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故障
清晨七點，新的一天，早餐時間。
桂奕被打發去休息，崔建與端木陪同鄭宇用早餐，端木把情況說明：「在我老大的介入下，事情解決了一半。我隊長安排了避難所，我建議你今天就離開韓國，到避難所暫住，直到90天期滿。」
鄭宇看端木：「所以一切都在變好。」
端木問：「你不想走？」
鄭宇道：「兩周，我需要見幾個人。」
端木問：「命不重要？」
鄭宇回答：「很重要，但我老鄭家從沒有苟活之人。」
原來是遺傳，端木心中想笑，難怪自己這麼喜歡折騰。在韓城當保鏢混了一身的傷疤，幾次在鬼門關前遊走，但自己從沒有放棄的想法。努力折騰，不死不休。
端木正在建立一份傳承，他做的已經夠多了，但是他並沒有就此結束。他不僅要自己在活著的時候折騰，即使死了，還要留下傳承遺產，讓後人繼續折騰。
天穹計劃的實施，讓他擁有足夠的財富。現在需要時間，讓一批批小樹苗們茁壯成長，構建成折騰帝國根基。
讓端木放棄？那是不可能的事，這麼一想，端木倒是理解了鄭宇的想法。升官是鄭宇的理想，折騰是端木的理想，雖然這兩個理想都上不了台面，但每個人都有追求理想的自由。
端木點頭：「好，一會叫上桂奕和張昊，我們要開個會。」
半小時後會議開始，幾人圍坐在別墅房間沙發，端木拔掉了電視網線，插入一個U盤。
端木道：「黃追令已經被解決，但是有五名殺手接受了委託。其中三人身份不明。一人只知道代號：胖子。」
端木道：「胖子在五年前出現在一趟民航中。一位富豪在藥物作用下昏睡，昏睡中被尖銳物體刺穿頸動脈，兩分鐘後才被人發現。飛機落地之後，警方封鎖了機場，在接下去長達半個月的搜查中，警方就差把飛機拆開，始終沒有找到線索，也沒有找到兇器。雖然有一些猜測，但至今沒有人知道胖子是怎麼殺人，怎麼銷毀兇器。」
端木道：「胖子犯案率為每年一次，他的手法與一般殺手不同，他更接近刑事殺手。從案發現場看，殺手應該就在現場，但是警方就是找不到人，也沒有懷疑對象。半年前，蘇晨突然對此案感興趣，從五起案件中找到了蛛絲馬跡，鎖定了最後一起案件的四名嫌疑人。不知道什麼原因，至今還沒有後續消息。我會請李經理聯繫蘇晨，請他解決胖子的事。」
端木放出下一張照片，是一個身高一米六不到的可愛小莉蘿，她戴著白色假髮，背景是漫展，她做出可愛的剪刀手拍照：「金剛芭比，紅色通緝犯，此人嗜血虐殺，據說力大無窮。這是在她用錘子砸爆一名漫畫作者腦袋前一分鐘拍的照片。」
桂奕舉手：「既然有正面照片，為什麼抓不到她？」
端木回答：「她佩戴了矽皮面具，你們看的臉是經過她精心化妝後的樣子。」
這就是化妝妖術，通過化妝或許很難複製另外一個人，但絕對能讓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
崔建問：「確定是女性嗎？」
端木回答：「大概是。她在四年前出現，犯下很多起案件，主要犯罪區為中歐和東亞。她的作案手段是用槍械或者鈍器讓對方失去反抗能力，再用錘子砸爆對方的腦袋。金剛芭比會把作案過程拍攝下來，發送給自己的僱主。她在業內小有名氣，日常就是通過網暗接觸委託。她不僅接殺人委託，也接打斷腿，砸汽車之類的委託。」
崔建道：「上檔次的打手，不太上檔次的殺手。」這類風格的殺手不足為懼。
端木點頭：「最麻煩是這三人，完全沒有信息，只在中介留下一個蝦特幣交易方式，以方便完成任務後收蝦特幣。顯然這三人是網暗中的接單老手，以此為營生。不過這類人有概率只接單，未必會有真正的行動。此外，他們會權衡利害關係，完整的安保體系也可能讓他們退避三舍，」
桂奕道：「最可能來的殺手是這個綽號金剛芭比的殺手？」
你要這麼理解也是可以的。端木點點頭：「每來一個，獎金加20萬美元。」
桂奕心中暗樂：可以買房子了。
