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沒有簽約

  韋哲禮這才如夢初醒:「真的是咱爸?你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嗎?」

  「我咱你個大頭鬼!」回一笑直接用喊的:「你不確定、不一定、不肯定,你還還能造反不成?」

  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她剛剛來的路上是準備和韋哲禮說什麼來的?

  哦對!

  【小禮子,我還挺想你的。】

  【別擔心,我會陪著你的。】

  啥都還沒說,就只想罵人,是怎麼回事?

  百無一用韋哲禮、百無一用韋哲禮、百無一用韋哲禮。

  回一笑趕緊念了三遍好久沒念過的清心咒。

  這廂,回一笑忍得已經夠辛苦了。

  那廂,韋哲禮還在作妖。

  「真的真的是咱爸嗎?你們驗過DNA嗎?」韋哲禮的臉上,帶著莫名的興奮。

  明目張胆的,一點都不像不敢造反的樣子。

  看得回一笑一頓牙痒痒:「那是我愛的男人,請問你有什麼意見嗎?」

  韋哲禮稍息立正站好。

  站得比軍姿還直。

  抿著嘴忍著笑,小幅度地拼命搖頭。

  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激得回一笑又念了三遍清心咒。

  「沒意見。」韋哲禮笑笑,說道,「我也是。」

  久違的笑容,看的回一笑有些出神。

  這個大男孩的笑容,是真的很吸引人。

  【側臉殺】之類的熱搜照片,並不能展露韋哲禮顏值的十分之一。

  什麼貴族啊、紳士啊,統統不是韋哲禮最真實的樣子。

  真實的韋哲禮,笑容是燦爛而又純淨的。

  韋哲禮對著回一笑,總是會咧著嘴,笑得露出八顆潔白而又整齊的牙齒。

  什麼紳士的矜持,什麼貴族的高冷,統統都沒有。

  在別人那兒,韋哲禮說不定是紳士的貴族。

  在回一笑這兒,整個一個狗皮膏藥一樣的無賴。

  笑得像只狗子,粘得像張狗皮。

  打從和韋哲禮做同桌開始,回一笑就一直嫌棄。

  只不過,狗皮膏藥也是藥,貼多了就很容易產生藥物依賴。

  半年沒貼,回一笑渾身都不自在。

  回一笑難得花時間理清自己的思緒、懷念自己的膏藥,都忘了分幾個腦細胞到韋哲禮的回答上面。

  小禮子這忽然志得意滿的笑意是怎麼回事?

  之前打電話給韋秀琴女士時候的忐忑和委屈都哪裡去了?

  誒,不對,怎麼就【我也是】了?

  她的上一句話是——【那是我愛的男人,請問你有什麼意見嗎?】

  韋哲禮回答——【我也是。】

  這廝的智商什麼時候進化到都能偷換概念了?

  啊呸!

  堂堂笑笑子愛誰還是不愛誰,是區區小禮子能決定的?

  會不會想得有點多?

  剛剛又是清理又是懷念的發了這麼久的呆,現在再對【我也是】提出質疑,會不會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算了。

  看在小禮子正在經歷人生的第一場風暴的份上,就讓他嘚瑟一下,又何妨?

  回一笑一直不說話,韋哲禮就以為她生氣了。

  韋哲禮轉而開始問別的問題:「《烈士證明書》你幫我帶了嗎?」

  「你天天抱著流口水的一張紙,我得多不潔癖,才會幫你帶啊?」又開始了,回一笑的一臉嫌棄。

  回一笑清楚地記得這張證書的由來。

  那一年,她三歲。

  是一個大人們都以為還什麼都不懂的年紀。

  那一年,韋哲禮五歲。

  是一隻滿院子打滾的鼻涕蟲。

  每逢換季,必掛一個月的鼻涕。

  和現在的韋哲禮判若兩個物種。

  回一笑一點都不願意,自己超常的智商,發揮到這樣的記憶點上。

  可她就是什麼都很清楚,並且一直都記到了現在。

  「那我讓我媽幫我拍。」韋哲禮還沒有看到最新的熱搜,他的關注點,和先前並沒有什麼改變。

  「拍什麼拍?拍張證明書就有用的話,我有必要帶著我爸這麼大老遠地飛這一趟嗎?」回一笑想要避開這個話題:「要不然你抓緊時間打電話,我也好讓我爸帶我去北大逛逛,再坐晚上的飛機回去。」

