合攏。

  聽到皇帝問起高遠侯,湯昭心中冷笑,回答道:「有勞陛下垂問。君侯身體虛弱,已然不堪重負,現在只能回去休息了。陛下有事可以找我。」

  皇帝聞言倒也關切,忙問道:「荀卿如何了?是剛剛大戰一場脫力了嗎?」

  當然不是大戰,高遠侯被湯昭險而又險在臨近抓上金鼎樓時的救出來,那時便虛弱至極,哪裡還能大戰呢?她現在是被湯昭安置在罐子裡休息。

  雖然說剛剛一戰之後,湯昭已經傾向於讓這個皇帝試試蕩平天下,但提起君侯,心中還是很不舒服,道:「君侯身體一向虛弱,使用力量更是透支嚴重,托陛下的洪福,能支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皇帝察覺到他的陰陽怪氣,卻居然不生氣,因為他關注點偏了,心中暗想:他小小年紀已經封侯,實力又強大,卻對高遠侯一口一個「君侯」叫著,看來是個忠臣,只不過忠誠於高遠侯罷了。這樣也好,高遠侯忠於朝廷,他自然不會背叛。將來高遠侯去了,再收起心也不難。

  他這麼想著,對湯昭憋不住的陰陽怪氣只覺得是因為高遠侯而產生的怨氣,並不生氣,反而有些欣賞:做主君的都是欣賞忠臣的,哪怕不是自家的忠臣也是一樣的,忠臣的底色是不會變的,一旦收服比小人可信得多,嘆道:「荀侯辛苦。這一回全虧她勞苦功勞,當加爵加賞以慰勞。自然扶光侯功勞也不小,朝廷也不吝封賞。對了,金鼎樓上眾臣哪裡去了?」

  這倒是正事,湯昭回答道:「之前時間緊急,君侯麾下的劍俠將他們轉移出去了。不過他的劍法特殊,雖然方便轉移,但是方向和目的都不定,是以現在也說不清他們去哪了。不過當時只做了十里範圍內的短途轉移,想來他們還在京畿內。」

  皇帝沒想到世上還有如此奇怪的劍法,也是長了見識,道:「既然在京畿內,倒方便搜尋。只是京城要亂一陣了。扶光侯實力出眾,不如留下來替朕維持秩序,搜尋眾臣?」

  湯昭不想替他做事,但是他也要搜索刑極他們的下落,目的相同,道:「自當……」突然察覺到異樣,心中一震,從袖中取出一面圓鏡看了過去,臉色再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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