崔建潑冷水：「桂奕，防住四個，最後一個人把鄭宇弄死，一分錢都木得。」
桂奕提醒：「死鄭宇也有20萬美元。」
崔建驚：「難道你想用鄭宇釣魚？」
桂奕：「我沒有這麼想。」
崔建：「你可以這麼想，一個20萬啊。」
端木陰沉著臉：「喂，我雖然不喜歡他，但他好歹是我血緣上的父親。更重要一點，這關乎我隊長的面子。」
崔建好奇問：「你爸更重要，還是你隊長面子更重要？」
桂奕佩服，你的問題切入點真有趣。不過她也很好奇端木會怎麼回答。
端木傲然藐視崔建一眼，走人，不理崔建是對付崔建最好的方法。
……
一轉眼四天時間過去，這四天鄭宇非常活躍，他不僅登門拜訪別人，也有別人登門拜訪他。端木告訴崔建，這反而說明鄭宇地位不高。因為真正的大佬不需要見面，他們手下助理就能把事情談好辦好。
比如某某國家總統到首爾訪問，總統與對方總統會談半個小時，簽署了幾千億美元的援建或者是合作協議。乍一聽感覺兩個總統好厲害，半小時就能簽署這麼多協議。實際上他們只是在這個時間宣布而已。前期準備工作早在幾個月前，甚至幾年前已經完成。
政治資本累積本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除非是馬克龍。
這一天上午九點，車隊前往海商大廈，鄭宇將與本地華商幾位代表人物見面，就一些商業合作方案進行討論，中午由華商請客吃飯。
本是和前幾日沒有區別的聯絡感情的活動，但在車隊接近海商大廈時，崔建發現路邊出現二次元扣死破類打扮的人，並且數量越來越多。金剛芭比當眾殺人事件中，她就是以動漫造型出場。
詢問得知，海商大廈一樓到二樓，還有海商大廈廣場前和周邊，進行日韓動漫與遊戲展會，27層高的海商大廈正面牆體掛滿了豎條的橫幅。
為什麼崔建他們沒收到這份情報呢？因為崔建根本不收集情報。桂奕是工具人，負責跑腿和開車。端木擔負指揮AB兩部指揮工作。此前踩點的張昊並不知曉金剛芭比的信息，沒有將展會的情報向端木匯報。
頭車副駕駛的崔建拿對講機問：「還去嗎？」
三車副駕駛端木用詢問眼神看鄭宇，鄭宇點頭，端木道：「按照原計劃執行。」
崔建看了眼司機桂奕，問：「你好像很期待。」
桂奕小聲道：「那可是20萬美元。再說金剛芭比威脅度不是很大。」相比暴力殺手，技術性殺手威脅更大。
崔建問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金剛芭比沒來，卻有神秘殺手潛藏在內呢？」
崔建解釋：「這是鄭宇第一次進入一個比較混亂的場所，有很大的操作空間。而我們對殺手情況一無所知。」
桂奕左右看了一會，道：「你這麼一說我就緊張起來了，看路邊的人都像是殺手。」
崔建寬慰道：「放心吧，殺手也不喜歡混亂的場所。因為混亂代表難以掌控，今天是會展的第一天，殺手並不熟悉漫展的情況，也不清楚我們的路線，敢在漫展區域內動手的機率不高。我認為更應該注意脫離混亂之後的環境。」
桂奕點頭。
崔建問：「看見那個在路邊騎車的小鬼了嗎？」
「嗯。」
崔建道：「假設路邊有人推了他一把，他摔倒在我們車前，你應該怎麼辦？」
桂奕：「當然是剎車。」腦筋急轉彎還是冷笑話？
崔建問：「假設殺手通過這樣手段逼迫我們停車呢？我們一停車，路邊的槍手就會拿出槍械，對車輛進行掃射。」
桂奕為難道：「總不能碾過去吧？」
崔建道：「當路邊人多時，就要儘可能離開路邊，最好把車按在中間虛線開。」
桂奕道：「那會被後面的司機罵死。」
崔建道：「我寧可被罵。此外要做好各種突發情況的心理準備。比如我現在只要一按安全帶，就可以推開車門跳車離開，為此我要觀察車後面情況，以免自己跳車後被碾壓。作為司機，你最差的選擇是踩死剎車，你可以選擇變線，甚至衝破中間護欄，開到逆向車道上。」