  回一笑一句話,說了兩個【我爸】,韋哲禮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件事情:「剛剛算不算見家長?」

  回一笑忍不住想笑,小禮子永遠是小禮子,注意力還是這麼容易被轉移。

  韋哲禮瞬間就有了一種可以被稱之為驚恐的情緒:「我剛剛表現是不是非常差?」

  「你說呢?」回一笑一臉嚴肅地問。

  臉上嚴肅,心裡憋笑。

  好神奇的腦迴路。

  笑笑子要是和禮禮子在一起,哪裡還有見家長這一關呢?

  韋哲禮這廝,把回藝女士哄得都忘了自己生的是個閨女不是兒子了。

  早就比親閨女還親了,還需要見家長?

  「完了完了,我又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了,怪不得你總說我百無一用。」韋哲禮急得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韋哲禮百無一用的時候很多,回一笑卻是第一次在這種情況下給韋哲禮支招:「我覺得你還有的救。」

  「怎麼救?」韋哲禮問。

  「我爸目前單身,你可以考慮把你家藝姐介紹給他。他倆要是成了一家呢,你就還是只需要搞定藝姐一個就行了。」回一笑支招。

  明星先生沒可能這麼快就被韋哲禮拉到同一戰線去。

  韋哲禮想要擁有得天獨厚的家長緣,關鍵還得看爸爸子和回藝女士的發展。

  笑笑子找到爸爸子都已經有半年了。

  一直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讓明星先生和回藝女士的故事,有進一步的發展。

  回一笑能看的出來,親親爸比一直都放不下那段過往。

  是因為放不下之前的感情也好。

  是因為偏執地想要知道回藝女士當年為什麼單方面人間蒸發也罷。

  總之,結果就是,那麼那麼那麼好的爸爸子。

  手那麼好看,臉那麼好看,人還那麼有才華,卻至今單身。

  光這一點,這些年難得才回家一趟的回藝女士要怎麼比?

  長年不著家的女人,誰知道交往了多少任?

  不怪回一笑找到爸爸就偏心。

  她不管問什麼,爸爸子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么小心翼翼地和她講故事。

  那麼怕她誤會。

  那麼怕她不能理解。

  以及後來的有求必應。

  哪像動不動就要脫離母女關係回藝女士,要麼不回答,要麼故意說一半誤導她。

  最過分的是。

  回藝女士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當然有權拋棄任何一個她不想在一起的男人。

  可她憑什麼是剝奪明星做爸爸的知情權?

  憑什麼讓她在沒有父愛的環境裡面長大?

  回一笑不管不顧地把故事的第二個版本,說給過回藝女士聽。

  回藝女士聽完之後的反應,讓回一笑尤為失望。

  回藝女士說:「那個人說什麼你都信,那你就跟他過。」

  回藝當然緊接著追問回藝女士的故事版本。

  這個版本,不僅是她自己想知道,爸爸子也同樣想知道。

  可是,半年以來,回藝女士一直都拒絕溝通。

  國外的公司明明都賣掉了,創始人的綁定期也已經過了,連競業禁止協議都不再生效。

  回藝女士卻還經常在國外待著。

  一出去就至少一個月。

  一回來就忙著做創業導師。

  回不回國的也差不了太多。

  回一笑一直想要找一個契機,讓明星先生和回藝女士能夠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奈何回藝女士一直都不願意配合。

  今天是個例外。

  回藝女士破天荒地主動給回一笑打了個電話,問韋哲禮的事情,有沒有什麼需要她幫忙的。

  果然,只有「親兒子」的事,才能讓回藝女士上心。

  所以,比起自己,把回藝女士的故事版本,交給「親兒子」去打聽,絕對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回一笑當然也沒有和她客氣,直接讓她去改微博認證。

