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多時間,承蒙長老照拂,天策這次前來,就是專程道別。」
楚天策語氣懇切,在這外門之中,除去丁正清對自己有大恩外,最照顧自己的,就是玄骨長老了。
先前去拜訪丁正清,卻是沒想到丁正清又接了一個任務,在內門選拔賽結束、得知楚天策順利奪取魁首、完成小登天戰之後,便即第一時間離開了宗門,甚至只是留下訊息,叮囑楚天策不要輕率冒險。
玄骨長老眼中掠過一抹精光,似乎沒有想到楚天策是專程前來道謝道別。
「其實你大可不必抱有感激之心,我助你,本意是為了噁心一下巴家,你能夠擊敗巴盛弘,說實話大大出乎了我的預料。想到內門巴家那些老傢伙的嘴臉,老夫就感到痛快無比,說起來,非但你不用謝我,倒是我要謝你,這樣的快事,當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玄骨長老和楚天策走入武技閣,給楚天策斟了一杯酒,旋即自己直接拿著酒壺向口中傾灑。
酒香馥郁,霎時間整個小院都籠罩在濃濃的酒香之中。
只是微微呼吸著酒香,楚天策就隱隱有微醺之意。
玄骨長老的這壺美酒,很顯然要比百味樓極富盛名的烈火酒,品質要好得多。
「長老有何目的,與我並無干係,我得到的幫助,卻是實實在在。」
楚天策根本沒有將玄骨長老的話放在心上,而且玄骨長老對於自己確實是頗為欣賞、誠心相助。
「好!坦坦蕩蕩,老夫就喜歡你這樣的性格,內門之中,勢力紛雜,步步兇險,宗門法度雖然可以控制大局,但這種內部的鬥爭,卻是可以刺激內門弟子、甚至長老之間的成長。你劍道天賦極佳,本身又是七品血脈,聖劍樓和神血峰應該都會向你發出邀請。」
玄骨長老隨手將已經空了的酒壺放在一旁,一掌拍開一個酒罈,大口酣飲。
足足喝了堪比兩壺的量,方才吐出一口濁氣,嘴角泛起一抹輕鬆的笑意。
「長老海量!」
楚天策雙眉一軒,眼底泛起一抹驚訝之色。
這可不是普通的米酒,單單是彌散的酒香,蘊藏的真元就超過了百味樓的烈火酒。
如此大量酣飲,簡直是吃炒豆子一樣吞服丹藥,哪怕是神罡境武者,都做不到。
玄骨長老卻是擺了擺手,說道:「這冰玉酒我喝了多年,早已感覺不到太多酒味,不值一提。有一件事我要提前告訴你,傳授你那一式劍訣的前輩非同小可,不過這套劍訣牽扯到當年一段往事、涉及一些宗門高層,其中頗多兇險之處,劍法固然強橫,但你首先要護住自己。」
說到最後,刻意壓低的語氣極其凝重。
言辭語焉不詳,聲音刻意壓低,顯然有所避諱。
楚天策眼底掠過一抹精光,微微點頭,並未開口。
得到凶冥劍訣傳承的過程,完全是天上掉餡餅,連楚天策自己都想不到。
修行之道,一啄一飲,暗合天數。
得到機緣,自然需要有所付出,這個道理楚天策當然明白。
只是黑暗劍王血脈並不排斥凶冥劍訣,而強橫無比的烈風一劍確實幾次救楚天策於水火之中。
小心謹慎固然是必須,但楚天策卻不會輕易放棄凶冥劍訣的修行。
這個態度和玄骨長老的叮囑實際上不謀而合,而且僅僅看玄骨長老的態度,就知道傳承凶冥劍訣的那位強者非同小可,楚天策既然得到了傳承,再想要放棄,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不過楚天策根本沒有想過要放棄凶冥劍訣,將來若是那位老者有所求,楚天策竭力以赴即可。
這是楚天策的性格,恩怨分明,坦蕩灑脫。
「你明白就好,劍之一道,博大精深,到達內門後,可以常常前往聖劍樓磨礪,記得小心巴家。」
玄骨長老感受到楚天策的態度,露出一抹孺子可教的微笑,又喝了一口冰玉酒。
楚天策端起杯子,正要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卻是突然感到手腕一沉。
「喝酒誤事,正午將至,你先前往內門,再飲這冰玉美酒不遲,記得一飲而盡。」
玄骨長老手指凌空虛點,一縷真元如同柔韌的絲線,將一壺美酒封印起來,遞給楚天策。
楚天策一愣,卻是雙手接過酒壺,收入紫峰戒中,旋即行了一禮,大步離開。
遙望著楚天策離開的背影,玄骨長老突然起身,向著院落一角遙遙施了一禮:「請恕玄骨無禮!」
角落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變化。
片刻之後,玄骨長老方才微微嘆息一聲,盤膝而坐,繼續酣飲起來。
清風吹拂,草木搖曳,小院之中一片安寧,似乎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
烈日當空,碧空如洗。
擂台周圍人山人海,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而在高台之上,內門選拔賽的前一百名已經來了七七八八,大多都是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眉眼之中寫滿了興奮和期待。
一入內門,可謂一步登天,無論是資源、待遇、環境,較之外門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可以說,同樣資質的兩個武者,在內門和外門的修行速度,至少相差十倍!
只有進入內門,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擎天宮弟子。
這並非擎天宮的特例,整個元龍星,甚至整個修行世界,大多數宗門都是如此。
外門弟子,其實就是預備弟子,用來選拔真正的天才妖孽,在內門之中盡力培養。
「楚師兄!」
「楚師兄來了!」
隨著楚天策到來,人群迅速讓開一條道路,絕大多數外門弟子都語氣中都泛起一絲尊敬。
這一絲尊敬,並非欺軟怕硬、欺善怕惡,而是對於絕對力量的尊敬。
武道修行,強者為尊,對於力量的追求,對於強者的尊敬,修行世界無數生靈大多如此。
楚天策微笑著拱了拱手,便即徑直走向早已聚集在一起的古靜嫻、宗金鴻、衛飛塵三人,經過上一次任務的生死同行,他們四人倒是結下了頗為深厚的友誼。這一次四人一起進入內門,正好可以互相照應,不至於在內門形單影隻,孤軍奮戰。
剛剛站定,就看到慕岩和孟堅白面帶微笑,從遠方踏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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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完畢,諸君晚安!)