崔建解釋：「你的行為也算是緊急避險，為避免碾壓小孩而造成交通事故。打官司有律師所，財務損失有公司和保險公司。因此我建議你，隨時做好開車突圍的心理準備，在事情發生時，你的身體就能在第一時間執行突圍指令。」
崔建的教導也是為了自己小命。桂奕與張昊昨晚進行了深度談話，桂奕確定自己會繼續留在B組，司機位置自然非她莫屬。
越接近海商大廈，二次元打扮的人越多。B部一名保鏢守在地下停車場出入口前，指揮車輛通過。由於地下一層車輛多，車隊去了地下二層，中途桂奕下車走西樓梯。崔建接手車輛，五車都停在電梯入口附近。
端木和泰西陪同鄭宇進入10層以上電梯，崔建和桂奕則是步行而上，他們要去一樓和二樓的展會轉一圈，再由下而上走左右兩道步梯到10層的餐廳。中午鄭宇就在餐廳里用餐，他們需要提前熟悉環境。
幾人分開，張昊帶人留在汽車附近，以避免汽車被人動手腳。
強敵隨時會來，誰都不敢大意。
崔建剛剛到達一層，耳麥傳來端木的聲音：「電梯停在7樓，電梯門無法打開。」他第一時間把鄭宇拉到一邊，子彈可以射穿電梯門，但是電梯門左右兩邊還有一些空間。
崔建問道：「是故障嗎？」
端木回答：「不確定，緊急通話可以使用，保安部說會儘快到現場。」
崔建看防火門後的牆壁，這邊有一張1到10樓布局圖。10樓以上是商會的地盤。1-2樓是購物廣場、電影院和商超。3-4樓是家具和電器城，5-6樓是各種與裝修有關的店鋪，包含了燈飾、大理石、馬桶、潔具等等商店。8樓是網紅直播公司，9樓是一些商家租賃的辦公室。
那7樓是什麼？崔建撕掉上面貼的膠布：床上用品。就說嘛，這一整套下來不就缺了床上用品嗎？可為什麼要貼起來呢？
崔建道：「端木。」
端木：「請稱呼我的代號：海神。」
崔建：「海神，7樓有古怪。」
端木立刻阻止準備暴力掰開電梯門的泰西，問：「什麼古怪？」
崔建：「我不知道，你先留在原地等我們。海妖在嗎？」
桂奕：「我已經到三樓。」她走的西樓梯。
崔建：「小心埋伏。」
崔建交代一句後抽槍，關閉保險，順著樓梯而上。每一層的防火門都關著，崔建推開其中兩層看了一眼，大部分商鋪在營業，顧客不少。
很快崔建到達5樓，聽見樓上傳來腳步聲，是一個快速下樓的腳步聲，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崔建舉槍朝上尋找時，腳步聲停頓，樓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崔建等待片刻，舉槍一步步走到7樓，朝防火門看了一眼，心中罵娘，防火門被鎖了。左右開門的防火門門把被鐵鏈鎖住，上面落了一個大鎖。
桂奕匯報：「西梯防火門上鎖。」
崔建槍口始終對著上方，左手在耳麥敲擊兩下，表示有未知情況。
這些消息讓電梯內的三人有些惴惴不安，泰西看端木，等他決定是否徒手掰開電梯門。泰西現在懊惱不已，自己怎麼忘了，自己脫離B組的原因是因為B組危險。
美元好賺，但也得有命花。
端木有三個選擇，一個選擇掰開電梯門。一個選擇原地等待。一個選擇是開頂，鑽到電梯頂部。
端木思考：假設電梯是故障，那就等著。假設電梯不是故障，而是人為，說明對方操控了電梯。掰開電梯門後，人鑽出去的瞬間，電梯可能會立刻啟動，將人夾死。鑽電梯頂部的話，電梯會被升到最高，將人擠死。
原地等待的話……
剛想到這裡，一顆子彈穿過電梯門，從端木大腿邊滑過，打進電梯牆中。然後是更多的子彈，射擊軌跡在大腿附近。泰西緊緊靠著電梯左邊，端木和鄭宇靠著電梯右邊。左右安全區只有30公分。
端木感覺很不好。假設歹徒聰明一點，不再直線射擊，而採取斜線射擊，那安全區只剩下一個小小的三角地帶，根本無法容納一個人。
同時，端木發現所有子彈都沒有超過自己的腰部，說明電梯此時停在5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