  在武劍俠的維護和打理下,回藝女士的微博粉絲,都已經超過三百多萬。

  ……

  「把你和月姐簽的經紀約拿出來給我爸看一下。」回一笑切入正題。

  等到親親爸比洗完澡下樓,三個人就開始談正事。

  「我沒有簽經紀約。」韋哲禮提供了最新的消息。

  「沒有?」回一笑難免意外。

  月姐對韋哲禮的經紀約,可謂志在必得。

  而且,電影剛開拍的時候,月姐就準備找她買韋哲禮的經紀約。

  因為回一笑鬆口說自己只是名義上的。

  月姐就直接和韋哲禮商量去了。

  那之後沒兩天,韋哲禮的商務合作聯繫人就變成月姐了。

  電影都拍完了,經紀約還沒有簽,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我只是答應了尤哥來演這一部電影,後來他經紀人又來找我談過片酬和經紀約什麼的,我就說我沒有打算要片酬。」韋哲禮說。

  「為什麼不要?」回一笑一點都不贊同有付出沒有回報的吃力不討好。

  「最開始,尤哥不是說要自己一個人投資這部電影嗎?我想著多留點錢給後期或者請別的演員客串。」韋哲禮的討好型人格,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你為什麼總是那麼為比人著想?」回一笑和韋哲禮,可以說是兩種極端。

  回一笑很少顧及別人的感受。

  尤其是那些根本算不上是知交的人。

  人家就給你講了一個故事,你就什麼什麼都可以。

  到頭來你出事的時候,人家是不是也大包大攬,什麼都幫你呢?

  面對韋哲禮的「好好先生」人設,回一笑經常會有一種怒其不爭的感覺。

  「我當時其實想要找你商量的,我在樓底下等了一夜,又上去等了一天,你手機又關機,我打咱……」

  韋哲禮想說【咱爸】,因為明星本人就坐在跟前,臨時改口:「我打大夏明助家裡的電話,你也沒有接,我就以為……」

  韋哲禮對著回一笑,向來也是沒有什麼隱瞞的。

  主要他想瞞也瞞不住。

  韋哲禮但凡對回一笑撒一丁點的謊,不論他做了多大的努力去圓,半天之內就一定會被揭穿。

  撒謊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這也是為什麼,他第一次負氣出走,就選擇「封閉式拍攝」。

  他就是這麼沒有骨氣。

  假設,回一笑給他打個電話,問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他肯定二話不說就買機票訂餐廳去了。

  韋哲禮特別害怕,《均勻有餘》才開始拍,回一笑就招他回家。

  到時候他就會失信於整個劇組,辜負尤鋆對他的期待。

  韋哲禮還擔心,回一笑追星這麼多年,根本就沒有她進不去的劇組。

  如果眸眸直接追到片場,他就算再堅持,也很有可能會被強行拉走。

  韋哲禮鬧不過很多,回一笑去找他的畫面。

  最後一個都沒有成真。

  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推移,韋哲禮越來越覺得自己傻得夠可以。

  守在回一笑身邊,他都當心眸眸長大之後,可能會為別人心動。

  他這一走,能夠有什麼幫助?

  「行了,你打住吧。」回一笑不想再讓韋哲禮說下去了。

  這廝也真是有夠實在的。

  誤會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跟親爹跑了,這樣的事情,是可以當著未來岳父的面說出來的嗎?

  啊呸!

  未來什麼未來?

  這都什麼跟什麼?

  韋哲禮不過是上了一個黑熱搜,她怎麼就這麼聖母心泛濫呢?

  這廝是不是沒有腦子?

  如果大夏明助不是她尋而不得、日思夜想的親親爸比,她有可能和一個剛認識的人待上一天一夜嗎?

  從小一起長大,還有沒有點基本的信任了?

  回一笑還想再批評兩句。

  回想起她和韋哲禮鬧到這個地步的原因,是某個帶阿字的姐姐說的那句【一起在江蘇待過兩天】。

  說到基本信任,她可不就是以五十步笑百步?

  說不定還不如,直接以百步笑五十步。

  想想爸爸子和回藝女士錯過的這麼多年。

  想想韋哲禮出事之後自己的心情。

  回一笑開始意識到,就算一起長大,該說清楚的話,還是要好好和對方說。

  想到這兒,還沒有說出口的批評,就變成了她最開始想要和韋哲禮說的那句話:「小禮子,我還挺想你的。」

  韋哲禮明顯愣了愣。

  這是他第一次聽回一笑說想他。

  「我都特地上樓洗了個澡了,還不夠你倆敘舊的?」明星非常貼心的問回一笑:「要不要爸爸再去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